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厨娘醒来之后,发现女儿在身边,一时高兴又紧张。
她忍着疼痛坐起来,紧张的看着女儿,问她怎么在这儿,这又是什么地方?
这里不是大牢,屋里陈设还算精致,明显不是家中。
赵厨娘紧张不安,圈儿让她安心,说她是被人救了,又说那是她的故人,还好奇的问她,可认识一位姓徐的夫人。
赵厨娘摇了摇头,她哪里认识这样的贵人,当年柳家的柳夫人,已经是她能认识的最贵的贵人了。
便是如此,她已离开柳家,出了事柳家也并不会管她。
眼下是谁救他于水火之中?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徐遥走进来。
赵厨娘看了徐遥一会儿,忍不住张大了嘴。“阿遥,你可是阿遥。”
徐遥走上前来,握住赵厨娘的手,眼眶微微湿润,“干娘,是我。”
赵厨娘握着她的手,难以置信:“你还活着,你竟然活着,你这孩子既然活着.....”
她顿了顿,连忙紧张的抬起头来,“你不能在这,你赶紧走,这里危险。”
徐遥没有想到,她第一时间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感动:“干娘放心,如今形势不同,你瞧我模样变化巨大,除了你,谁都没有认出我来。”
赵厨娘紧张的看看门口,圈儿很疑惑。
“这是你阿遥姐姐,忘了小时候,你最爱缠着她给你买糖吃。在如今再见到阿遥姐,居然认不出来。”
赵厨娘抱怨,圈儿想了想,似乎从记忆里想出有这么个人,最爱逗她,给她买糖吃。
但那记忆实在久远,这个人在她的印象里早就模糊,徐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让她放宽心。
“你娘是我干娘,你便是我的干妹妹,所以我不会伤害你的。”
圈儿听得似懂非懂,紧张的看看母亲。
等母亲点头,才叫了一声阿遥姐姐.
徐遥点点头,让她先出去外面,自己要与干娘母亲单独说说话。
圈儿出去之后,赵厨娘紧张问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走便走,我后来才听人说你,你....去刺杀皇帝了?”
徐遥笑笑,没有的事。
“不过是坊间以讹传讹,夸张了。”
赵厨娘听她这么说,也知道自己知道的越多,麻烦也会更多,就叹了一口气。“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可你如今又是个什么身份?”
徐遥想想,还是没敢说实话,只说自己嫁了人,阖家幸福,也是凑巧碰见圈儿,这才出手相助。
“您放心,我.....我们老爷说了,你的事他已经摆平,只是那铺子的事,您还是将它卖了吧。您别着急,我一定会为你另外寻个的地方,买间铺子重新再做生意,不会比从前的位置差。“
赵厨娘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卖了就卖了吧,我还以为这一次连命都要丢了,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很庆幸。“
她拍了拍胸口,这些日子在牢里,真是担惊受怕,受了刑什么都要认,明明很委屈却无处喊冤,她那时候不只担心自己会死,还担心女儿会受尽苦楚。
赵厨娘实在是害怕的很,忍不住抓住徐遥的手:”你也别怪干娘脸皮厚,我是实在没法子,才厚着脸皮求你。“
”阿娘想说什么?“
”你也看见圈儿了,她如今长大,模样生的也不错,我想为她寻户人家成婚,我给她备了丰厚的嫁妆,原本想给她招婿,可如今的形势,我是真心不安,生怕自己哪天去了,无人庇佑她。阿遥,看在咱们当年的那些情分上,你帮帮干娘,让这孩子有个好去处,日后有所依靠,那我死了都能瞑目了。“
徐遥听她这么说,感慨慈母之心,宽慰她:“干娘放心,这事儿我会帮你处理的,日子还长,你好好养伤,一定要陪着圈儿,一路走下去才是。她如今还小,哪里能离得了母亲,你一定要亲眼看着她,成婚生子,帮她带孙子,直到白发苍苍,颐养天年才是。”
赵厨娘听她说这话,心中安稳下来。
别人说她不信,可徐遥说话,她从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
有了徐遥的保证,赵厨娘才安稳的睡下,好好养伤。
而徐遥却陷入自己的沉思,裴烁出手救人,不过一日功夫,就将所有的事情摆平,连铺子都处理卖掉,拿到的钱都很快拿回来。
若是自己,恐怕手段会激烈一些。
裴烁出手,平静的处理了这件事情,并且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这让徐遥意识到,如今的裴烁,早已不同于往日,比自己想的更有实力更强大。
这让徐遥感到高兴的同时,心里又深处不安,她总觉得裴烁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裴烁。
他变得危险,难以琢磨。
到了夜里,徐遥睡在屋里,听见有脚步声靠近自己的屋子,她能从呼吸声判别出,那是裴烁。
裴烁进了屋子,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缓缓走到徐遥眼前,就那么坐在床边,静静的盯着徐遥。
徐遥很努力才保持平静的呼吸,没有让自己发出异常的响动。
裴烁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徐遥的脸,终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徐遥的脸颊。
徐遥甚至反应不及,裴烁便已经低下头了,轻轻吻了她一下。
这令徐遥心跳加速,然后裴烁没有再做其他的,转身出去。
等人一走,徐遥便控制不住翻个身,睁开眼。
他刚刚那是在做什么?
他亲了自己,哪怕是亲她的额头,她的脸,徐遥都不会多想。
可裴烁目标明确,就是亲了她的嘴唇。
徐遥能感觉到,裴烁贴在自己嘴唇上的温度,她心里深处满是焦虑与不安。
他不是喜欢柳陌颜吗?怎么会对自己起了别样的心思?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徐遥简直不敢往深处想,但她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得走。
裴烁这样的心思,对她来说很是危险的。
很难以想象,自己一直把他当徒弟,这徒弟却起了别的心思,徐遥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复问题变得复杂,难以掌控,她不能再想下去,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