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惟之前去的是组织的拳场,还有琴酒在她身边,所以平野惟自然不会感觉被冒犯,或者不如说其他组织成员生怕让平野惟不高兴。
因为平野惟不高兴琴酒就会不高兴,而琴酒不高兴,遭罪的是他们这些琴酒手下的人。
所以上次平野惟的体验感才会那么好。
但琴酒这次去的是一个私人拳击场,里面的人或许会因为琴酒出色的能力和狠厉的手段而敬佩他,对他有所忌惮,但他们不会把这份同等的尊重放在平野惟身上。
他们或许会觉得平野惟只是琴酒带在身边的宠物,小情人,这种状况会比之前在组织时还要严重,就算那些人能管好自己的嘴不说话,他们肮脏下流的想法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
当许多人用这种视线盯着一个人时,接受注视的那个人是很难承受的。
况且私人经营的地下拳击场没有那么多规则,只要不怕死,谁都能站上擂台,如果遇到好斗的对手,直接将人打死也不足为奇,观众反而会被鲜血的味道刺激,激发出心中更为暴虐的一面。
在那里能看到人性中最为恶毒的一面。
那里面就是这么鱼龙混杂,女人很少,就算有女人,也都是习惯了这种场合的老手,遇到一些突发情况也能熟练的处理。
但平野惟毕竟算是个新手,而且她这种类型的在地下拳击场实在少见。
风情万种的女人在这些灰色地带见得多了,但平野惟这种清纯小白花类型的还真没见过。
平野惟去了那里,无疑就是在沸腾的油锅里倒了一碗水进去。
琴酒有能力保护好平野惟,但他执行了这么久的任务,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有时哪怕再周密的计划也会出现意外,而他不会将平野惟置于那个意外之中。
平野惟知道这个道理,但……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她不是埋怨琴酒不带自己去,而是在想,如果自己能够再强大一点就好了。
如果她能够和琴酒一样强大,不畏惧任何人,那无论她的长相如何,年纪如何,这些都不是阻挡她的理由。
也许那些拳击场的人会觉得自己是琴酒的情人,会用不屑或玩味的眼神看她,但如果平野惟有着像琴酒那样强大的力量,她就可以自己让那些人闭嘴。
所以果然还是她太弱了。
平野惟叹了口气,不过倒也没有因为这个想法而沮丧太久。
她和琴酒在一起后还学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那就是不自怨自艾。
以前平野惟总是顾影自怜,觉得自己好可怜,为什么是她遇到了这样的家庭和家人,为什么班上的男生要欺负她,为什么永远都是她在一个人受委屈,一个人躲在房间默默地哭。
但和琴酒交往……不,应该说是和琴酒认识之后,这种想法就已经渐渐退出平野惟的思想,到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
她的确没有一个温馨美好的家庭,以前也遇到了许多烂人,但平野惟的心态从以前那种“为什么会是我”,变成了现在的“这都是其他人的问题”
她不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自怨自艾,明白了之前自己所遭遇的那些并不是她自己所造成的,那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平野惟不是一个叛逆不听话的女儿,相反她很懂事,她也没有得罪过班上的同学,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平野惟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但那些人却还是那样伤害平野惟,不在乎她的看法,一次又一次地欺负她。
这个时候的平野惟终于知道,她应该做的不是躲在房间里哭,而是用同等的手段来“回报”那些人。
既然他们都没有在意过平野惟的想法,那平野惟又为什么要顾虑他们?
参破了这个道理后,平野惟感觉之前堵在胸口的那口气一下子就舒畅了,再也没有那种憋闷的感觉了。
现在,平野惟再遇到让她难受的事情后,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她也会短暂失落一会儿,难受一会儿,但不会像以前那样一直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允许自己失落难受一会儿,然后就振作起来想解决方法。
地下拳击场的事短时间内大概是没有解决方法了,平野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知道琴酒是为自己好,也知道现在的她去那种场合只会惹麻烦,所以在听到琴酒的话后,平野惟也就平息了自己原本有些期待的心。
但暂时的平复并不是平野惟彻底放弃了,她只是将这个想法先暂时压在心底,并且下定决心,之后一定要跟着琴酒好好练习那些体术。
还有枪法也要好好练练,她现在已经几乎能够每次都打中靶子了,移动的靶子也多半可以打中,就是准头不太行。
琴酒对平野惟的要求是要直接命中要害,要直接打中脑袋或者心脏,这个要求,如果是静止不动的靶子,那平野惟可以做到,但移动的就不太行了,虽然也能打中,但多半时候都是打在手臂或者腰侧这种不致命的地方。
按照琴酒的话来说就是,当平野惟没有一枪解决敌人时,敌人就可能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来解决平野惟。
琴酒在教导平野惟的时候总是很严厉,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但平野惟觉得这样就好,因为她不是闹着玩玩,这些东西都是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的,并且已经救过自己了。
等到她有了自保能力,能够让别人不敢招惹自己的时候,那时候琴酒应该也就不会拒绝带她去地下拳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