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万象城第五层，imax影院。
    伸手不见五指的imax影厅里，从巨幕扩散而出的冷寂灯光映照着一排排红色的座椅，以及三位观影客的脸庞。
    柯明野歪着身子靠在扶手上，手肘抵着扶手，右手托着下巴。
    他打了一个呵欠，眼底噙着眼泪。
    大早上十点的场次，别谈电影院，就是整座商场都没什么人，于是他们理所当然地包场了。
    imax全画幅的荧幕上，泰坦巨兽哥斯拉正和泰坦巨兽金刚碰撞着。地动山摇，巨兽的嘶吼与隆隆的轰鸣充斥在耳畔。一惊一乍的，看得柯明野哈欠连连。
    不过，倒是让他想起了每日抽奖里出现过的“金刚”和“哥斯拉”碎片。
    “不会真有人能把这俩东西整出来吧。”他想，“既然存在，系统就一定会给机会的，感觉等到一年后得乱成一片。”
    柯明野百无聊赖，只好玩了一会手机，顺带瞥了一眼柏秋芜。
    老姐基本全程心不在焉，时而挪动目光，微不可见地环顾着四周。
    “我去上个厕所。”
    柯明野说着从座位上起身，向着座位中间的走道靠去。
    “那我也去。”
    坐在旁边的柏秋芜也说，顺带挎起了书包。
    “为什么你上厕所还要带书包？”柯明野随口问。
    “非得我说么，女生每月一次的那个。”
    柏秋芜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找了一个无法辩驳的借口。
    “哦哦，我懂了。”
    说完，柯明野挠了挠鼻梁，低头把玩着手机，慢柏秋芜一步走出影厅，然后在观众通道上步行不久，进入拐角处的男厕所。
    空荡荡的公共厕所里只有他一人，他走进最里头的隔间，锁门，坐到了马桶盖上。
    “哎，哥们成马桶侠了属于是……”
    柯明野弯下腰，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
    他总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还是影院，还是厕所。
    上一次他还在躲避大哥的家庭审查，和大哥激情battle；
    这一次已经在参与二哥和小老弟的内斗了。
    这家庭可真是他妈的多灾多难啊。
    “我的本体太弱了，没什么防护技能，而且反应不够快，随便找个忍者割喉就能把我秒了……虽然他们不可能会对柯晓默的家人动手，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参战了，就在厕所里挂机吧。”
    这么想着，柯明野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自己不会被忍者找上，然后释放了两次【诈术人偶】。
    转眼间，两具灰色的人形已经伏在他脚边待命了。
    “没有蛛网发射器就太麻瓜了，很容易暴毙。但蛛网发射器只有一个，所以……为了确保基本的机动性，只能让另一具人偶变身了啊。”
    柯明野用手挠了挠鼻梁，漫不经心地思量了一会，打开行囊面板，对其中一具人偶使用了魔法少女变身卡。
    紧接着，左侧那具诈术人偶的身体被朦胧的茧光包裹。
    下一刻，随着茧光破碎，她变成了一个金发蓝眼，身披红披风的圣诞礼裙少女。手中提着一柄魔杖。
    魔法少女小红帽就那样抱着膝盖，蹲在隔间的一角，目光空洞地看着地板。
    柯明野暂时放着她不管，让一边的怪东西穿上了列车员制服，戴上列车长帽子，再装配了蛛网发射器、夜行腰带，以及电磁脉冲手套。
    很快，怪东西的右手成功与金属手套嵌合，传出“喀喀”的钢铁咬合声。手腕处则是多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红蓝配色装置，腰间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金属腰带。
