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便将侯氏兄弟来走亲戚,以及侯双的提议说了。
吕颂梨微讶,侯氏兄妹来走亲戚那天她不在,回来后听嫂子们提了一嘴,但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出。
侯双此人还挺有能力的,来到辽东郡后,没多久就参军了,目前已经是百夫长了。
对秦母来说,现在四兄弟中,就老大一个人单着,她这老母亲看着很不是滋味。
“娘,我觉得这事你最好问问大哥。”吕颂梨说道。
吕颂梨能理解她婆婆,现在秦家一切安好,二哥三哥还有他们,都是成双成对,有自己的小家,看到大哥形单影只,难免挂心。
秦母说道,“这不是你大哥最近一直没回来么。”
吕颂梨也知道最近秦珩一直住在军营里操练士兵,确实没回来过。
秦家兄弟一直关注着北境战局。北境是他们秦家一直守护的地方。如果北境与乌桓一战的结局竟然如他们之前所预料的那般,从而佐证了他们之前的推测是对的。所以,秦家兄弟目前的危机感很强。初八之后,他们都回兵营去了。
秦母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不止你们大哥,还有你们四嫂,她还那么年轻——”要守一辈子的话,她也不忍心。
“娘,这个时候咱秦家还是流民的身份,说亲又能说上什么好的?”秦晟不以为意地道。
吕颂梨也道,“娘,夫君说得对,好饭不怕晚,即使大哥和四嫂要再走一步,咱们都不用着急。而且这是大哥的终身大事,总得问问他本人的意思的。或者让阿晟私下去问问大哥。”
秦母看向秦晟。
秦晟立即道,“我明天就去换大哥回来。”
吕颂梨并不赞成大伯哥和四嫂这会考虑婚嫁之事。
现在秦家低到尘埃里,大伯哥也没有迫切的娶妻的必要,这个时候别人来说亲,很可能就是冲着捡漏来的。
而且按照他们之前预估的,鲜卑很有可能会在今年年底南下入侵大黎。
而她的预测则更为大胆,吕颂梨觉得,鲜卑以及其他外族,一定会大规模南下,而非之前那般,只是小打小闹。
而且现在秦家几兄弟因为宋墨对秦家的苛待,都起了心思,只是她婆婆还不知道而已。
这时候说亲,并不妥当。还是再等等,后面选择志同道合的才好。
秦晟见母亲还是觉得错过这段姻缘很可惜,心一横,将之前他带着粮队从南地回辽东郡时,在路上发生的事说了。
秦晟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偷瞄自家媳妇。
吕颂梨没意外,这事她听说了。
倒是秦母,听到这事,眉头微拧,侯雅那行为挺不妥当的,虽然后面侯双制止了,但侯双不应该再给侯雅和她家老大做媒。
“这事就算了,不用给你大哥说了。我回房了,你们俩也早点休息吧。”
秦晟一边送他娘出门,一边说,“真不用和大哥说一声?”
秦母心情不好,横了他一眼,“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
(
被亲娘凶了,秦晟能怎么办,只能受着。
天色暗下来了,秦晟亲自将人送回去才折返。
吕颂梨正换好衣服,准备休息了。
秦晟回来见到了,眼睛一亮。
吕颂梨朝秦晟招手,“你来,我和你说件事。”
吕颂梨让他坐在自己对面。
秦晟见她一脸正色,也连忙端正了态度。
“夫君,咱们接下来几年,先不要要孩子好吗?”其实她的身体经过调理,癸水已经正常了,就是那几天还是有点不适。
目前怀孕还是有点艰难,但并非绝对怀不上。
可是,接下来的两三年,是非常关键的。可以说是关乎秦吕两家生死存亡的时刻,而且除了秦吕两家,他们身后,还有这么多人……
她是真不能怀孕,然后分散精力。
这事需要秦晟的配合,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夫妻间的感情,所以得和秦晟说清楚。
“嗯,不要孩子。”这点秦晟赞成,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梨梨的身体确实不宜怀孕。
吕颂梨将自己的顾虑,以及安全期的日子告诉了他,前七后八只是相对安全,她改了改,改成前三后四。
然后秦晟数了数自己能亲近媳妇儿的日子,发现一个月只有六七天,晴天霹雳!
吕颂梨没有说话,准备让他慢慢消化。
比起以前一年都没有一次,现在一个月能有六七天和媳妇儿亲热,已经很好了。他很知足的。
很快,秦晟就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了。
秦晟眼珠子一转,趁机抱紧了吕颂梨,开始提条件,“那梨梨,你得答应我……”
“行啊,答应你——”
……
过完年没多久,挑了个天气晴好的良辰吉日,吕德胜就举家搬往辽西郡的刺史府了。
辽东郡的发展已经进入正轨了,其他三郡还可怜巴巴的。
搬家那天,侯城街道上站满了老百姓,大家都依依不舍地不送别,甚至有自发地跟着搬家队伍走的老百姓。
吕府的人一再劝他们返回,这些人都不听。
最后没办法,吕德胜亲自出马了,“老乡们,你们回去吧,别再送了。”
薛诩在边上帮腔,“对啊,我们都知道大家伙舍不得吕大人,但吕大人依旧在平州任职,只不过从辽东郡搬到辽西郡办公而已。一郡之隔,并不远。”
“吕大人,您别管我们了。”
“对啊,您上任以来,为咱们辽东郡做了多少实事?我们送送您怎么了?正如薛大人说的,从辽东郡到辽西郡又不远。”
吕德胜:……算了,劝不了劝不了。
最后吕德胜只能让护卫们对这些跟在后面的老百姓多看顾一二。
队伍到了辽西郡,也有不少老百姓来到刺史府前街,自发迎接吕大人的到来。
跟来的辽东郡的老百姓交待辽西郡的,“我们把吕大人交给你们了,你们要听话,好好爱戴他,知道吗?”交待的人,口气酸酸的。
被交待的人,美滋滋之余又诚惶诚恐。
吕德胜:他这么受人爱戴的吗?可是他没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