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问题被解决,这时的陆翡眉眼舒展。
“纸张售卖的问题解决了,书本呢?辽东商会书肆的书本太便宜了,而且字迹工整,别家的书完全无法和它竞争。”边上的顾怀笙忍不住问道。
“辽东郡应该掌握了一门雕刻技术。”对此,谢湛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们只能找人研究,看看能不能复刻出来。
“辽东郡的新东西怎么那么多?”刘家家主嘟囔。
他的亲家张家家主配合地开始细数,“纸张书籍,白酒,肥皂香皂各种洗液,各种药丸子,还有用羊毛、鹅毛、鸭毛做的轻暖冬衣……”
刘家家主接话,“伍仁在南阳时,和各地的大商贾签署了合作协议,辽东商会收取一定的费用之后,给他们供货,让他们成为当地独家销售商。现在,这些这些新产品在各地都卖得很好。”
说这话话时,刘家家主语气酸酸的,他们隔壁有个姓程的,原来就是个小粮商,去了一趟南阳,本来赔了个底朝天的,后来不知怎地,得了辽东商会伍仁伍总管的青眼,拿到了辽东商会发明的各种清洁洗液在他们当地的独家售卖权,现在生意红火极了。
谢湛、顾怀笙和陆翡三人沉默。
张家家主试探地问,“谢家主,据我所知,我们南地的老百姓也很喜欢辽东商会发明的肥皂香皂以及各种洗液,我们能不能找对方进点货啊?”
谢湛是极不愿意辽东商会的势力介入南地的,但他同时又很清醒。
他知道他要是硬拦着,只会激发商人的不满,还有民怨。
“如果你们有意,可以试着和对方谈谈。但我个人觉得,辽东商会对南地是有偏见的,对方即使愿意为南地商人供货,提出的要求也会比别人严苛,甚至有可能会提出一些我们无法答应的条件,来刁难你们,甚至以此来拒绝你们。”
刘张两位家主对视一眼,心里一沉,谢湛所言,不无可能。
谢湛沉吟了片刻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众人朝他看了过来。
谢湛说道,“我们可以找人仿造。辽东商会弄出来那么多新东西,还卖得那么好,就证明了这些东西是有市场的,老百姓们是需要这样的东西。”
无耻啊。
“你们不是商人吗?商人逐利是正常的。东西掌握在别人手里,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对吧?”
刘张两位家主在心里嘀咕,说得轻巧,也得他们能仿得出来才行啊。
“一开始,我们仿造得差一点也没关系,慢慢精进就是了。然后价格弄得比辽东商会低一些,肯定不愁卖的。”谢湛认为,天下聪明人多了去了,吕颂梨招揽到的,也不过只是一小撮人。
刘张两位家主对视一眼,这样一来,那就得暂缓引进辽东商会的产品?万一南地的老百姓们用惯了好东西,看不上他们仿造的咋办?
接着,谢湛继续帮他们解决问题。
顾怀笙坐在旁边没说话。
如今的顾怀笙已经渐渐赞同他祖父之前说的话,谢湛对待敌人和对待自己人,是不一样的。他的目光长远,不局限于南地,他和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半年来,他看到了谢湛的努力。从他带他们到南阳,以及愿意和他们平分南阳的利润,可以看到他的诚意。
(
一个时辰后,谢湛讲得口干舌燥,终于将现有的问题都商讨出了大致的解决方法,他喝了一杯茶,开始说起明年的计划。
“大家来聊聊朱涯岛吧,我此次外出,请教了一位精通农事的大家……”
辽东郡
别人过年是休息,吕德胜和吕颂梨则是忙。
吕德胜如今是平州刺史,过年期间访客不断,邀约不断。
对吕德胜来说,如果是亲朋故交登门,他会让长子吕致远作陪。如果是各郡官吏登门,那必须闺女吕颂梨作陪。吕德胜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就这么安排。
应酬期间,吕颂梨不怎么说话,任由她爹挑大梁。
这里是吕德胜的主场,他当仁不让,另外就是他也知小闺女目前仍旧被秦家流犯的身份限制着。
吕德胜如此区别对待长子和出嫁了的小女儿,这一举动,几乎让所有访客都非常吃惊,除了乐桂才等一众嫡系外。
这些人,大多数地方官员都知道她是辽东商会会长。如乐桂才等嫡系们,才知道辽东郡的蓬勃发展都有赖于她的设计和规划,几次大收获,都出自于她的谋划。
不少不明所以的官员们在心里嘀咕,吕大人这是想做什么?
他们也知道,吕致远和吕颂梨一个是辽东商会的会长,一个只是其麾下造纸坊的管事,两人的能力相距甚大。
毕竟吕致远作为吕德胜的长子,他们不可能不关注他。说实话,比起他爹他小妹,甚至他弟弟,吕致远的能力确实不那么突出。
可吕大人如此抬举小闺女的做法,仍旧叫人迷糊。
但他们都是混迹官场的老鸟了,不会说什么。
也有人看不过眼,跑到田氏跟前嚼舌根的。
这人是田父一个出了五服的堂婶。其丈夫,也就是田氏的堂叔是个药材商,上半年杨威镖局拉回去一批东北这边的药材,卖得极好,随后辽东郡声名鹊起,对方看到商机,便跑来辽东郡了。后来又认出了田氏这个堂侄女,便开始了在长安和辽东郡之间来回贩卖药材。
这次夫妻俩人为了收深秋的一批药材,一直逗留到了初冬。入冬后平州雪下不断,路不好走,两人索性就留在辽东郡过年。
这位堂婶话里话外,说她公爹偏心,苛刻长子,没有给长子应有的体面。
站在门外,大冬天的,吕致远汗都要滴下来了。
吕骁这两天不小心着凉了,人有点不舒服,吕德胜心里惦记,送完客人,便打算和长子一道去看看孙子。
没想到在门外听到了这么一段话,吕德胜睨了长子一眼,“我没给你长子的体面?”
来自血脉的压制,让吕致远连忙摇头表态。
“你二妹妹的体面,是她自己挣来的。你们夫妻俩跟着沾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倒是想带你,你觉得你能胜任?”
吕致远摇头再摇头。
“今年要发展平州,如今我们千头万绪,不然你和你媳妇儿也给出出主意?”
吕德胜三连问,直接将吕致远弄得哑口无言。
这些问题虽然扎心,但却是事实。吕致远知道里面妻子与其堂婶两人惹着他爹了,这怪不了他爹嘴巴毒。
“爹,我和田氏坚决没有那种想法。”吕致远就差指天发誓了。
吕德胜轻哼,“这种居心叵测的亲戚,怎么处理,不用我教你吧?”
“不用不用,爹,你且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