    它压低了一下列车长高帽的帽檐，等待着柯明野的命令。
    这些破烂已经是他现在能掏出来的顶级装备了，行囊里只剩下一把d级的海盗火铳孤零零地躺在装备格里。
    柯明野深吸一口气，心中对他下令。
    随即全副武装的怪东西从地上站了起来，继而一蹬地面跃至厕所的窗台，打开窗户向外探出身子，用蛛丝黏住正上方的时装广告牌，倒吊着向下落去。
    柯明野阖上眼皮，专注地感受着从人偶那边传来的视觉。
    “让我看看外边怎么样了……”
    指令落下，怪东西低垂着空洞的眼睛，倒吊在万象城第五层的广告牌下方，俯瞰着洛德桦商业街。
    映入眼帘的街道稀松平常，像是在爱情电影开头一幕时常出现的闲暇远景。
    行人有如一曲惬意的音乐般流动在街面上，随处可见的电子招牌仿佛繁花锦簇，令人目不暇接。
    换做其他人看到这种画面，或许会放松警惕，稍微松一口气；
    但此时此刻，柯明野的眼角却是微微抽动着。
    “不是吧，哥们……”
    目光投落在洛德桦商业街的那一刻，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洛德桦商业街上那上百名行人的头顶……
    无一例外，全部承载着一个信息面板。
    【人物代号：“影翼”】
    【危险级别：e++级】
    【人物介绍：隶属于影宗的精锐忍者部队——“影翼”】
    柯明野有点不信邪，于是把视线投到了更远处。
    他随便看向一个坐在公共木椅上，样貌平平，打扮也正常得无可挑剔的路人。
    然而，对方的头顶仍然浮现出了一个信息面板。
    “喂喂喂，光是街上就埋伏着一百多个e级忍者，随便来一个都和哥们五五开啊。”柯明野惊呆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柯明野的印象里，当初他在环京大桥干掉的那个鬼马人，也不过只是e+级的战力。
    这么看来，合着随便一个忍者都相当于一个比较低端的超人种罪犯。
    但很快他便释然了，影宗上上下下这么多年的沉淀，要是到这种场合都掏不出一支超人种部队那就太过荒谬了。
    “这些杂兵倒是不重要，大哥一个大招应该就把他们秒了。问题是这些人里面有没有混着什么更变态的人物。”
    柯明野来不及观察，思绪便被裤子里传来的振动感打断了。
    他从口袋中取出手机，低头望去。只见时隔半个月，柏秋芜再一次向他当初所使用的匿名账号发来了短信。
    【柏秋芜：你说的危险，到底指的是什么？】
    【怪东西：你知道么，如果我是伱，我就不会离开那座影厅……一步也不会。】
    发完这条信息，柯明野收起了手机。
    “老姐这会儿在观众通道的女厕所里，她的背包里装着战服，应该是在考虑要不要换上去……有她在，再加上泳竹本身的战力，对方再强也一时突破不了。”
    “先看看柏子妮和柏子灵在做什么吧。”
    这么想着，柯明野让怪东西拉着蛛丝，倒吊着向下落去，透过透明的玻璃幕墙观察着万象城商场每一层楼的情况。
    在第五层楼的观众通道入口处，已经掠过了一丛快到柯明野看不清的黑影，多半是一支忍者部队，而且应该是冲着影厅里的柯泳竹去的；
    在这丛人影掠过的同时，柯明野的眼底弹出了信息面板。
    尽管他们的身影稍纵即逝，但信息面板仍停滞在柯明野眼前。
    这些忍者没什么好说的，都属于“影翼部队”的成员，实力非常标准，要么在d级，要么就是e++级别，主打一个人海战术。
    “光是这些杂鱼的话，大姐应该拦得住他们吧，更别提还有小学生在了。”
    柯明野想着，操纵怪东西向下落去。
    从玻璃幕墙向内望去，万象城第四层、第三层的路人已经全部被清空了，此时两座楼层空空如也，看不见任何人影，唯有门店的电子招牌泛着冷寂的光，
    怪东西没有停留，抓住蛛丝来到第二层，透过天窗看向底下。
