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扯大旗
雅间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五六个看着就极为凶悍的劲壮装男子闯了进来,手上不是持剑就是握刀,那架势,说是土匪都不为过!
王琳吓得一哆嗦,想到桌下的少年,更是心都快跳出来了。
王沄轻轻蹙眉,不悦的放下手上的筷子。
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的香蒲和崔有山家的手脚麻利的将放在一旁小几上的帷帽拿过来,给她们两人戴上。
看着女儿和孙女都已经戴上帷帽,王函之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冷冷的看向闯进来的那些人:“尔等何人?”
王琳受惊的样子在几个人的意料之中,但王沄的那做派,王函之的镇定却让几人颇有些意外,再看看通身气度比寻常官宦人家的主子更有气势的崔有山家的……
来势不善?气势汹汹的几个人心里泛起了嘀咕,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拱了拱手:“我等渝州镇北将军麾下,敢问阁下……”
“噢,是袁士奇手底下的啊!”王函之神色淡淡应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的轻蔑:“难怪如此没有规矩!”
“你……”在后面的一人一脸气愤,但只说了一个字就被领头的人一个瞪眼,把剩下的话给憋了回去。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王函之冷冷的看着满脸不服气的男人:“拿着凶器就这般闯进来……像是有规矩的样子吗?”
“来人~”
“老爷~”一身灰衣的王福才猛然出现,不仅闯进来的这些人,就连王琳都吓了一跳——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自称袁士奇麾下的几人齐齐的后退一步,他们都是武功不弱的好手,但王福才露面之前,完全就没发现雅间忽然还有这号人。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人不但武功更高,还深谙隐身之术,是那种从小训练培养、贴身保护主子的影卫暗卫。
他们眼底多了忌惮,脸上那凶悍的表情也都收敛了,就连手上的刀剑也回了鞘……
刚刚拿着刀剑是恐吓、让被问话的人不敢说假话骗人,那现在拿着刀剑就是向人示威、得罪人、给袁士奇找麻烦了。
他们的识趣让王函之轻嗤一声,淡淡的来了一句:“还算没有蠢到家!”
他轻轻地往后一靠:“说说,摆着要打要杀的架势做什么?”
“末将刘义恺,镇北将军麾下参将!”一开始说话的那人规规矩矩做了个自我介绍:“方才擅自闯入,惊了女眷,还请恕罪!”
王函之嗤了一声,偏头看向王沄:“丫头,惊着了吧!”
“好像惊到了!”王沄的语气更淡:“之前倒也听说过镇北将军的名声,说此人智勇双全,算是一员儒将,但现在看来……”
“祖父,您说曾祖父七十大寿,袁将军会派人前往吗?”
“肯定会!”王函之异常肯定:“虽然他没资格成为你曾祖父的座上宾,但他肯定会派人……不,应该说是为表诚心,他肯定会亲自带人前往琅琊为你曾祖父祝寿。”
“肯定?”王沄戏谑的看着王函之:“您把话说的这么肯定,就不担心万一……”
“万一,他不知道曾祖父的七十大寿呢?”
王函之一怔:“是有这个可能,毕竟……他也只是个镇守一方的武将而已,好像还是庶族出身,未必有渠道知道你曾祖父寿辰之事。”
“是我大意了!”
这祖孙俩淡淡的几句话,把在渝州一手遮天,让刘义恺等人奉若神明的袁士奇贬得什么都不是,听得几人满眼怒火,握着剑柄刀柄的手都青筋毕露,一副愤怒到了极点的样子。
王沄看得清楚,她轻轻地嗤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优雅的品起了茶。
王函之则淡淡的看着刘义恺:“怎么?觉得老夫说得话侮辱了袁士奇?”
“不敢!”刘义恺心底愤怒到了极点,但反而不敢造次——知道他们的身份还故意这样冷嘲热讽,对方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袁士奇是郑飞的女婿,对吧?”
王函之淡淡的问了一声。
“是!”刘义恺不情不愿的点头,身为袁士奇最最信得过的亲信心腹,他自然知道袁士奇如今最迫切的就是想摘除“郑飞女婿”的这个名头,希望世人是认同他是因为他的英勇无双和战功赫赫,而不是因为他如今这一切都是因为娶了郑玉罗才拥有的。
虽然事实就是他有今日,就是因为娶了郑玉罗,要不然的话,他虽然也不会泯然众人,但肯定不可能在现在就达到如今的高度。
“说起来,郑飞与我家还有那么一点点渊源!”
“哦?”王沄惊讶的看着王函之。
“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声名远播的郑飞曾经有一个很多人都知道的梦想,那就是娶一个出身世家的完美妻子。”
“所以,他一直不曾成亲,直到二十三岁那年,立刻战功,在皇上为他设立的庆功宴上,顺着旁人关心他婚姻大事的话语,向皇帝陛下请求,请皇帝陛下赐婚。”
“当时是文景帝!”
“他请求文景帝保媒,求娶我的姑母……就是我之前与你提过一声,一嫁不顺,再嫁嫁进皇室的那位。”
“文景帝告诉他,他很优秀、很出色、功劳不小、前程可期,但想娶我们家的姑娘,还是不够格的。”
“最后,文景帝将自己的女儿许给了他。”
王函之微微一笑:“就这么一点点渊源!”
刘义恺满眼惊色,这个故事他也是听说过的,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王函之:“您……阁下出身琅琊王家?”
“还算有点见识,不是那种脑袋空空的酒囊饭袋!”
王函之淡淡的夸了一声,看着越发恭敬的刘义恺:“所以,现在不觉得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在贬低袁士奇了吧!”
“末将不敢!”刘义恺哪里还有脾气,他老老实实的向王函之认错,又道:“王老爷子下个月寿辰之事,袁将军也准备前往祝贺……”
“哦?”王函之淡淡的应了一声:“你是想告诉我,袁士奇还是有点儿身份的吗?”
“末将不敢!”
“敢不敢的,无所谓了!”
王函之挥挥手:“说说吧,这般凶神恶煞的拿着凶器闯进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