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国子监吧?你们怎么跟朝廷那些马屁精一样,爱给我戴高帽?”
“这么心疼我,下次我出征把你们都带上可好?你们当我手下的兵,替我分担分担?”
沈识檐捡东西的动作不停,他笑得讽刺,光嘴上说说不实际行动谁不会啊。
一众人被怼的哑口无言,他们也只是口嗨,都是富家子弟,又不是武将家眷,哪里有人真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受,跑去上阵杀敌啊。
【啧啧,怎么不说了?】
【我只笑你们,说得了片面的话,平不了天下的事】
【享得了泼天的富贵,受不得一丁点的苦】
林穗悄悄给沈识檐竖了个大拇指。
【中二病这波你上大分,姐下次再也不骂你了】
沈识檐见状,心中得意,棱角分明地脸颊上出现两个淡淡的酒窝。
那必须,我可是以一敌万兵的大将军,轻易不出征,出征必巅峰。
……
捡完东西,三人打量着班里还有没有多余地位置。
这一打量,林穗便看见了老熟人,墨欣。
【六公主也在呢?】
墨欣坐在位置上始终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林穗上前和她打招呼,墨欣装眼瞎,始终不看林穗一眼。
【咋了哥们,几天不见把我忘了?】
林穗也没太在意,见墨欣前面刚好有两个空座位,便拉着林梢直接坐下了。
她环视一圈,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哦,原来是少了一个跟屁虫】
【时安今天没来?】
……
上课时,别人的书本干干净净,沈识檐书上却挂着菜叶子。
哦不,是草药。
沈识檐上课也主打一个叛逆。
司业上课他打盹,司业骂他他装聋,司业留堂他后悔。
“我不就睡了会吗?不至于要留我一人抄书吧?犯不着吧?你是不是玩不起?”
【你是不是玩不起,哈哈哈哈你到底在发什么神金】
于是,江序就和沈识檐理论了起来。
【劝过了,就是不打起来】
【司业你多骂会他求你了,这样我能多开会小差,还有戏看】
江序默了默,放出杀招:“再多嘴一句,今日沈国公来国子监,陪你一起留堂抄课业。”
切,请家长,玩不起。
沈识檐也很识时务地闭了嘴,默默翻开自己从师父书房带出来的书本。
【司业你是会拿捏沈识檐的】
沈识檐不翻书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这书本上竟密密麻麻画了好多王八。
沈识檐:“?”
师父不常说自己儿时书读得特好吗?
这上面的王八是什么?
不得不说师父还是有画画的天赋,但不多。
很好,他又多了一个可以嘲笑师父的理由。
他把其中一页画满王八的纸撕了下来,团吧团吧揉成小小一团,趁江序不注意,朝林穗扔了过去。
他得让林穗也见识一下她爹的杰作。
力气过大,林穗脑袋被砸地往前倾了倾,发髻都险些被打歪。
【握草,妈的,哪个小逼崽子偷袭我?!】
林穗猛地回头,就见沈识檐笑眯眯看着自己,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
沈识檐无声对她做口型:王八
【王八??乌龟?骂我??】
林穗又没有读心术,她明显会错了意。
而且在她眼中,这无疑是挑衅的意思!
她当即就忍不了!拿起纸团,包含深厚内力的纸团就这样朝沈识檐飞了过去。
纸团周围包含着淡淡的气流。
沈识檐眼睛都瞪大了,忙低下头,好巧不巧的是他身后坐着的就是许明溪。
他是躲过了,许明溪却遭了殃。
许明溪的头一直摇摇欲坠,她本来在打盹,这一下直接砸得她眼冒金星。
【我丢…我…你…许明溪】
许明溪睡眼惺忪,装晕厥之际还大喊了声:“司业!有刺客!!”
说完,她顺势倒头就呼呼大睡。
她终于可以睡觉了!
感谢那位好心大哥送来的纸团!本小姐感激不尽!先睡一步!睡醒再谢!
江序深深叹了口气,回头就见许明溪,不知死活地趴在桌子上。
呼吸还挺均匀……
沈识檐挺无所谓,甚至心中感叹大快人心,他对这个许太尉嫡女没什么好眼色,毕竟林穗之前说过,自己战死沙场的结局和许太尉有关。
【好姐妹我对不住你…沈识檐我和你势不两立!!】
江序无语地抿了抿唇,自从教这个班开始,他头发就大把大把的掉,他在京中才子榜上,地位可能不保!!!
他走到许明溪位置前拾起纸团。
哪家刺客偷袭用纸团偷袭的??
打开一看,很好,满面乌龟。
他对于这幅画有一种想死的冲动,也算是为艺术献身了吧?
江序轻揉眉心:“林穗,沈识檐,你们位置换到教案两旁。”
林穗大惊失色。
【司业咋知道是我和沈识檐扔的??】
“是讲台两旁,那个左右护法的位置吗???”
【讲台两旁陨落的王!】
【这个左右护法的位置,真是让我有点汗流浃背了……】
江序:“?”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叫法?
“是,不许影响别人上课。”
林穗看着班级里一众人昏昏欲睡的脑袋,甚至连五公主墨染都入乡随俗地打起盹来了。
而他们这边闹出这么大的死动静,班里都没几个人好奇。
林穗沉思。
【也没有太影响吧?】
江序补充:“还有,下课你们俩去打扫藏书阁。”
省得他们俩,天天都有一身的牛劲使不完。
下课时,江序把那张画满乌龟的画作,贴到了国子监院中的告示墙上,以儆效尤。
但江序只是贴在那边,没有讲缘由。
这就导致一众一班的天之骄子驻足,围着一张皱巴巴泛黄的纸观看,还连声感叹:“大师的画作果然不是我等能看明白的。”
另外一天之骄子符合:“是啊,这潦草不羁的画法,连这点墨都晕的刚刚好!”
“快看!这只鳖少了一条腿,莫非是有着什么隐晦的寓意?”
众学子应着那人的话纷纷看去,发现还果真如此,于是开始钻研的更透彻了。
“这几只鳖逆流而上,莫非是告诫我们要自强不息?”
另一人觉得他说的不对:“什么逆流而上?那你说说和它擦肩而过的这几只算什么?”
“我倒是觉得,没了腿,它还在缓慢前行,这代表它有坚韧不拔之志。”
千人千面,大家的看法都不相同,他们势必要理解画中隐晦的暗示。
坐在家中的林将军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年少无知,上课开小差时随意作的画,也会有被人剖析解读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