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说什么,你就顺着他的话说,那一定会被他往沟里带,你一定要淡定从容,坚定的相信自己是干净的,你的守宫砂从始至终都是真的,这一点没有骗人不是吗?”
不过是被人搂了一下抱了一下,怎么就要死要活了,别被这愚蠢的认知毁掉自己。
康润月听到她这么说,心中自是安定许多。“那我成婚的时候,姐姐可否来喝杯喜酒?”
“这就决定是他了?”
康润月点了点头,她年纪也不小了,那位徐小郎是她能遇到的最合适的人,她也不反感他,既如此,婚总是要成的。
徐遥笑笑:”行,你大婚当日,我一定给你送份贺礼去。“
她其实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亲自去贺喜,老头要她在山上养伤,说这山上的灵气对她极好,反正是不允许她下山的。
康润月并不失望,”那我等着姐姐来。“
等徐遥吃完,康润月收拾好碗筷,提着篮子下山去。
徐遥慢悠悠回了道观,瞧见老道士还在打坐,忍不住上前两步,坐在他旁边扯了扯他的胡子。
”我说,我这什么时候能出山去?“
南海仙翁眼睛都不睁开,扯回自己的胡子。”你整日吃了睡睡了吃,日子逍遥的很,为什么非要下山?“
徐遥想了想,形容自己是一个地方待太久了,心生厌倦,想换个地方再待一待。
南海仙翁睁开眼眸,扫她一眼,抬头望了望天。
天上有不少的云,风吹云动,遮挡了日光。
徐遥跟着抬头看了许久,不明白他在看什么。
“老头你是不是颈椎不舒服?”徐遥问。
南海仙翁:“我在观天像。”
“不是说夜观天相吗?看的是晚上的星星,你这抬头看天,只有蓝天白云能看出什么来。”
“你瞧见的是蓝天白云,我瞧见的是暗潮涌动,天下要大乱了。”
徐遥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笑起来,在地上打滚。“我说仙翁啊,你刚才的模样真的是吓死个人,你出去行骗,定能骗得人倾家荡产。这仙风道骨的模样,不干诈骗可惜了。”
南极仙翁轻哼一声:“你与老夫修道如此久,竟还对老夫的话有所怀疑,真是白费老夫一番心思。”
徐遥见他一本正经,不似往常那样与自己开玩笑,便忍不住坐起来,紧张看着他,“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南海仙翁点了点头,面色略微严重看着天。“老夫十年前,就算出这天下即将大乱。如今十年刚至,这气象便与众不同。你.....”
回头一看,发现徐遥居然往房间奔去,“你跑什么?”
徐遥回过头来,“都天下大任务了,我还不跑吗?老头子你厉害,赶紧掐指算一算,哪里能太平度日,咱们赶紧搬过去。”
开什么玩笑,打仗要死人的好吗?
她现在只想过躺平的快乐日子,一点都不想跟战争沾上关系。
打打杀杀,她早就厌烦了。
她只想兜里有钱,手里有肉,碗里有菜,再没有比这更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南海仙翁眨眼闪到她眼前,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孩子,我说了这么多,你竟是贪生怕死的想跑路,难道就一点没有悲天悯人,救济天下苍生的心思?”
徐遥长长叹了一口气:“师父啊,我又不是张角,没那么大的能耐对抗整个王朝。再说了,你们男人不总说牝鸡司晨,我们女人去拯救天下,那还要男人干什么?”
这活她不干,谁爱干谁干。
扰乱天下的人又不是她,凭什么让她去摆平?
这些男人一天天闲的没事干,总是打来打去,打到最后受苦的不还是这些老弱妇孺?
他们倒是兴奋了,打天下建功立业,所有的苦难不都是建立在平民百姓的痛苦之上,不都是建立在孤儿寡母无奈的眼泪里。
徐遥对此不屑一顾,甚至十分厌恶,既然管不了,索性眼不见为净。
她才不多管闲事,上一次让她管闲事的裴烁,那还是自己欠了他的人情不得已而为之。
为了去保这个徒弟,她可是差点连命都丢了。
现在她谁也不欠,凭什么让她去救人。
南海仙翁闻言,深深看她一眼,倒也没阻止她。
徐遥收拾包袱出来,瞧见仙翁继续在盘腿打坐,忍不住坐到他跟前,又扯了一下他的胡子,“我说老头,都这时候了,你就不要再装神弄鬼,咱们赶紧逃命去吧。”
仙翁睁开眼,“天下大乱,哪里都不是安身之处,你能逃到哪里去?”
徐遥:‘那是你没见过海外的世界,咱跑到海外去,不是说你在海外有岛吗,正好我还没当过岛主,你那岛附近可有龙虾螃蟹,再不济我也能钓条鱼吃。“
肉是不能少的。
仙翁真是有些受不住,一挥手将徐遥弹出去老远。
徐遥趴在地上索性不动,”哎哟,我的天哪,来人哪,不得了了,老头子欺负小姑娘了,我这浑身骨头都断了,今日没个千八百两,你否想好过。“
她泼皮无赖的样子,令南极仙翁十分无奈,难道自己真找错了人?
他郑重警告徐遥:“你最好老老实实回去继续修炼,现在想下山也不行。”
徐遥躺着不动:“为什么不习惯,我还答应了康润月,要去喝她的喜酒,你这么说不是让她失信于人吗?”
南海仙翁:“我今日见那小姑娘,身上有血光之灾,这婚,只怕结不成了。”
徐遥顿时坐起来,死死盯着他:“老道士,不要吓唬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人家好端端的要成婚,你怎么能咒她。幸好她不在,不然一定打光你的牙齿。”
“不如你我打个赌。”
“赌什么赌,我不赌。”徐遥毫不犹豫的拒绝,“你说你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敢干这种赌博的事?黄赌毒,碰不得。你一个修仙的老道士,好好修你的道法便是,参与赌博是怎么回事?不干不干。”
南海仙翁讥讽她,“你莫非是怕了?”
徐遥就是不上套,“我就是怕了,你别跟我打赌,我累了要回去睡觉了,吃饭的时候叫我。”
她抱着包袱又回屋关上门,盖上被子倒头大睡,不一会儿屋里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南海仙翁继续坐回树下,抬头看着天上的云朵,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