    只见柏子妮刚刚从一家玩偶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怀里还抱着一个海豚玩偶，高马尾一起一落。
    她低着头，抱着玩偶的右手拿着手机，手指轻轻敲动屏幕，像是在和谁发送着信息。
    很快，她意识到不对，于是从手机上抬起眼来，冷冷地环视了一圈。
    下一刻，潜伏在四周的忍者便现出身影，提着长刀围住了她。
    怪东西打开天窗，把脑袋探了进去，环顾着整栋楼层。
    只见为了避免过于混乱的场面发生，这一层楼里的游客全部被影宗的人员赶到了一个逼仄的角落，有的被击倒在地，有的蜷缩在墙角，有的抱在一起。
    至于柏子妮，或许因为她是柯晓默的家人，所以受到了优待——只是有几个忍者盯着她，但没人敢对她做什么。
    围住她的那群忍者里，藏着一个实力突出的角色，那人留着寸头，身穿西装，站在一众忍者服的中间颇为显眼。
    并且从柯明野眼中的信息面板来看，那人的战力不可小觑。
    【人物姓名：王明骸】
    【战力评级：a-级】
    【人物身份：影宗宗主的二弟子。】
    “准a级，真夸张。”柯明野挑了挑眉头，“看这架势，影宗宗主是把世界各地的弟子全都叫过来了么？”
    按理来说，影宗不会对柏子妮下手，但以魔法少女灰烬的性格绝不可能会姑息这种举动，毕竟那把折叠式雨伞还握在她手里呢。
    毕竟对手是准a级，实力略高于她一个层次，旁边还有一堆虾兵蟹将助阵，柏子妮一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
    如果让怪东西来帮忙，柏子妮说不定连着他一起打；但如果让魔法少女小红帽来帮忙，效果就不一样。
    但柯明野暂时没有管柏子妮，现在重要的事是理清局势。
    “子灵呢，她不是和妮在一起么？”柯明野想。
    他让怪东西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在万象城的第二层楼找到柏子灵的身影。按理说，以她的外貌特征应该很好找才对。
    再往下落去，来到第一层，透过一家服饰店的透明展览墙向内看去，只见最上面三层楼的游客此时全部都聚集到了这一层。
    几名持刀的忍者把他们赶到商场内部，堵在麦当劳和肯德基里面。
    讲道理，这应该是两家门店人气最火爆的时候了。当然，店员们的脸色都很苍白，看上去不太开心的样子。
    “时代更迭得真快，忍者都开始用枪了啊。”
    怪东西一边吐槽着其中一两名举着步枪的忍者，一边向着旁边的一座写字楼射出蛛丝，黏在了一座厕所的窗户上。
    用力一蹬墙壁，抓住蛛丝飞荡而上，靠着抓住了一条条相邻的窗户把手，悄然向着街道的方向爬去，以更广阔的视野扫视着街道。
    只见此时此刻，商业街一角的吉布朗书店传来了一声巨响。
    怪东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袍的身影抱着一卷卷轴出现在了街道上，他一边惶恐后退一边向谁低吼着。
    “墨写家？”柯明野想着，又看向了从吉布朗书店缓缓走出来的人影，那是一个身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原来是在和大哥打啊，那他真的享大福咯。”
    墨写家的危险级别只有b-级，在世界上的一线超级英雄里都排不上号，属于是一号名不副实的人物。
    但下一刻，柯明野的这个认知就被打破了。
    只见墨写家咬破右手，以血与墨相融，靠着卷轴唤出了一条血墨所绘就的东方龙，同时与它躯体相融。
    上一秒，在信息面板上墨写家的危险级别判定还是b-级；
    下一刻，伴随着那条血墨龙徐徐升起，墨写家的危险级别直线向上飙升。
    “我去，什么玩意啊，变超级赛亚人了？”
    怪东西呆了一秒，瞳孔倒映着一个红黑相间的信息面板。
    【人物代号：墨写家】
    【危险级别：a+级】
