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原,胡人十万大军于此,从天空俯视而下,依稀能够见到调度中的胡人。
中部外围第一道防线已然布下。
守此地的是一个中型部落的首领,领有七千人马。
天蒙蒙亮。
毡包内,一名中年人刚刚喝完碗里的羊奶,拿起一根肉骨啃食,满嘴流油。
“敌袭!敌袭!”
不知是谁大吼出声,中年人一惊,连忙抄起一旁的两个大锤,小跑出帐外。
营中不少人皆是向远处看去,中年人顺着方向,将目光投了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慌了。
只见地平线上,一股黑压压的骑兵正在快速接近,大地都在‘轰隆隆’的震颤。
“射!”
随着秦夜一声令下。
顷刻间,数千支箭矢射向胡人大营。
三千营不止装备马刀,新型的强弓硬弩更是占据了整个秦械师的一半。
加上有马镫的辅佐,因此在马上也能拉弓射箭,不需要极强的射术。
一轮箭雨直直射入胡人大营,在没有防备之下,顿时死伤惨重。
甚至有不少毡包里的胡人被穿透而进的箭矢射死。
“快,快!御敌!”
中年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大叫的嘶吼发令:“派人去通知夫巴首领,秦军来袭!”
接近百步。
“拔刀!”
秦夜厉声。
铮铮!
三千营之人通通将弓弩背在背后,迅速拔出腰间马刀,令行禁止。
眨眼间,三千营已是冲杀进胡人大营。
嗤!
秦夜凶猛的刺出一枪,扎进胡人的胸膛。
似乎是捅到了骨头上,强大的力作用下,长枪的躯干都是抵弯了。
下一刻,这个胡人被冲击力震倒在地,秦夜拔出枪尖。
三千骑兵犹如蝗虫过境,横扫了胡人大营,冲天喊杀声此起彼伏。
秦夜挥舞长枪,策马奔腾,以极快的速度在大营中穿行,长枪大开大合。
刺、扫、击、斩,每一枪下去,就有胡人倒地,直接清理出了一片真空区。
周遭数十亲卫维持阵型,跟随秦夜冲杀。
不过半刻钟,秦夜杀到了大营另一边。
“不要恋战,直奔敌军中部!”秦夜大喝出声,扯动缰绳,胯下的高头大马再次猛奔而出。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那些没听见的,在看到其他人都冲出去后,一刻不停的朝前方而去,也不再逗留,选择了杀出去。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胡人大营留下满地尸体,直接被一轮冲锋冲烂了。
部落首领被斩杀,所剩之人十不存一。
幸存下来的人面带恐惧的望向秦军离开的方向,心惊胆战。
有的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前后发生的太快,快到他们只听见了‘敌袭’二字,便面临一轮箭雨,紧接着又是一轮冲杀。
那些骑兵,肆无忌惮的屠杀他们的同类,有的更是才走出毡包便倒地不起,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胡人的第二道防线还未建立起来,便见得一股骑兵冲着他们杀来。
五里原顾名思义,纵横五里地,在正面第一道防线被突破之际,第二道防线没过多久便迎来了冲击。
这一切,夫巴尚且不知晓。
他此刻正搂着一名中原女子,尽情畅饮,不时在女子上下摸索,女子稍微反抗了一下。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女子脸上,夫巴丑陋的嘴脸一展无余。
帐内,一片歌声载舞。
当然,都是一群大老爷们。
直至一道慌乱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胡人火急火燎的进入大帐,单膝下跪。
“慌慌张张,有何大事!”
被打扰了心情,夫巴很是不悦,面色阴沉的看着他。
“首,首领,那股秦军向我们杀来了!”
夫巴闻言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顿时大怒,大步前揪住他的衣领,怒道:“你放屁!秦军三日后才发起进攻,怎会现在就打过来!”
“是,是真的!三道防线被突破了,已经快要杀到这里来了!”
就在胡人的话语落下,零零散散的喊杀声逐渐扩大,响彻在夫巴耳边。
“快,去通知另外两位首领,让他们赶紧出动,我在这里拖住他们!”
夫巴脸色骤变,也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拿过椅子旁的弯刀,杀气沉沉的走出帐内。
与此同时。
五里原前部。
驻地于此的是那个胸毛茂盛的胡人首领。
他凝重的望向那个方向,冲天的喊杀声已经传到了这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看来狼女上当了。”胸毛首领目露沉思,片刻后,对着身后十数个小部落的首领吩咐道:“立即迂回,绕到这股秦军的身后去,夫巴应该还能撑一阵子。”
“首领,出事了!”
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看着跑过来禀报的人,胸毛首领突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
这几天的时间,秦赵之战进入了白热化。
王翦率领的十几万秦军只固守边关,察觉到这一情况后,李牧便断定函谷关内的秦军没有动作,一鼓作气攻下了上党等地。
庞煖率领十万赵军继续攻打牵制王翦,李牧则是留在了上党,并且再次分兵五万精锐南下。
没办法,三弟那边被打得有点惨,七万韩军与五万秦军交手了数天,左翼军中了埋伏,一万韩军全军覆没,野区的...右路的卫庄亦是压力不小。
虽然等级优势大了对方一倍,一万人打五千人,可对方装备太过精良,也是被压着打。
中路的姬无夜顶着巨大压力,硬是将战损比拉回来了一点,不得已向赵国发信求援。
有一说一,李牧在看到求援信的时候,纵横沙场十数年的心态差点没崩住。
本来这四十万大军,攻打秦国绰绰有余,甚至再进一步不无可能!
可二弟三弟却接连掉链子。
魏国毕竟面对了秦国二十万大军,此情有可原。
可你韩国,能拿得出二十万大军,却只出兵七万而攻,反被五万秦军暴揍了一顿。
简直他妈离谱!
不过好歹终于动手了,牵制住了秦国的王牌军团。
韩国新郑。
紫兰山庄。
“韩兄,如何了,良听闻前线战事不顺。”
殿中,熏香之味弥漫,沁人心脾,张良看向走进来的韩非,站起身询问道。
弄玉看了一眼韩非,抚琴的手没有停下,古朴动听的琴音似能舒缓心神。
柔顺的长发直垂腰际,一袭鹅黄色长裙,淡雅清心。
韩非抚了抚额头,来到桌案前坐下,脸色忧愁憔悴。
紫女端上一杯清心茶,似乎看出了韩非所虑为何,亦是关切的询问了一句:“韩王可是有了退兵的想法。”
“什么都瞒不过紫女姑娘。”韩非叹了口气,握着茶杯不顺心的抿了一口。
“秦将蒙武不愧是名将,这次是我冒失了。”
“七万兵力根本不足以对抗五万秦军,更何况是秦军中的精锐,平阳重甲。”
张良目光严肃,凝重的说道。
韩王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拼命,从只派七万军便能看出,韩王安不想损失太大,后更是一直未下达出击命令,想坐收渔翁之利。
但,韩王安只贪图眼前小利,不曾看得更深层的意义。
此战三国必须同心协力,嫪毐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此次若不成,不仅良机再难觅,三国的联盟将彻底不再。
若非没有韩非的冒然出击,将战争挑动,只怕是赵国和魏国不会善罢甘休。
同盟败了尚好,至少还存在下一次的可能。
可韩王安的不作为,无异于会恶了两国,赵魏韩三国,就属韩国最弱小,韩国若不与赵魏联盟,只是秦国东出的一块踏脚石,想什么时候灭就什么时候灭。
这话无疑让人很难受,但却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