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来还可以。”
    杜牧在简单的教导了李小七四相拳后，就开始继续真气灌顶的操作。
    反正有十倍反馈的【贺礼】，这种对普通宗师来说，损及根基的传功方式，对杜牧自身百益无害。
    双腿的断裂，确实影响了经脉。可人体是很智能的，断口愈合的同时，经脉和血管一样，也会自动形成新的回路。
    好在四相拳就是那种千人千面的武学，足三阴经和足三阳经的破损肯定有影响，但影响没到学不了武的地步。
    杜牧本来也尝试往李小七体内灌顶法力，但法力刚刚入体，李小七就忍不住痛呼一声。
    杜牧立刻收手，改为纯粹的真气为其顺气。
    他皱眉猜测，这个意外应该和魔力的特殊性质有关。
    先天没有魔力的人，魔力对他们来说单纯是一种外界的不稳定能量，和电能热能一样，往人体内灌输，只会起到自然的破坏效果，无法被人操控。
    自己获得魔力，纯粹是神奇的【贺礼】反馈。
    看来在传播性上，还是真气更胜一筹。
    李小七本来练习的好好的，随着掌握真气，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容光焕发，活力四射。
    可被法力在经脉中一打岔，几乎差点走火入魔，整个人精神头瞬间萎靡了下来。
    杜牧看着，不由露出愧疚的神情，不断用真气为其疏导能量，巩固经脉，这才让李小七的气色重新好转起来。
    好在那法力完全由他控制，因此能够清理干净，没有任何残留，也不会留下暗伤，这才让杜牧松了口气。
    不过这么一打岔，杜牧倒没有再强逼她修炼，而是带着对方回到后院休息，并且不断检查，看自己还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这一幕，全被讲武堂内的雷肖古看在眼中。
    看到李小七痛呼的那一刻，雷肖古还以为杜牧不演了，要露出真面目，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折磨小孩取乐了。
    但看到杜牧随后露出的愧疚神色，雷肖古立刻皱起眉头。
    你小子是真能演啊。
    他瞥了眼自己桌对面，正认真学习汉字的哈利，冷笑道：“你刚刚看到了吗？”
    哈利不解的抬起头，推了下眼镜，犹豫着问：“您是说回字的第三种写法吗？可是我还是想先笼统的学会日常用语，再考虑这些不太重要的内容……”
    雷肖古鼻子哼了一声，眯眼道：“我还以为你和那个孩子关系很好呢，她被折磨的痛呼出声，你竟然不在乎吗？”
    哈利皱起眉，用蹩脚的中文，认真道：“杜伯伯，只是，在帮她……学……学……”
    哈利挠了挠头，不知道功夫的中文怎么说。
    他毕竟阅历少，不知道功夫这個词的英文就是中文的拼写，还以为和其他词语一样，有着不同的发音。
    雷肖古先是下意识帮他接道：“功夫，和英文的发音差不多，但注意声调。”
    哈利连忙点头，低头记笔记。
    雷肖古咬了咬牙，心说自己竟然真的沦落到教小孩子外语了。
    明明自己在教导布鲁斯的时候，全都是在生死边缘挣扎，教文化课根本没有一点授艺的实感。
    不过……现在那个男人并不在场。
    雷肖古眯起眼睛，开始控制自己喉部肌肉，颤动自己的舌头，用一种诡异的特殊技巧发声道：“快醒醒吧，想想细节中透露出的蛛丝马迹，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孩子的生死，他只是将他们当成了玩具，先折磨，再用伪装的愧疚面孔来欺骗你们。”
    “不要被表象蒙蔽双眼，去观察自己记忆中的细节……”
    这特殊的发音技巧，其实还应该结合一种草药燃烧的熏香来辅助，算是洗脑普通刺客的流程之一。
    但面前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雷肖古觉得应该用不着。
    这技巧是从古代培养死士的权贵家族中脱胎而出，再结合现代心理学，催眠术，心理暗示等手法。
    它当然不可能像魔法一样，直接操控人的大脑和意识。但却能潜移默化的影响对方的潜意识，让其重视，让其关注……
    在这种情况下，一点点暗示，甚至能让人脑海中浮现出虚假的记忆。
    只可惜，对意志坚定的人没有效果。
    比如布鲁斯……
    就在雷肖古脑海中，又一次想起布鲁斯时，忽然眼前一黑。
    整个书桌，都被哈利掀翻。
    雷肖古暗道一声不好，右手和左脚相互配合，立刻摆出了防御姿态。
    “轰——！”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雷肖古耳畔最清晰的，竟然是自己手脚的骨裂。
    他简直目眦欲裂。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一句话就翻脸，你是狗啊！
    这么想的时候，雷肖古已经远远的飞了出去，轰地一声，脑袋砸穿了讲武堂的墙壁，伸了出去。
    刚好和走回来的杜牧相对视。
    这一刻的尴尬，让雷肖古都有种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的心灰意冷。
    倒是讲武堂的哈利，看到自己攻击的效果，竟然被吓了一跳。
    他慌慌张张的把歪斜的眼镜扶正，然后跑到墙边，想要把雷肖古的脑袋从砖头里拔出来，又感觉无从下手。
    哈利虽然刚刚有点被激怒，可也没想直接捶死自己的中文老师。
    可他感觉体内的法力似乎被什么东西影响，有些不受控制的暴躁……
    哈利见自己可能闯祸，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杜伯伯说了，你……你不好好教我中文，就让我揍你。”
    “而且你又污蔑杜伯伯，我想让你闭嘴而已。”
    “可……可没想到你这么不抗揍！”
    雷肖古闭上了双眼，动也不动，像是就这么被直接打死了。
    这让哈利更加慌张，忍不住上前一步，去扯他的双腿。
    杜牧看着雷肖古的样子，都觉得他有些可怜。
    堂堂刺客联盟的领袖，过去多么的意气风发，两鬓斑白的样子又是何等的儒雅。
    可现在这副窘态……
    哎，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啊。
    杜牧不再看雷肖古，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目光，威力比砍掉他的胳膊还大。
    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不忍折磨这种疲惫的老人。
    他走到了讲武堂内，哈利立刻放下手里的双脚，雷肖古的身体咣当一声又落了下来，可脖子还在墙里……
    讲武堂沉默了片刻。
    杜牧就当无事发生，看着哈利，尽可能微笑道：“哈利，伱有想过回家吗？”
    “啊？”哈利一听，眼泪都差点吓出来了。
    他赶紧把雷肖古用力拔出来，“bo！”的一声，雷肖古躺在了讲武堂内，还是动也不动。
    哈利带着哭腔道：“杜伯伯！我没打死他，你不要赶我走！”
    一边哭着，他还一边摇晃雷肖古的身体，焦急道：“你快动啊！你快说话啊！”
    杜牧捂着额头，强行继续无视雷肖古，宽慰道：“不是的哈利，只是你不告而别太久，我想你至少要和过去的生活道个别。”
    哈利闻言，愣了愣，这才停止摇晃可怜的刺客联盟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