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吵架阴阳人,她这么多年来在诸葛村就没有遇到过对手。
“诶,老姐姐,我家这小儿媳妇是不如你家那些天天在身边伺候的,就说这一天三吵,鸡飞狗跳的,老姐姐这立规矩的日子过得~啧啧啧,还真是热闹......
话说回来,老姐姐你每日都给你那儿媳妇们立规矩,这多辛苦啊,你的那些儿媳妇们定然不会像我家小儿媳妇这样,只拿这蝇头小利的银镯子、银簪子堵你的嘴,最起码也要拿个金疙瘩吧! ”
噎不死你这个老东西。
这家伙就是个搅家精,见不得儿子儿媳们好,没事就喜欢找几个儿媳妇‘立规矩’,只不过每次都脸上挂彩而归。
就这样,还越战越勇,她的那几个儿媳妇看到她比看到什么脏东西还恶心......
老陈氏满意地看着被她臊得满脸通红、落荒而逃的手下败将,从而对着另一个人继续开喷:
“诶呦喂,我家漂亮媳妇儿哪有你家那黑疙瘩媳妇儿有本事,虽说迷不到自家男人吧,倒是迷外面的男人一迷一个准。”
这就不得不说诸葛村谁谁谁家......儿子与村里寡妇们那二三件事、儿媳与村里光棍们那二三件事,两口子各玩各的,晚上回家还能继续造个大胖小子......
对于自己找上门来找骂的人,老陈氏一向不手下留情。
这不,又一个手下败将羞愧而逃......
老陈氏摊摊手,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正当她才刚骂出一点点感觉,寻找下一个挑事者时,只见那个挑事者还没等她开口喷呢,就腿脚麻利地快速往家跑去。
老陈氏:“......”
得了......这也是个不顶用的。
而剩下的一些人,看着战斗力如此恐怖的老陈氏,就算有些想酸几句的,也害怕得赶紧闭了嘴。
这时,一开始给老陈氏让座的老张氏,赶紧拉着老陈氏坐下来,“同那几个搅屎棍不值当生气的,要是因为这个被气坏了身子,等你那宝贝孙女们回来该多心疼哈......
要我这老婆子说,今日可是咱们村的大喜日子......老姐姐,你说大花和初姐儿考中了县试,也有了童生功名,这不得整个村子热闹热闹啊!”
老陈氏一听老姐妹的话,就知道她误会了,于是赶紧解释道:
“这可不兴瞎说,考中了县试这还不是童生呢,后面还要去府城参加府试,这个考过了才能有童生的功名......”
老张氏家里可没有儿孙上过族学,所以对着老陈氏说的话一团雾水:“......考个童生还有这么多门道呢?”
老陈氏心想,那可太有的说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好心给这些老姐妹们说道说道。
幸好最近一段时日,她从老四诸葛来贵和孙子(诸葛云礼)那里了解了不少关于科举的相关事宜。
就这样,科举考试从老陈氏的口中吐出,就慢慢变了味道。
周围的人听得心里也是一惊一乍的。
“科举考试这么难啊,那,那些读书人可不得脱一层皮下来了,诶,大花和初姐儿也太活受罪了。”
“是啊,原本我看族学那些一天到晚捧着书看的娃娃们还羡慕他们每天都过的轻轻松松的,没想到人家都是辛苦在脑子上......诶呦嘞,这脑子疼可是要人命的。”
老陈氏听到这里,又想起自家孙女,于是对着这些老婆子骄傲道:
“谁说不是呢,科举考试要是简单,那我们族学还不遍地都是童生秀才了。”
所以你们看,我家大花孙女可是这村里头一份呢。
“可不是吗,就说我们村族学吧,每年上学堂的孩子可不少,可是这几十年来,除了京城那位和村里的夫子,你们还见过谁家孩子考上童生的。”
要不说老陈氏最喜欢老张氏这个老姐妹呢,你瞧瞧人家这话接的,简直接到了老陈氏的心坎里。
周围其她老婆子:“......”
她们总是被这该死的老张氏抢先一步。
但是也有些机灵的,她们想着,当不了老陈氏心里的第一,第二还是有机会争一争的。
“张姐姐说得有理,这些年送去族学上学的孩子们,顶多就是认了字去镇上找活计,虽说,这也是个羡慕不来的好事,但是这哪有陈姐姐家的大花孙女厉害,在考试这么艰难的情况下,一下就过了县试。要妹妹说啊,大花这聪明劲可都是随了她奶奶......”
诶呦喂,老陈氏被奉承的就如大暑天在地里干活突然喝了一碗冰水那样心情舒畅。
她默默地在心里记下了刚才说话的老姐妹——柳氏。
没办法,谁让她就爱听好话呢。
“......”
诸葛丰年老爷子就这样一边听着自家老婆子吹牛打发时间,一边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村口。
半个时辰后,忽然路口传来一阵响动。
老陈氏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去拉诸葛丰年:“是不是来富和大花回来了,我们快去路口迎一迎。”
诸葛丰年站起来往远处仔细看了看,此时的他心里想得是:“不应该啊,从镇上到村里哪有这么快?”
说话的功夫,远处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只见三名衙役慢慢靠近,他们的脸上并无严肃之色。
老柳氏见状,抢先一步:
“这莫不是,县衙的差役特意来我们村报喜的?”
老陈氏:“......???,他二叔(诸葛丰年)考上童生也没见得有衙役来我们村报喜啊?”
她的话音一落,早有机灵的婆子去族长与村长家喊人了。
那三个衙役看着一村口没有下地干活的老人孩子,也是一头雾水,只见站在中间的那人态度很好地开口:
“诸葛村是吧,去把你们村村长喊来,县衙有事要宣布。”
这可是吴县令特意交代过的村子,他们可不敢恶语相向,做他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有眼色行事。
这年头,有眼色的人不少,只见一名头发发白的老者倒了三碗茶水,一边招呼三名衙役喝,一边打听着:
“几位官老爷,不知有什么大事值当劳烦你们跑一趟的?”
那三名衙役赶了这么久的路,本就是口干舌燥,于是拿起一碗茶水闷头喝光,然后听着着这侧面的打听,也不生气,只是与他们道:
“放心,也不是什么坏事,等你们村长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他们是吴县令上任时被选上的衙役,虽说这个村子不知为何让吴县令另眼相待,但是就算这样,他们也是要按照规矩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