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懂……”路芋瞪着眼睛，小声问。
    她真的想钻到焦裕寅脑子里转转，他到底在想什么。
    牛奶已被喝光，只有残余的奶液挂在透明玻璃杯的杯壁上，慢慢地铺漫回落。
    焦裕寅好像能在玻璃杯折射的光影中，寻找到路芋的杏眸。
    他转动杯子，强迫自己以合作伙伴的角度探问：“为了规避未知的风险，你需要如实回答我，你的性取向……你是喜欢男生吧？”
    ……
    “你、、你耍流氓！”路芋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焦裕寅硬着头皮说：“婚前协议里有明确列出，在婚姻存续期间，你不能有恋爱对象，影响焦家公众形象。”
    路芋的脑神经终于搭上了信号，“你没毛病吧，孙梦是队友，队友你不懂？她是热爱篮球，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篮球打得好，她也会看你放光的。”
    “偶像和粉丝的意思？”
    路芋有些害臊，说：“差不多吧。我能听到孙梦心声，要、、要真是有不对劲的地方，我还能往这带人？什么思路……这么会想，你去编剧本吧。”
    路芋说了一串话，也不管焦裕寅什么反应了。反正她在这书房是待不下去了，恨不得有个遁地术直接闪人才好。
    路芋一把拿起桌上的牛奶玻璃杯，往门外走。
    仔细分辨，背后好像传来了轻微的笑声。
    ……
    卧室里溢满树莓香。
    窗帘遮挡星光，床头的月亮灯把床上的路芋映得软绵绵的。
    焦裕寅摘下眼镜，刚关上床头月亮灯，另一侧的声音传过来，声音是出乎意料的，软绵绵的音。
    “睡得越来越晚了……”路芋在黑暗中将手放在竖着的枕头上。
    焦裕寅顺势牵过路芋的手。
    黑夜是他的保护色，只有这种时刻，他才敢放纵眼底的欲望滋长。
    焦裕寅躺在床上，话语中带着点抱歉的意思。“以后我尽量在零点前上床。”
    隔了一小会，焦裕寅再开口：“路芋，你……除了篮球，还喜欢别的什么吗？”
    “牛肉沫烤蘑菇，温牛奶，还有三三。”
    “……”
    路芋活动了下指尖，问：“你最近……很不顺利吗？”
    “不算吧，焦裕申那边太安静了，有点反常，我心慌而已。”
    路芋立马自告奋勇，“没事，你有我呢，后天就是除夕，除夕聚餐的时候，我听听，他到底揣什么坏心眼呢。”
    “是明天了，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焦裕寅难得轻松一笑，“我还要出去办事，早上走得早……所以，你只有四个多小时的安静时间了。”
    “啊？”路芋捏着焦裕寅手指的劲不自觉地大了些。
    “没办法，去远处，路上就要三个多小时，只能早点走。”
    焦裕寅不着痕迹地抛出诱饵。
    “你们开车去？”
    小游鱼咬住了钩子……
    “对，秦助理开车。”
    “那我和你一起方便吗？我在车上睡，匀给我一只手可以不。”
    夜色浓重，焦裕寅那笑容里的狡黠，隐于夜色。
    冬季里天亮得晚。清晨六点钟，天光还没有渗透而来。
    省道上疾驰的一辆车内，路芋歪着头熟睡。
    毛绒绒的橘黄色毯子铺盖在她身上，只露出一颗脑袋瓜和一只手。
    路芋的头靠在左侧后车窗上，右手勾着焦裕寅的掌，脸蛋红扑扑的。
    焦裕寅将陶朋原来关停的制药厂调查报告浏览一遍，合上笔记本电脑。
    他伸长胳膊，将路芋直磕车窗的脑袋捞过来，歪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掖好毯子一角。
    他看了一眼窗外，借着车窗，欣赏映照的亲密景象，才翘起唇角，摘掉眼镜合上眼。
    正在开车的秦助理反复自我叮嘱，一定要忘了这个画面，不管怎样，打死不能再回忆起这个，坚决不能被听去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