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郭兴已经仔细打量了叶晓凡好几遍,脸色时不时地有些变化。
眼前的小子年龄不过十五六岁,身上居然有气息浮动!要说内气外放是暗境侠士?不像,这气势若有若无,少年就是侠士有些匪夷所思。但要说明境,他身上散发的气势绝对不是孙子郭达开所能比。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啊?”看不出叶晓凡的境界,干脆不猜了,郭兴直接问道。
“明境大成。”叶晓凡没有隐藏。
“我看你气息浮动,呼吸吐纳间都有气息流淌,不是我家达开能比。”郭兴问出心中的疑惑。
听爷爷这么说,一旁的郭达开心中那个憋屈,从小到大爷爷都说自己练武有根基,现在人比人竟有这么大差距。虽然心中憋屈,但郭达开前段时间刚刚进入了侠士境,这会仔细感受下,确实觉得叶晓凡有些特殊。
叶晓凡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实不相瞒,我师父除了教我练习内家功法,还让我修习了一门炼体术。所以身体强度上比一般人要强一点。”
“炼体术?”郭兴右手扶住叶晓凡的胳膊,手心慢慢用力。
这次,叶晓凡没有回答,身上运转起了缠丝劲将郭兴的握力抵消掉。
见一个少年能如此轻易化解掉自己的内劲,郭兴一脸的诧异!这哪里是强一点?不禁自语道:“果然名师出高徒!”
而通过这一番操作,叶晓凡也真真切切地感知到,眼前的老者竟然是一名武道宗师!怪不得师父要自己前来拜谒。
行武一途所谓拜谒,主要是技艺切磋,取长补短,其次也可以联络感情,增进友谊,待到技艺交流结束,双方互相压印署名,对外互相印证说明彼此的技法高深,类似一种背书。这种行为过去在镖门教头行当存在过,后逐渐被枪械打破,退出历史舞台。
叶晓凡拿出了师父给他的拜名帖,双手递到老人面前。
“这个不急。”老人没有返给叶晓凡,直接将帖子放进了自己衣服的外挂口袋中了,“末了给。我们到酒窖去,你俩先比霍比霍!”
对于一位宗师境,要他给背书认可果然不是纯靠客气就能办到的,少不了一番切磋,叶晓凡心中明了。
这时郭达开提醒道:“爷爷,一会儿释延大师来,恁就别过去了吧?”
或许是很少敢对自己爷爷提出反对声音,他一边说着,还难为情地抓了抓后脑勺,显得十分憨厚。
“我么请他来!”郭兴冷硬说道。
“释延大师早就打过招呼,恁要不迎一下,面儿上不好看不是?”
“我就快入土的人了,用看谁的面儿?
不过礼数不能丢,一会他来了让你媳妇去酒窖喊下,我出来下。”
“中!”
郭达开脸色一下轻松不少,为自己又一次捏住了爷爷的脾气小高兴了一把。
四人一起下了酒窖,叶晓凡和欧阳荣一阵惊讶,这酒窖一眼看去竟然比上面的院子还要大。东西、南北都有约三十米,除了摆放了一排排的酒坛子,酒坛子之间还有很大一块空地,摆放着几个旋转木人桩。
原本因为爷爷过于抬高叶晓凡心中就想着证明下自己的郭达开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施展拳脚了,主动站到空地上表演了一套郭家传承的古壮拳。
叶晓凡仔细审视着他拳法身法的每一个动作,但见其发劲与声气合一,进退四门洒脱,力大气沉,却不输灵敏,颇为暗合刚柔并济的真谛。叶晓凡判定他即使不到暗境也有半步暗境的境界,一般明境大成不是他的对手。这也是郭达开信心满满的底气。
一旁的欧阳荣看得目瞪口呆,他第一次近距离见人习武,还打得这么好,心中无数个拜师学艺的念头闪现,还夹杂着自己父亲哭诉着求自己回家的幻想……
他忍不住鼓掌,被叶晓凡和老爷子投来犀利的眼神吓得赶紧作罢。
“你俩比霍比霍!”
在郭兴的吩咐下,两人站到了空地处。怪异的是行过抱拳礼,两人相望都未率先动身。
郭兴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他能感觉到二人都是心气高傲之辈,这样也不错,受一番打击,郭达开就真正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咯。
“客人先!”
又过了小片刻,郭兴突然说道。客人到来,主人家应该礼让。
叶晓凡听闻一步跨出,径直左肩撞向对方。不得不说郭达开的古壮拳力道霸气,整个人身子被震得后退了一米左右,依然原来状态。这是他借鉴铁布衫中的一门功法自创出来的招式,就是少林武僧都没办法撼动。原本想着挫挫叶晓凡的锐气,没想到自己整个人被抗飞了。
这一刻,郭达开才正视起眼前的少年。两人你来我往下,过去二十来招,一番切磋,点到为止,最终叶晓凡的霸体诀占据了明显优势,一招缚住了郭达开的要害,胜。
郭达开已是半只脚迈入了暗境,竟然占不到一点优势,在身体对抗性上竟还要吃些亏。这次切磋让他确实有些沮丧,但憨厚的性格让他对叶晓凡本人是真心佩服起来。比试中他发现,若是刚才叶晓凡依靠自己身体的优势,自己可能连打出连环招式的机会都不会有。
而对叶晓凡来说同样吃惊不小,他也没想到郭达开的抗打击力这么强,不用器械,师兄周强都不一定是其对手。
“承让!”叶晓凡说道。
“晓凡,真没想到你除了学习好,竟然还这么厉害?三两下就把他干趴下了。”欧阳荣不合时宜地说道,全然没顾及刚从地上站起身的郭达开,也全然忘记了刚才要拜师的想法。
其实,叶晓凡并非一时气盛,他有自己的打算:这次来就是要切磋的,如果不拿出真功夫,眼前这位宗师境高手给不给自己拜谒贴签印也不好说。他可没自大到能和宗师境高手比肩。
“爷爷,释延大师来啦!”
临近中午,伴随着一道女声传来,一个身着旗袍、眉目清秀的女人从酒窖口缓缓探下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