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塘府府衙内宅中。
杜远兴一边端着手上的茶杯,一边问坐在对面的年轻人。
“书峰,今天你去牢里问出点什么没有?”
季书峰坐直着身体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只知道碧眼水猿惠浩森亲自带人去的,其他还有什么人参与了就不清楚了。”
“他并没有参加,又只是那伙水贼里面个的一个小喽罗,根本就不知道太秘密的信息。”
听到他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品了口茶轻声道。
“如果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那就让他按我们的意思招供画押,”
听到这个吩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老师,天下布武计划已经成功开始实施,其实我们没有必要......”
“糊涂。”
杜远兴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摔,对他大声地训斥。
“什么叫没有必要,我告诉你,真正的斗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双眼凝视着他询问的眼神,长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还没有从南安城的牺牲中走出来,但你要明白一点,南安城只是我们将计就计而已。”
看着他依然不解的眼神,觉得现在告诉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武王手下的秘碟,发现了我们安插在安南军的薛振荣。”
“就让手下的谋士在南安城搞了个引狼计划,就是借用山蛮人这把刀把薛振荣给杀了。”
听到老师说出的这个信息,脑海中闪现了很多薛振荣关照自己的画面。
以前只是知道他跟自己的父亲认识,没有想到还另有这层关系存在。
等他消化了这个消息才接着说:“我们就将计就计的和山蛮做了个交易。”
“你以为以我们在军中的力量,能让安南军统帅姚祖军见死不救?”
“那主要是武王给姚祖军的压力,我们的人只是在旁边吹了点风而已,才让屠城计划能够成功。”
季书峰听到这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为什么?”
杜远兴平静地看着愤怒的学生,平声静气地说道。
“为了天下受不公平待遇的三百亿下等人。”
“为了推翻血脉武者生来就是上等人的不公平制度。”
“更为了天下文人能有一个发挥自身学识的舞台。”
一口气把话说完后,长吸了口气。
“薛振荣的死你一直很内疚,你觉得是因为你的缘故,现在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明白。”
“我们隐忍了二百多年,一点一点地布局,为了目标的最终实现,死的并不是只有一个薛振荣。”
听到这里季书峰缓缓地坐了下来,好象是问他又好象是问自己。
“薛将军就不能不死吗?”
“薛振荣死得其所,他不死这个计划就不完美,他不死对方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
“知道我送你的那句诗从哪里得来的吗?”
季书峰一楞没有想到老师会突然问这个。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他轻声念道。
“这就是薛振荣死前留在南安城城墙上的一句诗,可惜无法睹全诗一貌,遗憾啊。”
听他这么说,季书峰心里万分不信。
他和薛振荣一起呆了有五年的时间,对他的文采还是非常了解。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杜远兴面目严肃地警告他。
“这句诗是仇先生亲自从南安城城墙上抄下来的,这是薛振荣死前的遗言留笔,也只能是他的。”
觉得还应该交代的更多点。
“圣上见到这句诗当时就给了评定,薛振荣临死留笔,表明了其慷慨赴死的决心和勇气,扬安南军军威,扬大唐国威。”
看到他有点茫然的眼神,又放了最后一根稻草。
“薛家赐下的三等伯爵爵位,就是这么换来的,你如果真的让他瞑目,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季书峰坐在椅子上,久久的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些消息。
”老师,我知道武王是太子登位的最大阻碍,可你不觉得太子的有些计划,太有点不择手段了吗?“
杜远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双眼精芒闪烁。
“你想说什么就说,这里只有你我师生二人。”
“老师,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太子真的坐上那个位置,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不会为了那个位子......”
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两人其实都非常清楚。
老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虽然为了自己的目的,支持我们的理想,却也一直和我们都相处得很好。”
“就算他得位以后有什么变化,再想改变已经晚了,大势已成江海奔流之势无法阻挡。”
“仇启文先生真是战略大家,他的这个布局为师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为了能把这个战略布局实施,个人生死荣辱......”
听了老师的肺腑之言,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老人觉得还是对他解释一下。
“之所以要你那么做,是因为这次谰沧江上劫金船大案,武王得到最大的好处。”
“神都传来了消息,圣上为防止江南道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已经让武王领了江南道大总管一职。”
听到这个消息,季书峰问道:“为什么,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没有查出来个具体结果,圣上为什么会......”
“哎,圣上的心思你我怎么能猜得透,太子传来消息,让我们尽快把事情给办完。”
“不然等接替蔡建学的人到了,我们就没有这么方便了,那时候就更难查下去了。”
季书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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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正的悄然离开,对已经进入高潮的酒会没有荡起一丝涟漪。
远远地跟着邬木生几人。
最后几人一起走进了一家客栈。
大伙相互说了几句,就各自回了客栈后院的几间上房。
遥视把客栈周围观察了一下,发现两百米外有家茶馆。
就顺着街道混合着人流,向着茶馆走去。
在走过那家客栈门口的时候随意扫了一眼招牌。
上面写着如意客栈四个大字。
进了茶馆找了个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点了一壶茶,几份小吃。
这家茶馆内没有说书的,但有个唱戏的班子。
对大唐的江南地方戏没有什么兴趣。
明看他像是在看街道上的行人,脑海中却把那个中年汉子给盯住了。
从一路上这几个人的行为举止判断得出,几人应该并不是很熟悉的结论。
有可能是同住在一家客栈,结伙去船坊上喝花酒。
当然这只是他的初步判断,是不是还需要慢慢观察。
现在他觉得自己有点人单力孤。
什么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
他来这个世界一年多的时间,还真的没有想过搞什么势力。
从修行神武武道开始心里就清楚,只要自己的神武武道修行能顺利。
自己在这个大唐过的肯定不会差。
这一年的经历也印证了他这个判断。
修行境界才是根本,自己的实力才是属于自己的。
不过有的时候一件二件的小事情。
让他感到是要是真的有个帮手,能帮忙做些事情那就更好了。
等到西边红霞满天,他才结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