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幕派去的人无功而返,他们甚至都没有见到裴依的身影。
平西侯府管家给的消息是,他们府上的那位姑娘确认过信物,说他们可能找错了人,让他们去别处找一找。
哪怕这对姐弟提出想要见一见紫衣,都被拒绝。
无奈之下,只能回来禀报庄幕。
庄幕将消息传达给裴烁,裴烁觉得此事古怪,莫非真是应了他的猜测。
谁知庄幕却告诉他,人是平西侯世子拦下的。“我瞧着,他好像不知道你姐姐的身份。”
“什么意思?”
庄幕斟酌谨慎用词,生怕触怒他:“我的意思是,这位世子爷或许可能大概,看上你姐姐了。”
裴烁顿时黑脸,焦急要去弄清楚。
庄幕忙拦住他:“我说世子,你冷静一些,这里可不是大周,你如今也不是国公世子,冲动不得。”
裴烁深吸一口气,知道他说的对。“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那要不我再帮你想想法子?”
裴烁摇了摇头,拒绝他的好意,第二日重新做了米糖,挑担来到平西侯府后门。
没多久,那些人就出来买米糖了。
裴依听到叫卖声,也跟着出来。
桂圆说:“卖米糖的,怎么好几日没来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裴烁笑笑,说自己家中有事,所以这些日子没到这边来,“劳烦姐姐们惦记了。”
那些小丫头见他嘴甜,还赠送了一些米糖,心中高兴的很,拿着米糖高兴回去。
等到只剩下裴依的时候,姐弟二人才来得及说上话。
“阿姐,我前几日派人去寻你,想要趁机给你赎身,你怎么没有出来?”
裴依也是无奈:“是世子把人拦下,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消息,还是那天听郡主房里的婆子无意间说漏了嘴,才知道这件事。”
“他为什么拦着你,是不是知道你身份了?”
裴烁并没有着急的往男女之情方面想,他怕触怒自己的姐姐。
裴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听你的意思,这平西侯跟元清宗关系匪浅,要不我还是暂且留下,调查一番,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不行,这件事情危机重重,我不愿意你冒险,我现在只想把你救出来。要不你现在就跟我走,我.......”
“原来紫衣姑娘在这儿。”
直到梁弘文出现在这个地方,裴烁才察觉他的存在。
刚刚他走来,裴烁甚至都没有留意到脚步声。
这让裴烁心中略微紧张,此人有功夫,而且还不低。
就这平稳的内息,绝对是个练家子。
梁弘文走过来一些,凑到二人跟前,裴烁发现这个人比自己还要高出一点点。
到了眼前,就很有压迫感。
他挤出笑容,如同街头的常见的小商贩一样,露出市侩讨好的笑。“这位爷可要买些米糖?“
梁弘文随手拿出了一袋米糖,掏出一颗塞进嘴里品尝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裴依撇开头,并不与他对视,裴烁也小心翼翼地拉开距离。
梁弘文笑笑:”这糖的味道果然特别,难怪紫衣姑娘三番两次的跑出来买。”
裴依僵硬的点头:“世子见笑了,奴婢只是有些小贪嘴而已,还请世子不要责怪。”
“怎么会?”梁弘文似笑非笑。“我也觉得这糖挺好吃,阿娘应该挺喜欢这个味道。”
说着看向裴烁:“你这糖方可卖?”
裴烁留意到他看姐姐的眼神,这种神情他再熟悉不过,都是男人,他如何不知,这绝对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几乎要将姐姐吃掉。
裴烁忍着心头的不悦,有些为难道:“世子能看得上,是小的的福气,只是小的靠着这方子养家,若是世子买了去,小的.....”
“我给你五百两,有这五百两,你以后倒也不必专门到平西侯府这儿来卖米糖。当然,旁的地方你倒是可以去。“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不准他再出现平西侯府?
裴烁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若是从前,这点钱财他何至于放在眼里,可现在他身无分文,还靠师父养着呢。
在钱财这件事情上,真有些硬不起来。
更重要的是,此时他的身份若是与梁弘文闹起来,反而对姐姐不利。
裴依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裴烁只能略带谄媚道:”那就多谢世子爷,只是小的不会写字,这方子.....“
”无妨,你说的便是,爷记得住。“
裴烁只能将方子原原本本口述,梁弘文得了方子,便催促裴依回去。
裴依再不敢停留,只能跟在梁弘文身后回去。
裴烁见此模样,手里忍不住握紧拳头。
只盼着阿姐能自己当心一些。
等进了宅子,裴依便要带着米糖回去院子。
谁知梁弘文却不肯让她走,”刚才的方子我略有些不记得,不如紫衣姑娘帮我一块回忆一下。“
裴依想拒绝,却硬是被他拉着手一路往书房去。
这一路上,裴依试图挣扎,但他的力气极大。裴依挣脱不得,只能踉踉跄跄地被他牵着走。
一路上有无数的丫鬟婆子都瞧见,纷纷避让开,等人走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好奇不已。
进了书房,梁弘文便丢给裴依一支笔。
”劳烦紫衣姑娘把方子写下来,我看看对不对?“
裴依揉着有些发红的手,心里有点害怕,梁弘文虽然还笑着,可裴依感觉到他很不高兴。
这种不高兴是因为什么?难不成他真正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裴依有点紧张,害怕触怒他,只能乖巧地站在书桌前开始研磨,细细写了一道方子。
写下来之后,梁弘文像是故意找茬一样,”这字写的好像不对,我怎么记得这个糖的分量没有这么多的材料,紫衣姑娘不如再想想。这可是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买来的糖方,可不能让我亏了去,不是吗?”
“世子恕罪,郡主还等着奴婢伺候,不如奴婢回去,将这方子多写几份,到时候拿过来给世子过目。”
梁弘文坐在榻上,翘着二郎腿,懒散的笑道:“不急,母亲房中伺候的人很多,想来也不差你一个,你就慢慢的在这写,直到把所有的方式记起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