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平野惟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平野惟也并不是只觉得麻烦,因为上一次在案发现场,平野惟除了平时看到的那种最普通的弹幕,还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
那些弹幕是十分明显的纯黑色,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些弹幕并不受限制,可以完全的剧透,将剧情的发展和后续、甚至连谁是凶手都可以直接说出来。
只是上一次过后,平野惟就没有再和柯南他们外出过了,也就没有碰到过案发现场,自然也就没有条件触发那些弹幕,所以平野惟对那些不普通的黑色弹幕还并不了解。
而这一次,她就可以好好观察一下弹幕和案件的关联。
不过这个技能虽然是好用,但对于平野惟来说……好像也是用处不大。
她并不想出风头,也不想要引人注目,更不想做什么大侦探,所以尽管能从弹幕上获得线索,甚至是直接知道凶手是谁,但对于平野惟来说其实并没什么用。
至于那个寻找真相,揪出凶手的大侦探,应该是柯南才对,嗯……或者说是睡着的毛利小五郎?
当然,除了当大侦探以外,也许还有平野惟能做的事情,那就是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前,通过那些弹幕的预警试图阻止案件的发生,在凶手杀人前拦住他。
但这个选项……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平野惟有弹幕这个功能,也知道她可以在凶手杀人前阻止,那平野惟可能会因为所谓的道德感社会感,以及别人的眼光而充当勇者的角色,无畏地去阻止那些想要杀人的人。
但事实是没有人知道平野惟可以看见弹幕,这只是平野惟一个人的小秘密。
既然如此,平野惟为什么要去当那个舍己为人的勇者呢?
这种想法说出来很残忍,就好像平野惟是一个十分冷血无情,可以眼睁睁看着别人死亡的大魔头一样。
但对平野惟来说的确如此。
就好比现在,平野惟坐在去往古堡的车上,她知道这个宴会上一定会死人,可这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死的那个人是男是女,是什么身份,性格如何,又是做了怎样的事情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些问题,在平野惟没有见到真人前,是完全不清楚的。
而且就算见到真人,这其中也十分复杂,并不是像一加一那样简单又直白的算术问题。
在月影岛的时候,麻生诚实杀了那么多人,可平野惟并不想要让他落入警方手中,也并不想给他冠以杀人魔的名号。
就算弹幕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平野惟凶手是谁,可也只是能告诉平野惟一个名字而已,凶手和被害人之间发生过什么,是什么造成了最后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些平野惟都不知道。
平野惟不想当什么正义的使者,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阻止事件的发生。
如果那个凶手和被害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凶手甚至抛弃了一切,孤注一掷的想要复仇,偏偏这时候平野惟上前阻止,说着那些没用的大道理,告诉他“杀人是不好的,你不能这么做”
……别说凶手了,光是这么想想,平野惟自己都觉得她完全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热闹不嫌事大。
能不能阻止先另说,更有可能的情况是那个凶手会连着她一起解决。
这种吃力不讨好,而且还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的事情,平野惟才不会做。
所以说,平野惟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看见那些弹幕,因为她并不想成为大侦探,反而更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旁观者,不去参与事件的发生。
当然,虽然平野惟什么都不打算做,但既然柯南在,凶手估计最后还是得被揪出来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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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过度保护】
琴酒的一只手依旧帮平野惟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安抚般地摩挲着,声音是罕见的温柔。
“知道你难受,忍一忍。”
紧接着,琴酒的语气就从温柔骤然变得冰冷,满含着杀意。
“等你恢复好,我就将那些人送到你眼前,让他们也尝尝你现在遭受的滋味。”
琴酒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毫不遮盖,如果有其他人在房间里,这时恐怕已经被琴酒身上的气势吓得浑身冒冷汗了。
平野惟也在冒冷汗,但她并不是被琴酒身上的杀气所震慑,而是因为难受。
不过她看到琴酒的样子后,还是弯了弯眼角。
“好,等我养好了身体,一定要让那些人也是试试被下毒的滋味,真的超级难受的……”
琴酒的情绪一向内敛,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已经足够强大,所以并不需要用情绪来让别人明白他的意思。
和琴酒认识到现在,平野惟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而这是为了自己。
虽然平野惟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但却因为琴酒的表现,而感觉心里很是妥帖。
平野惟额间冒出的冷汗被琴酒的指尖拭去,琴酒刚才还浑身杀意,此刻那些杀气却又消失不见,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哄平野惟入睡那样。
“再休息一会儿吧。”
虽然平野惟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但中毒这件事本就在消耗她的体力,醒来之后又是浑身难受,就算平野惟看向琴酒的眸子是弯着的,眼中也有笑意,但那里面的疲惫还是逃不过琴酒的眼睛。
“好。”
平野惟笑着点点头,对着琴酒道:“别担心,我没事的,只是有点困,要再睡一觉。”
说到最后,平野惟已经陷入了沉睡中,只是看到她苍白的唇色会让人有些恍惚,分不清她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又昏迷了过去。
