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遥叹气,觉得老头子实在是高看她。
“裴烁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你是不是夸张了?”
南海仙翁擦干血,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他能不能做到,不是我在吹嘘。”
“唉,不管了,要不你带我走吧。”
话还没有说完,南海仙翁便消失了。
王嬷嬷喊了徐遥半天,不明白她为什么待在原地不动,“夫人,夫人?”
徐遥总算被她唤醒,迟疑的看看周围,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几个丫鬟婆子也都依然在,只有她呆呆的站在院子门口,不知思量着什么。
王嬷嬷见她神色异样,关心道:“夫人可是身体不适?”
徐遥顿了顿没说话,王嬷嬷看一眼她身后,连忙行礼:“老爷回来了。”
徐遥回过头去,裴烁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屋里去。
一进门就关了房门,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有心想窥探一二,王嬷嬷连忙让她们出去,不要好奇凑热闹,主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她悄咪咪的把人都带出了院子,房里只有裴烁跟徐遥。
”南海仙翁是不是来过?“
徐遥心里咯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知不知道,人在哪儿呢?“
裴烁捏住徐遥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很危险:“阿遥,他的确来过,对吧?”
徐遥见他如此模样,叹口气挣脱:“我也不知道,是来过还是托过梦,你看我刚刚一直站在院子里,丫鬟婆子们都瞧见了。”
裴烁:“南海仙翁修习道法,有一门幻术,能使人陷入幻境,一时难以分辨真假,我算是讨教过的。阿遥,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你可能闻不到,但我印象深刻。”
徐遥:“那你就让他来过吧。”
她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裴烁见她生气,又凑到她跟前,挤在她身边将她抱住,“别生气了,我错了,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只是太紧张你阿遥,我害怕他把你带走。”
如今师父也不肯叫了,一个劲的叫她阿遥,这是想模糊称呼,然后模糊他们之间的关系么?
徐遥感觉辈分低了很多,心情不是很爽。
她喝了口茶:“你能不能别乱杀人?”
裴烁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神色晦暗不明,“你从前都不曾关心这些人的,阿遥,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在意我之外的人。”
徐遥故意刺激他,“你与柳陌颜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容易吃醋,这么有嫉妒心吗?”
裴烁却很坦然:“你跟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非要挑点事,把这家伙气死不可。
“阿遥这是嫉妒吃醋了?”裴烁却很高兴。
徐遥翻个白眼,“你就当我这个吃醋吧,反正你心里从前有过别人,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裴烁笑笑,连忙讨好的蹲在她眼前,“阿遥,别生气。颜颜她已经属于过去,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以后也只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徐遥甩开他的手,把人推倒在地,“颜颜,叫的可真亲热,你找她去吧。杀了狗皇帝,跟 她在一起,你就能当皇帝,多么美妙。”
徐遥就是故意找茬,想要发脾气,裴烁被推倒在地也不生气,还是缠上来,将徐遥抱住。
“松开,烦的很。”
“不松开,一辈子都不松开。”
裴烁觉得有趣,喜欢的刺猬一样的徐遥,“阿遥,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从前的都已经过去,她有她的路要走,我有我的人生要过。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你与她就是不一样的,你要陪伴我一辈子的。”
徐遥脑壳疼,他怎么就不生气,不暴力,不渣男的说,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这样她也好趁机把人踹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这条路走不通,徐遥又道:“我刚才问你的话,为何不回答我?我问你能不能不要乱杀人,不要伤害无辜,能不能做到?”
“你担心我杀谁?我真是一点也不喜欢你关心我以外的人。”
又绕回来,徐遥喘口气,“那是之前,你是师徒,我关心你一些很正常,但我也关心别人,只是你从前不在意而已。”
“撒谎,你从前满心满眼都是我,所有的事情都为我考量,你帮我救我阿爹,救我阿姐。因为我准备生辰礼物,你在意我的一切,阿遥,你是喜欢我的。”
徐遥忽然意识到,裴烁好像在自说自话,记忆错乱。
他听不清别的意思,他只想强横的纠缠,非要自己承认喜欢他,心里有他,也只爱他。
这种情况有点像是一种病,病入膏肓。
而自己好像成了他的解药,他听不进别的劝,只疯狂的坚持自己认知的事。
五年前不是这样,元清宗那段经历,彻底扭曲了他的心性。
徐遥忽然觉得很无力,她该怎么做,才能把他这情况扭转一下。
可惜自己不是精神科医生,没有办法给他做心理疏导,真是头痛死了。
“许盛已经为我制出火药,我的复仇可以继续了。”裴烁忽然道。
徐遥:“许盛跟南海仙翁走了,你如何制造火药。”
“他把方子留下了,方子在我手中,手下只要有人,就能制出无数的火药。”
“你想做什么?”
徐遥紧张看着他,裴烁笑笑,将她转过来,硬是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撒娇又略微残忍道:“北面水路的防线破了,北辰从水路南下,很快就会到大周,不日就要进入京城,京城危矣,我们能亲眼见到狗皇帝一无所有,他会眼睁睁看着他的江山破碎,大臣奴婢纷纷离他而去。”
徐遥不可置信看着他,这些时日他就在做这些?
一切发展的太快,她的印象还停留在白令之的死,外面的世界就已经天翻地覆到这种地步。
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裴烁笑:“阿遥,可要与我一同见证,我这复仇的时刻。”
北面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了一封战报。
柳陌颜看着那份带血的战报,手都忍不住颤抖。
“北辰怎么会走水路?那不是被封锁着的吗?”
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当是北辰手眼通天,居然打通水路,能从其他地方打到京城来。
他们一直坚守西北,却忘了北边的水路。
柳陌颜即刻将这消息告知皇帝,可与此同时,另一个消息在京城爆开。
吴家人不仅贪污受贿,还贪墨军粮。给北边水师发放的粮食,都是发了霉的毒粮食。
将士们吃了陈粮之后纷纷中毒,致使北部水军全军覆没,这才让北辰的兵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