    【状态介绍：靠着强行透支寿命解禁“血墨术法”，余下寿命一年半。】
    柯明野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着。
    “那二哥呢……只能先靠二哥了，他又跑哪儿去了？”
    怪东西左右环顾一圈，没有找到柯晓默，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在玻璃幕墙的表面，有两道影子一追一逃，时而穿梭入霓虹招牌，时而穿梭入广场的喷泉，时而落入一座私人酒吧的内部。
    怪东西注目凝视着一瞬而逝的残影，眼前弹出了一个信息面板。
    【人物代号：影嗣忍宗宗主。】
    【危险级别：a++级】
    【人物介绍：影嗣忍宗第二十七代宗主，极其擅长“化影术”，已经到达了化虚为实，足以唤出“影心”的境界，他的影心形态为“狮子”。】
    “完了，感觉小学生寄了啊，怎么影宗叫来的猛男这么多，要是二哥再倒戈一把，那我想都不敢想。”柯明野的眼角一抽，“就看大哥能不能打一百个了……”
    这会儿，他心中已经有了五个兄弟姐妹的着落，也就只有柏子灵还不知道下落，但已经没时间确认了。
    于是柯明野命令怪东西射出蛛丝向上荡去，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精准地落到了万象城第五层的厕所窗户边缘，身形落入其中。
    紧接着，它开启“夜行腰带”的隐身功能，将脚步声和呼吸声收敛到了极致，走出厕所。
    刚走到拐角处，便看见身穿一套金属长风衣，脸戴猴子面具的黑悟空。
    她一边向前走去，一边缓缓朝着前方举起了手中那柄金箍棒，手腕上捆着的锁链向下垂落。
    伴着眼角掠过一抹猩红暴芒，三昧真火逐步攀附至暗金色的棍身，炙烤着空气传出猎猎声响。
    而拦在她对面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脸上佩戴着恶鬼面具，手上提着一把长笛的瘦高男人。他留着一头齐腰的长发，站姿端庄清高。
    怪东西紧贴着墙壁，看了眼这货的背影，眼前浮出了他的信息面板。
    【人物姓名：梵谷】
    【战力评级：a级】
    【人物身份：影宗宗主的四弟子，擅长幻术，被称为影宗三千年一见的幻术天才。】
    “管不了一点，老姐应该打得过他，我先看看小学生去……”柯明野想。
    在他看来，这个四弟子应该是来负责看住灾厄之龙的，既然被柏秋芜拖住了，那么按理来说，影厅里应该只剩下一群杂鱼了吧。
    毕竟，影宗宗主和那些形形色色的猛男还在洛德桦商业街上和柯吟之、柯晓默两人对峙着，负责万象城内部的也就只有这些人物了。
    怪东西保持着隐身形态，从两人身后那条观众通道掠过，逐步朝着5号巨幕厅靠去，然后，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黑色的大门。
    抬目望去，影厅里的荧幕已经破碎开来，凹出了一个带着烧灼痕迹的巨坑。
    怪东西从门缝中挤入影院，藏身在阴影处，扭头环视一圈。
    整个影厅也就只有一个名为“哈尔冬”的宗主弟子级别稍高一些，但只有c+级的实力；
    至于其他忍者，同属于影翼部队，实力非常整齐，只有准d级。和小学生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于是柯明野暗暗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他的目光穿越一众忍者看向柯泳竹，却很快发现情况貌似不太对劲。
    此时此刻，一座古铜巨钟正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一股神圣而庄严的气场。几名一身漆黑的忍者用棍锤重重地震击着钟面。
    钟身震颤，与棍锤交鸣传出振聋发聩的轰鸣，像是教堂的礼乐声。
