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醒来的苏月出去买了一份报纸,又吃了一顿饭,看着报纸上的消息,她暗暗点头,报纸的信息是更新慢了点,但是未缺席就行。
看着爱国人士四个大字,她觉得应该给自己起一个威武霸气响当当的外号,只要倭国人和汉奸听到,就能闻风丧胆的那种,比如:人间富贵花。
高端,大气,上档次……
其实就是女人的虚荣心在作祟……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把空间里所有的武器物资送到后方,可是送到哪里呢?
她可以向许致勋表明身份,把东西交给他转给后方,可是昨晚他送个磺胺出城都能把自己搞成那样,要是这些东西想要送走,还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
所以从头到尾她是想自己行动的。
她直接去了外贸商会,她现在的身份她没打算舍弃,毕竟约翰是一只很好的肥羊,她还要再薅一薅。
此时的约翰正在叫嚣着,他是受倭国人牵连,所以他的仓库才会被盗窃,他早上也跑到陆战司令部去闹,结果被人轰出来了。
哪怕他是美佬,倭国人忌惮,但他只是一个无权的商人,此时已经疯魔的倭国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只能回到办公室里骂骂咧咧,同时咒骂着那个偷走他东西的小贼。
小贼苏月:被人当面骂,多少有点小尴尬,但不多。
苏月请假的理由是母亲病了,她需要回天津探病,两个月的时间。
其实要不了这么长时间,万一她半路上遇到不平的事,又浪一下,肯定会耽误时间。
若是平时约翰还会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可是比起风花雪月,他更爱他的钱。
出了外贸商会,她打算去看看阿达,正好说一声她要离开上海一个月。还有就是许致勋的消炎针,今晚给他打一针,再给他一点消炎药,应该差不多了。
她只知道阿达住在杏花寨那边,但是具体在哪,她还真不知道,不过也没关系,拉黄包车的多少都认识。
果然她随便叫了一辆黄包车,说是找贺达,人家直接把她往杏花寨的方向拉。
说是寨子,其实就是一大片村庄挤在一起。对比她住的小洋楼,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公平吗?
世界上没有公平之分……
车夫人还怪好的勒,直接把她带到了阿达院子外。当然,她也没有吝啬赏钱,直接给了一块大洋。
喜得车夫乐呵呵的说他人就等在外面,可以再把她送回去。
苏月刚踏进院子里,就见阿达正在院子里劈柴,一斧头下去,一分为二,她总感觉他不像是在劈柴,而像是在劈人。
“小姐”正在劈柴的阿达就感觉身后有人,一回头就看到俏生生的苏月站在他后面。
“你没事吧?”苏月见他还能生龙活虎的劈柴,应该没事。
“小姐,我……我以后可能不能再给您拉车了。”说到这里阿达有些委屈,他的车被车行收回去了。
他今天一大早又去车行苦苦哀求,还是被驳回了,
心情不好的他,回来只能坐在院子里劈柴,来发泄心中的火气。哪怕牵扯到身上的鞭伤,他也无所谓。
阿飞一大清早就去码头干杂工,阿梅带着小香去帮人家洗衣服。是他无能,所以弟弟妹妹才会这么辛苦,现在连车夫这个活计都没了。
“怎么回事?”苏月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得罪人了呗!那群小瘪三,鼻孔朝天,就会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一位刘婶子,噼里啪啦就把事情说了。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谁家说话声音大点,隔壁都能听到。
“刘婶子,您先忙着!”阿达不想让这些不干净的事让苏月知道,直接把人带进屋里。可是刚进屋他又后悔了,因为家里实在是太……
“以后有什么打算?”苏月基本上也了解了阿达是什么情况,她是不缺钱,但是救急不救穷,她不可能永远帮他。
“我跟曹哥说好了,等过两天到码头上扛包,就是以后不能再接小姐上下班了。”阿达低垂着头,声音闷闷的说道。
“去码头扛包一个月多少大洋?”苏月问道,她突然之间有一个想法,但是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干。
“我力气很大的,一个月肯定能挣个四块大洋。”阿达突然抬起头没心没肺的笑了,又露出了他那招牌的一口大白牙。
“我一个月给你30块大洋,但是有危险,你干不干?”苏月压低声音说道,同时看向阿达的眼睛,但凡他有一丝退缩,她都当没有说过这句话。
“干……”阿达想都没想点头答应了,他眼中都是坚定。富贵险中求,他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苏月留下五十块大洋,走出了阿达家。走出院子,之前那个车夫还等在门口,她直接回到了28号。
“阿达,刚刚那位小姐是不是小香说的那个有钱的小姐?”刘婶子刚刚连衣服都不洗了,竖起耳朵听,结果啥也没听到,可把她憋坏了。
“那位有钱小姐来找你干啥?”刘婶子全身都散发着想吃瓜的信息。
“那位小姐之前包我的车,这两天我没有去上工,她以为出事就来看看,现在车没了,这活也辞了。”阿达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让他做的事,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哪怕家里人。
“真是可惜了,不过也没事儿啊,你们兄妹几个都是勤快的,攒上几年钱肯定能买上一辆。”刘婶子吃到瓜满意了,又想到这几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同情心泛滥一下。
只有一下,多了也没有。这个世道能顾上自己家已经不错了,哪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可以泛滥。
阿达只是点点头,这些左邻右舍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没有多大的坏心,但是也别指望这些人会有好心,在这个朝不保夕的年代,能活命就已经不错了。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他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