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命和陆婉儿的自由,目前他只能选一个!
萧奕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交给婆子,“赶紧去请大夫,用最好的药。”
不一会儿大夫背着药箱来了,施了针开了药,闻到院里的药味不对,看了一眼药渣,喊了几句,“原本就身弱体虚,怎么还吃清热解毒的药?这不是越吃越重吗?”
婆子赶紧将药渣倒了,熬了副新药给赵姨娘服下这才看着好转了些。
看病剩下的钱全留给让婆子贴补家用,他又出去买了些滋补的食材,在回来的路上就看到街上贴了张告示:大理寺重金求擅长解毒之人。
他撕了告示,去大理寺应征,正值一桩公案急需破解凶手所下的毒。
萧奕凭借出色的解毒功夫,很快就说出了是何毒,如何解,不仅得了五百两银子还受到大理寺卿的另眼相看。
有了这五百两,除了补上刚刚看病的花销,足够这几个月的家用了,这样一来那八千两就富裕出来了。
想到此处,萧奕出了大理寺来到关押陆婉儿的牢房探视。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混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一团枯草上坐着衣衫褴褛浑身脏污的陆婉儿,离她不远处就是一个蝇虫遍布的恭桶,由于天气炎热,桶边上还蠕动着几只肥硕的蛆虫。
“陆婉儿?”
萧奕唤了一声,靠墙蜷缩着的女人抬起头,她的发髻散乱打结,油污遍布。
陆婉儿看清来人,如见到了救命的稻草,连滚带爬地来到牢房边,伸出如鸡爪般的手紧紧地抓住萧奕的衣角。
她的胳膊和身上全是各种鞭痕,由于没有及时处理,褴褛的布料下,伤口化脓生疮看着很是恐怖。
“你还活着?你怎么才来!哦,对了你竟然不顾危险去救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发泄似的嘶吼着,还用手撕扯他的衣服。
狱卒赶紧用棍子叉开陆婉儿,“萧公子小心,这疯婆子发起癫来很吓人的。”
“你个没用的东西,没钱给我赎身,我入了狱受了那么多苦,你现在才来。赶紧给我弄出去!”
陆婉儿瞪着眼睛,眼底血丝遍布,眼白红通通的,嗓子更是粗哑如锯木一般难听。
“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狱卒刚要张口,陆婉儿就发疯似的拍打栅杆,还朝狱卒那边吐了几口绿色的浓痰。
“都是那个老不死的凌丞相,故意让人折磨我,我要吃了他的肉,喝他的血,我要让她那个千尊万贵的女儿成为荡妇,被乞丐压,被乞丐骑,哇哈哈哈~”
“够了,别说了!”
萧奕大吼了一声,“你差点就害死她,现在还满口污言秽语,亏她还要救你出来……你,你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
“我心肠狠毒?你看看我这个样子,你也不想想是谁害的,父债女偿我没错!想让我看得起你,你就把我给救出来,按我说的去做!我要让她成为比娼妓还下贱,天天被各种乞丐骑着玩的母狗!”
狱卒听不下去,直接甩了她几个嘴巴,“你个恶毒的泼妇还不闭嘴,真是讨打!”
陆婉儿被扇了几个嘴巴,愤怒地跑去墙角,抱起恭桶就要往狱卒身上泼。
好在狱卒提前闪躲这才避过一劫,愤怒地啐了一口,“真是个疯婆子!”
萧奕蹙着眉看着这一切,刚刚那些粪水溅了一些在他身上,又臭又恶心。
“哎呀,真抱歉萧公子,以后还是离这个疯女人远点吧。”
萧奕转身走出牢房,扔给狱卒一块碎银,“她发生了什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狱卒道:“还不是她不肯认罪,嘴硬得很,鞭子抽过,炭火烫过,夹棍全都用了,就是不肯画押。行凶人香兰已经指认就是受陆婉儿挑唆指使才去害人,况且这陆婉儿确实对丞相怀恨在心企图报复凌小姐,这人证和犯罪目的俱全,又事关凌丞相的爱女,自然是不能放人。这地牢本就潮湿,加上伤口腐烂没人管,没几天就这样了。萧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这话问得萧奕一愣,出事前陆婉儿还是个如白莲花般清冷的头牌,而眼前这个满口污言秽语的疯女人任谁看了都想躲得远远的。
可笑的是落到这般田地,这女人依然看不起他,对他颐指气使。
萧奕沉着脸道:“给她上点药,别让她死了。”
“是,萧公子。”
出了牢房,萧奕的心里闷闷地难受,下台阶时险些踩空。
曾经的白月光,那个如冰山白莲一般的女子,先是沦落红尘,现在又落得如此田地,该不该为她报仇?
不知不觉他走到凌府门前,看了看显赫的门楣,又颠了颠手中刚刚挣到的银子,只觉得报仇这个念想十分可笑。
且不说陆婉儿的父亲是否贪污受贿,单说丞相一职监察举荐百官,调查官员贪污本就是分内之责,谈何报仇一说?
陆婉儿口口声声要报仇,不过是心中不甘,不想沦落风尘罢了。
之前是他不分是非,负了凌芸。
萧奕叹了口气,转身回了侯府。
他将带回的一应食材补药等物交给婆子,嘱咐了几句就换了身衣服去见凌芸。
月落枝头,凌府大部分院子都已熄了灯。
萧奕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在房顶上穿梭而过,熟门熟路地到了凌芸闺房,刚掀开瓦片,就见王氏捶打着胸口自责道:“我可怜的女儿,娘亲不知道你怀了萧家的骨肉,当时只想着要把害你的人绳之以法,这才逼着萧家签了合离书,这都怪我糊涂!”
“没事的娘,合离了也好,瞒着侯府那边,悄悄地把孩子生下来养着就行。”
“那怎么行,孩子将来没名没分的算什么事!趁你现在还不显肚子,我得赶紧把你嫁出去,给这个孩子找个爹!”
“啊!这!这不是坑人吗?”
王氏戳了戳凌芸的头,“傻丫头,哪个男人愿意给别人养孩子,我看那个户部侍郎家的嫡子刘旭就不错,当时我们都要放弃了,他还坚持着,还跟我们说若是再找不到你,就娶你的牌位,我看他是爱你爱的入了魔,早知道他如此深情,当初不该拒绝他的求亲,这可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