而琴酒就坐在平野惟的床边,始终没有离开。
*
这场中毒对平野惟的影响还是蛮大的,前三天的时候她基本都在昏昏沉沉,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就算醒来也只是短暂的清醒十几分钟,不到半小时后就又陷入了沉睡。
平野惟对于前三天的记忆都是有点朦朦胧胧的,只记得自己就连在睡梦中也很不舒服。
但除了不舒服以外,在睡梦中她还能感觉到自己身边始终陪伴着一个人,那人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因为有那个人的存在,那种如影随形伴随着平野惟的痛苦好像也消减了不少。
在平野惟彻底清醒的那一天,她还没睁开眼睛时,又感觉到了身边的那个人。
他握着自己的手,宽大的掌心能将自己的手完全包裹在其中。
此时的平野惟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昏昏沉沉,脑袋发昏了,自然也能分清楚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琴酒。”
伴随着有些微微沙哑的声音,平野惟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醒来后,平野惟的状态好了很多,虽然仍旧有些恶心头晕,但已经不会伴随着疼痛了,也能够吃下一些东西。
“这几天,你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吧。”
在咽下琴酒给自己投喂的、索然无味的白粥之后,平野惟语气上挑地问他。
而琴酒也承认的坦坦荡荡:“没错。”
给平野惟投毒的人已经被伏特加揪了出来,关押在了审讯室里。
虽然这人已经被揪了出来,但伏特加并没有对这个人动手,只是关着而已,因为琴酒交代过伏特加要将这人毫发无损的留着,琴酒要亲自动手。
如果是伏特加动手的话,那人感受到的应该只是皮肉上的痛苦,但让琴酒来,那个人会感受到身体和精神的双倍打击,会深刻体会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什么滋味。
更何况这人已经动了琴酒的逆鳞,伏特加甚至无法想象琴酒究竟会怎么处置他。
只是这人被揪出来后便一直被扔在审讯室,琴酒连看都没有去看过,在平野惟昏迷的这段时间,他推掉了一切事务,只是陪在平野惟身边。
“虽然我昏迷着,但也能感受到有个人一直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平野惟情不自禁露出了一点笑意。
“梦里的我昏昏沉沉的,怎么都想不起来身边的人是谁。”
见琴酒的眉头有渐渐要往下压的趋势,平野惟的嘴角挑的更高,又紧接着说道:“不过在刚刚我快要醒来的时候就突然想到了,能这么长时间陪在我身边的人,当然是琴酒。”
和琴酒在一起这段时间,平野惟也渐渐学会了一些顺毛的话术。
果然,听到她的话后,琴酒本来要往下压的,眉头又舒展了许多。
他屈指在平野惟头上敲了一下,不过那力道几乎约等于没有。
“下次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要想到我。”
平野惟抬手摸了摸被琴酒敲过的额头,语气带笑。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琴酒眯了眯眼:“什么?”
平野惟立马改口:“没什么没什么。”
在平野惟彻底醒来的第二天,琴酒告诉她,给她下毒的那个人已经被捉住,并且关押在审讯室了。
其实也并不出乎意料,给平野惟下毒的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之前的那些继承者之一。
那个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其他人斗个你死我活之后,最后当上首领的人居然是平野惟,那个被他们忽略,被他们看不上的平野惟。
平野惟当上首领之后,他们这些其他继承人的位置就变得极其尴尬,在组织的生活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终于,那个人受不了这样的对待和落差感,给平野惟下了毒。
“要怎么处置他?”
琴酒问平野惟的时候,平野惟正在吃饭,吃的还是毫无味道的白粥。
听到琴酒的话后,平野惟想了一会儿,然后放弃一般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平野惟心里清楚,作为组织的首领,面对想要杀了自己的人,自然是要杀鸡儆猴,这样才能让组织的其他人对她有所忌惮。
但也许是因为平野惟现在还在养病,还可以享受作为病号的待遇和特权,所以在琴酒问她时,平野惟诚实地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给平野惟下毒的那个继承人只比平野惟大了五岁,两人之前也在基地碰过面。
不像其他那些见到平野惟后就冷嘲热讽或者动手推搡的继承人,那个人在看到平野惟后只是冷漠的收回视线,似乎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但这对于平野惟来说已经足够了,无论那个人心里是怎么想她的,但那人的确什么也没有对平野惟做,也没有伤害到她。
所以在此之前,平野惟对那位继承人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
但无论那人是出于什么心理和原因对平野惟动手的,平野惟都已经懒得再去想了,也不想去思考该如何处置他。
所以平野惟只是趴在抱枕上,对着琴酒撒娇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你帮帮我嘛,都交给你,好不好?”
如果是平时的平野惟说出这种软弱又逃避的话,琴酒绝对会开始教育平野惟的,而琴酒的教育不是那种口头教育,而是各种恐吓威胁,连带着体罚,直到平野惟根本说不出要逃避的话来。
任何人看到当时的画面都不会觉得琴酒和平野惟是恋人,反倒更像是仇人。
但也许是因为平野惟的身体还没有养好,又或者是出于各种考量,琴酒在听完平野惟的话后抬眸看了她一会儿。
直到将平野惟看的后背发麻,差点松口转变话术时,琴酒才淡然开口。
“我帮你处理,你确定?”
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有希望。
平野惟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嗯,当然确定!”
琴酒挑了挑眉,答应了平野惟的请求。
“好,那个人就由我来处理。”
琴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也没什么表情,但却莫名让平野惟打了个寒颤,背后也开始发凉。
她开始有点儿发怵,但又安慰自己。
让琴酒处理那个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毕竟琴酒应该很擅长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