安邦也觉得这事蹊跷。如果说只是一个戏本子,即便那上面的一些事情凑巧正是自己和父亲当年做的,但这市井间那些流言怎么又那么巧的把舆论引导到了安家的头上。东平有两位国公,可为什么流言偏偏就只把矛头对准了安家,宁家却是完全没人想起来。
安邦的一只手轻轻的扣着桌面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父亲,我也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如果只是一个戏本子,说的又是前朝的事,没人会联想我们安家。可是事情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市井有人把这事与我们安家联系起来。我查过,那个越清盛就是个戏子,从来都没写过戏本子,怎么突然就写了这个戏本子,里面的内容居然大部分都与我们之前做的事吻合上了。我觉得这个越清盛可能只是个烟雾,而真正想要搞我们安家的另有其人。我们不如暂时盯好了这个越清盛,看看他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安国公听了安邦的分析,也觉得安邦说的很有道理。安国公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可这个越清盛还是及早抓在我们手中才是上策。你想要通过盯着越清盛找到背后之人,但你想过没有,如果越清盛背后的人发现了我们派去盯梢的人,万一把人灭口了,到时候再想找到那人怕是就难了。”
安邦:“父亲说的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只要越清盛出了纯王府,立刻就把人给拿了。”
而此刻的皇宫里,皇上已经知道了清妍和楚骞宸消失的消息,气一把扔了手中的奏折:“简直胡说八道,两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了。暗一,给我去查,我倒要看看这人是怎么飞走的。”
暗一应了一声,连个面都没露,人就已经消失了。
福公公上前把皇上扔掉的奏折捡了起来,又重新放回了御案。
东平皇闭着眼睛对福公公道:“大同府的瘟疫稳住了,这人怎么就消失了?阿福,你说说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福公公知道皇上的意思,斟酌了一会道:“皇上,老奴可说不好这里面的猫腻,可是老奴知道这次只有太子回来,这天大的功恐怕就只能是太子殿下的。如果太子殿下想要以此功换皇后娘娘复位,想必纯王也很乐见其成。”
皇上睁开眼,眼神中的狠厉让人害怕。东平皇嘴角上翘:“老东西,你怕不是糊涂了。你没听说大同府的瘟疫是仙女下凡才治好的,现在功德圆满,人都回了天上,这事与太子有何干系。既然太子有心想要用功劳换皇后的位份,那朕这个做父亲的必定是要成全一下。东平能有仙女下凡庇佑,是我东平的福气。身为东平的太子,理应带父祈福,感谢上苍对东平的厚爱。拟旨,让太子留在大同府,为欣荣县主建庙立碑,受世人膜拜。”
凤仪宫里,因为有了纯王与皇上的约定,皇后平日的用度倒是好了很多,至少一日三餐也能按时供应了。皇后打开食盒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看到上面父亲已经办好了自己安排的事,皇后就把信给烧了。
安淑妃这个贱货,自己几次想要了她和她的贱种儿子的命,可每次都让她们躲过了。后来看这贱货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加之想着以后或许安家手上的兵权自己或许能用,也就没空再搭理他们,任由他们安然的过了这些年。现在这个贱货居然敢在背后捅自己一刀,那她们就别想好过。
安家的事现在已经在市井传开了,只要再发酵一下,自然有人在朝廷上把安家的那些罪证呈到皇上跟前。到时候自己倒要看看皇上看着安家那些证据要怎么处置安淑妃。只要安淑妃也被贬了,这后宫又成了无主之物,那么自己也到了该重回皇后之位的时候了。
正当皇后在心里盘算着下一笔的时候,游公公匆匆来报:“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下旨不让太子回京,让太子留在大同府,为欣荣县主建庙立碑,供世人膜拜。”
皇后一下没听懂游公公说的是什么,不悦的道:“游公公,你也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怎么现在连说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你这没头没脑的,莫不是欣荣那个贱丫头没能治好大同府的瘟疫,自己也病没了,不然干嘛要给她建庙?”
游公公被训的老脸一红,收敛了神色正色的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老奴记下了。老奴刚刚得到消息,欣荣县主已经控制住了大同府的瘟疫,不日就要回京受封。只是这人还没启程,一早就有人看到欣荣县主飞去了月宫,就连楚将军也追着县主去了月宫。这事已经在大同府人尽皆知,大同府百姓都感念县主恩情,说县主就是老天派来拯救大同府的仙女,现在功德圆满已经回天上去了。这事大同府快马加鞭传了回来,皇上就让太子掉头回去大同府,为欣荣县主建庙立碑。”
皇后听完游公公的话,呆愣了一会,突然就把桌上的食盒给掀翻了。皇后森冷冷的道:“好一个宁家,我就说他们怎么对一个外姓女如此看重,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想用一个贱人换本宫的太子,他们也配。原本还不想这么早对他们动手,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本宫不留情了。游公公,去告诉我父亲,让他把宁家二房的蓄养私兵的事也给我传出去,在把这事与安家联系在一起。”
游公公被皇后的话吓了一跳,没想到皇后居然在这种时候要对宁家下手。要知道宁家可不是安家,宁家可是保皇派,皇上宁可相信太阳从西边出,也不可能相信宁家会谋反。
游公公小心的劝皇后:“皇后娘娘,宁家这事您是不是要三思呀,这会您要全力对付安家,再加上个宁家,老奴怕到时候打蛇不死反被咬。”
巧月也从旁劝道:“皇后娘娘,游总管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皇上对宁家本就不同,要是这次的事加上宁家,保不准皇上连安家的事都不信了。”
巧月的话成功击中皇后心中的弱点。与皇上这么多年的夫妻,皇后岂能不知皇上对宁家的不同,除了宁家是保皇派,还有那个贱人,就算宁家二房真的做了什么谋逆的事,皇上也绝对不会动宁家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