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惟怔了怔,她没有不高兴,顶多只是有一点失落而已,但她也知道琴酒的工作特殊,不可能为了陪自己去见主任就抛下那些任务不管,所以她能理解。
但琴酒好像很在意她的心情,平野惟那一点失落的情绪都还没有清晰的浮现出来,就已经被琴酒安抚下去了。
平野惟本来想拒绝琴酒的,不想让他麻烦别人,但只要想到琴酒也是在为自己着想,那些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于是平野惟便乖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后,她向前走了两步,紧紧抱住了琴酒的腰,将自己埋在了琴酒的怀里:“谢谢……”
琴酒没回抱住她,反而是捏住了她的耳尖,捏住还不算晚,还要轻轻拽一下,语气莫名。
“你和我道谢?”
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平野惟却敏锐的感觉到了琴酒的不悦。
她在琴酒怀里摇了摇头,将头发都弄得乱糟糟:“不是,就是感觉你对我很好,我很喜欢。”
平野惟的一句“我很喜欢”可比刚才的那句“谢谢”听着舒心多了,琴酒这才满意地松开平野惟的耳尖,按住了她的肩膀,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
第二天上学,平野惟在操场和小兰园子他们分开,刚进教学楼就看见了从另一边走过来的中谷凉太。
两人碰面时都是一愣,表情也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怪异,而中谷凉太则表现得比平野惟明显得多,能看出来他有点尴尬,就那么顿在原地,甚至不知道是该往前还是往后。
还是平野惟先和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中谷凉太的表情这才正常了一些:“早上好。”
他走上前来,和平野惟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你哥哥…他没有再找你吧?”
平野惟笑了笑:“被打成那个样子,短时间里应该也不会过来了。”
中谷凉太也想到了昨天男人被搬上救护车的凄惨模样,不由无声笑了笑:“那就好。”
话题到此结束,平野惟和中谷凉太一起走上楼,进教室后各自回了位置,就像最普通的同学一样。
西川春比他们都要早到,看到这两人的样子就知道平野惟大概是已经拒绝中谷凉太了。
等平野惟一回到座位,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时,她就迫不及待地转了过来,压低声音:“快给我讲讲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
昨天她本来是想躲在角落现场吃瓜的,没想到中途就被社团的学姐拉走了,因为是前辈所以她还不能拒绝,于是错失了一个吃瓜的好机会,只能现在询问当事人了。
平野惟把昨天的事挑挑拣拣,没有说关于西山司仁和琴酒的事,只说她和中谷凉太不合适,所以拒绝了他,两人现在就只是同学关系而已。
一件本来挺有看点的事被平野惟讲述的索然无味,就连本来兴致勃勃的西川春都听的无聊,她支着头看平野惟平淡的表情,最终叹了口气。
“好吧,总之能拒绝掉就好,而且看样子你们没什么不愉快,这就是最佳结果了,不然大家在同一个班多尴尬。”
平野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一上午的课过得很快,最后一节是英语,平野惟的英语说好也好,说差也差。
她是典型的哑巴英语,考试能得高分,但一旦开口就不行了。
甚至她的口语要比其他同学差很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初中时的经历,那时候的平野惟被欺负怕了,整个人又压抑又内向,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类似于上课举手发言或者举办活动这样的事对她来说都是很可怕的。
特别是在英语课上,当平野惟被老师叫起来进行对话时,以远田腾为首的那几个男生就会阴阳怪气地学平野惟的口语,还会刻意重复她读错或者读不标准的地方,然后发出莫名的笑声。
这个时候平野惟往往就不敢再继续对话了,只能站在那里深深低着头,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但却好像变成了众矢之的,变成了被审判的犯人一样,只能任他们嘲讽。
英语老师不知道远田腾他们平时都在欺负平野惟,只以为是学生在课上调皮捣蛋,也阻止过远田腾他们,可老师根本管不住那些学生,而且他们还会美其名为“烘托课堂气氛”,让老师哑口无言。
久而久之,英语老师就不在课堂上点平野惟的名字了,反正平野惟的成绩每次都很好。
但只有平野惟自己知道,她的卷面成绩与她的口语截然相反,她的成绩有多好,口语就有多烂。
初中三年平野惟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过英语,也没有和同学或朋友用英语对话过,直到高中她才发现自己的口语比别人差了那么多。
没有了远田腾他们,平野惟也开始慢慢试着在课堂上举手发言,主动练习对话,西川春也会陪她练习。
所以高中后的每一节英语课,平野惟都是无比认真的,因为她想把那些曾经落后的全都补回来。
但今天的英语课,平野惟却罕见地出了神。
平野惟的出神是很难被发现的,乍一看她好像还在认真听课,但只有仔细看才会发现她已经神游天外了。
就连老师都没有发现,一向是好学生的平野惟居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呆。
于是当英语老师点了平野惟的名字,叫她来和自己进行对话时,平野惟毫无反应,只是坐在座位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