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姜思甜在学校发疯的事情就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京大来的老师先叫姜思甜进去说话,后叫小姜思甜谈话。
如果说叫姜思甜说话是因为物理竞赛作弊,那么叫小姜思甜进去,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我听他们班的同学说,小姜思甜被叫进去的时候,特别的骄傲,还说什么京大的老师也要来拜访她,感觉自己是什么隐姓埋名的世外高人一样。”
同学们谈论昨天发生的事:“她出来以后人就不对了,一直不说话,他们班主任上课的时候见她走神,就叫她的名字提醒她,结果她就发疯了。”
“你说京大的老师找她会说什么呢?难道怀疑她也作弊了?”
“要我看,搞不好是她举报姜思甜作弊,毕竟这两个人的关系,小姜思甜的动机很充足。”
姜思甜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可同学们推测的也不算错,她爸爸举报她作弊的事,很有可能小姜思甜就参与其中。
但有的同学也在抱不平:“他们班主任真惨,今天早上小姜思甜的爸爸带着教育局来学校,抓着张老师不放,说张老师欺负小姜思甜,一直针对小姜思甜,伤害了小姜思甜的自尊心,弄的孩子现在神经兮兮,要张老师负责任。”
张老师?
姜思甜没想到这件事会波及无辜的张老师,立刻抓着那个同学问:“那张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教育局的人来了,那事情一定很严重。
同学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学校暂时给他停职了,说要配合调查,以后再说。”
学生出事,班主任是第一责任人,就像姜思甜之前被冯老师针对,她妈妈来第一个就找冯老师的麻烦。
晚上姜思甜给张老师打电话,张老师表现的异常平静,劝姜思甜不要担心。
“老师没有事,你不用担心,我就当放几天假,陪家人好好过节。”
结果张老师一语成谶,刚挂了电话,妈妈就打电话来说,学校统一通知补课结束,明天不用上学了,元宵节过后再开学。
放假这事和小姜思甜有着绝对的关系,毕竟补课是个灰色地带,今天她爸爸直接带着教育局的人来了,恐怕牵扯到了补课。
姜思甜在舅舅家睡了一晚,第二天自己收拾好书去周观棋家。
纪叔叔的店现在已经解封了,但是姜思甜听说纪叔叔可能不做这一行了,手脚现在都不太方便,所以准备把店铺收拾干净,租出去,收租金。
店铺门上贴着招租,招牌也早就摘了下来,纪叔叔和妈妈最近在处理家里的旧机器,所以不来店铺这边。
姜思甜直接走去书店找周观棋,周阿姨在店里看店,周观棋在家里休息,她上去,只见周观棋的手上包着绷带,走路也可以自己移动,不影响正常生活了。
“周观棋,我来给你补课。”
姜思甜从书包里拿出这几天学校发给周观棋的卷子,一一铺到周观棋面前的书桌上:“放假这五天,你要把这二十一张卷子做完,否则开学你的作业会更多。”
总数看起来很多,但是平均下来每一门科目五张卷子,一天做一门也不算多。
看在他之前的事上,姜思甜愿意继续来给他补课,但是要是他不配合,姜思甜不会多管他。
好在这一次周观棋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他已经养成了自己的解题思维,写卷子也开始快了起来,写一写,手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根本不需要姜思甜时时刻刻看管他。
姜思甜也有自己的事做,周舟送给她了一整袋护手霜,足够她用半年的量,她想自己是不是也该给周舟一个回礼。
可她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一样东西适合周舟,主要是周舟比她有钱太多,可能什么东西都不缺。
姜思甜想了半天,最后决定也给周舟织条围巾,织毛衣太矫情了,织围巾权当自己动手的真心实意。
到时候周舟不喜欢,也不可惜。