    柯泳竹半跪在地，双手抱着脑袋嘶吼着。
    钟声中，他的瞳孔忽而竖起，泛上暗红，忽又扩张，染回黝黑。
    身体也呈现着同样的异象，时而泛出层层相叠的鳞片，时而又褪回人类小孩的肌肤。仿佛被某种力量抑制着。
    下一刻，一个身着赤红色忍者服的人影从阴影中浮掠而起，抬起一柄龙骨所铸的森白长刀，毫不犹豫地朝着柯泳竹的右眼刺去。
    鲜血泼洒开来，那柄长刀不留余力地洞穿了男孩的眼眶，捅出了一个深黑色的窟窿。乌黑的血从中流淌而出。
    柯泳竹试图用双手接住那把太刀，头颅却被钉在影厅的地面上。
    古铜巨钟的轰鸣中，他无声地喊叫着，表情扭曲。
    柯明野楞楞地看着这一幕，瞳孔微微收缩，心里大喊着小学生你倒是变身啊，拿出当初暴打我的劲儿啊！
    就算用了克制你的剑，但以这些小卡拉米的力量还能破你的防不成，他们是什么垃圾啊，也配跟你打？
    结果柯泳竹折腾半天，愣是没能进入变身状态，就那样被贯穿了眼眶的长刀钉在地上。
    刀身继续深入，连带着洞穿了他的大脑一侧。
    柯泳竹的神情已经扭曲得近乎呆滞，血水从嘴角流淌而出，仅剩的一只瞳孔如野兽般高高竖起，泛着狰狞的暗红。
    下一刻，那名赤红色忍者服的人影双手齐握刀柄，不留余力地旋转了一圈刀身。
    紧接着，那柄长刀在柯泳竹的眼眶深处用力地搅动了一圈，几乎连带着他的脑壳一同搅碎开来。
    血色横溅如瀑，男孩的脸上多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凹坑。
    钟声中，柯泳竹愕然地躺在地上，仅剩的那一只高高竖起的暗红龙瞳虚睁着。
    他的眼角缓缓流下一行泪水。
    这一次，他张了张嘴，嘶哑的嚎叫声盖过了钟鸣，传入了柯明野的耳中。
    无声中，他嘴唇微微翁动，好像呢喃着谁的名字。
    “哥哥。”
    赤红色的忍者面具下的双眼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他嘴里说了一句“怪物”，便抬起刀柄，用力收刀。
    刀身从眼眶中抽出的那一刻，柯泳竹的右眼底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窟窿。
    这一刻，柯明野的瞳孔收缩至极致。
    他全身缓慢地颤抖着，脸庞的每一处肌肉仿佛都在颤抖着。嘴唇也微微颤抖着，同样颤抖着的喉咙中吐出了颤抖的声音。
    “畜生……”
    “畜生……”
    “畜生……”
    “畜生……”
    柯明野脸色呆滞地呢喃着。
    半晌，他缓缓垂下脑袋，双眼被低垂的发缕遮蔽。
    同一时刻，魔法少女小红帽的目光忽然恢复了光彩。她提起魔杖从地上起身，推开厕所的隔间从中冲出。
    她一边向着五号影厅的方向快步奔去，一边朝着魔杖注入魔力。
    随即双脚缓缓浮空而起，以一个匪夷所思的速度掠过了柏秋芜那边的战场，向着五号影厅暴射而去。
    几秒后，五号影厅中。
    沉重的大门被重重地推开，传出一声“砰”响，随之一束光照射了进来。
    赤红色忍者服的忍者缓缓扭头，与影厅中的其他忍者一同看向了被打开的大门，以及从门外缓缓走来的人影。
    魔法少女小红帽提着魔杖，从观众通道上挪步走了进来，她清冽的侧影笼罩着从门外投来的冷色调灯光。
    与此同时，藏在阴影里的怪东西缓缓走了出来，与魔法少女一前一后向前走去。
    仿佛流动着灰色流光的身形，全然暴露在了灯光下。
    “你们好……我叫怪东西。”
    怪东西从帽檐下抬起空洞的眼睛，看向了站在影厅中央的那名赤红忍者，嘴角向下撇了撇，语气阴郁地说着。
    “我来杀你们全家了，牲畜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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