说做就做,中午姜思甜用周观棋家里的食材做了面条,她顺便给周阿姨端下去,自己借了周观棋的电动车,去商场里买了最好的毛线回来。
她还担心这条围巾不时尚,因此选了细的线,围巾也织的窄一些,看起来并不臃肿。
下午,周观棋做题,姜思甜织围巾,选取的深灰色看起来很高级,针法姜思甜也用了最复杂细腻的手法,织出来的成品很好看。
周观棋没有问她给谁织,姜思甜也没说。
晚上,周观棋写完了卷子拿给姜思甜批阅,他拿着吉他翻开自己的乐谱本,练习接下来要发布在视频号上的新曲子。
姜思甜这个旧平板发挥它最大的作用,平时拍摄视频和后期剪辑都靠这个平板,所以平板就放在桌上的旋转手机支架上。
也正是这个时候,姜思甜的手机响了,是周舟发来的视频请求。
姜思甜没多想,点开视频把平板换了下来,手机放在手机支架上,并没有及时转过来面对自己。
“听说你们放假了,等会我给你传一个视频,晚上你抽空看一看,明天写一篇议论文。”视频里周舟的目光一开始也没有看手机,而是低头在签什么合约,签完了合约,他把合同给别人,随即拿下脸上的眼镜,揉了揉山根处,说道:“明天我把文章拿去给京城四中的老师看看,尽量把你的作文再提升一到两分。”
姜思甜的作文分数已经很高了,如果再提高一两分,满分作文的希望就会越来越大。
原本手机支架面对着周观棋,因此周观棋这边下意识抬头,正好和视频里的周舟四目相对。
他肉眼看见的从心情愉悦,变成了乌云密闭,一双眼微眯双唇抿紧,盯着周观棋的样子像要刀了他。
周观棋脊椎处一阵寒意涌起,悬殊过大的身份,让他原本对周舟就有些怯意,现在看见周舟发火的样子,更是无法招架。
手上的吉他声停了,姜思甜抬头,才想起来她没和周舟说补课的事,立刻收了手上的毛衣针,把手机转过来笑着说:“我现在在周观棋家,他受伤了没去学校,有些功课落下了。”
周舟知道周观棋因为她被打,所以不用解释的太清楚。
在周观棋的耳朵里,周舟的声音迅速变得温柔似水:“没什么,只是突然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周观棋敢肯定,姜思甜没有看到周舟刚才的表情,否则以她那个胆小的性格,搞不好会被吓哭。
因为在周观棋家,周舟没说什么话,挂了视频就给姜思甜发了他说的视频,姜思甜带着耳机,一边放视频一边织围巾,而周观棋已经没了再练音乐的心情。
他心不在焉,姜思甜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晚上看视频,白天写作文,有空就织她的围巾,根本不管周观棋学习以外的状态。
只是那天过后,周舟不再和姜思甜视频,偶尔也是微信交流,只有姜思甜知道他说了什么。
但周舟给的任务也不简单,周观棋写卷子的时候,姜思甜也不能闲着,她比周观棋的作业难很多倍,周观棋甚至看不懂姜思甜写的作文。
她和周先生来往,周先生竟如此耐心教她,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少爷闹着小姑娘玩。
周观棋心里不舒服,终于忍不住问姜思甜:“姜思甜,你这条围巾是给周先生织的吗?你和周先生到底……”
“周观棋。”
姜思甜直接打断周观棋的询问,说道:“以前我也给你织过围巾,只不过你把这个权利给了蒋优。”
那时候的围巾周观棋要,姜思甜就给了,只是周观棋用来给了蒋优。
“那时候我没有问你和蒋优的事,现在也希望你不要问我和周先生的事。”姜思甜不想和任何人解释她现在的状态,只要她妈妈理解她支持她就可以了。
妈妈说过,两个人的感情不需要第三个人有意见。
“我只是担心你,周先生的家世地位……”周观棋还想争取,但姜思甜不喜欢听。
“可你和蒋优在一起的时候,别人说你是舔狗,你在乎吗?”姜思甜反问:“至少现在没人说我是舔狗,他也没有骗我一分一毫。”
反而是在帮她提升学习,并不是给他谋取福利,就凭这一点,姜思甜现在就和周观棋当时不同。
她不想和周观棋讨论周舟,把他之前说自己的话又还给他:“周观棋,现在我们也不是朋友,我是可怜你爸爸对你和周阿姨薄情,并不是想和你真心交朋友。”
当初,他在全班面前说可怜她,现在姜思甜原话反回,让他自己尝尝这种话有多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