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人:“陛下,康王血统尊贵,在同辈人中又是出类拔萃的王子,好礼无倦,强学不怠,可立为储君。”
澄玖问道:“稽鸿浩有何德?有何才?有何道?文大人可有证据?”
文大人呵呵一笑:“这不是有目共睹嘛!”
澄玖:“康县的事,大人们这么快就忘了?”
文大人:“这是康王父母的事,陛下已经责罚过了。”
澄玖:“那他自己做了好的事情呀?”
文大人:“稽鸿浩是大宣第一位参加了科举的王子,只要院试过了,可就是皇家第一位秀才。”文大人得意道。
澄玖:“文大人这么高兴,还以为是您府上的公子过了府试呢。”
文大人被澄玖这么一说,当时就变脸了:“公主……慎……言……”
澄玖面上带笑:“文大人要是不提这个,把这事给忘了。本公主,于元至15年就通了院试。”澄玖一说这个皇帝、皇后才想起来澄玖还个位秀才。皇帝的寝宫里里外外站着的人脸色有惊喜、有愤怒,这公主居然小小年纪就是秀才了?
礼部叶尚书当笑话说:“公主是女子怎么就参加的科举?”
澄玖:“本公主为了参加科举用的是化名,宁希,字澈长,诸位不信可以去查。本公主不到十四岁就是秀才,这就放在男子里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吧?”这些官员才反应过来,这几年的科考考场的待遇怎么好了不少。
礼部叶尚书:“这不符合规律呀。”
澄玖:“大宣律法里可没有写女子不可参加科考。”
礼部叶尚书:“也没写可以呀?”
澄玖:“啊!是呀!”礼部叶尚书被澄玖绕了上去。是呀,没有写呀,这不算违反了律法。
云太傅也在场,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出个人。
朱御史:“这公序良俗都知道女子不能参加科考。”
澄玖:“要指望公序良俗,怎么还有作奸犯科的? ”
文大人:“国家兴亡,匹夫都有责……”
澄玖:“我一公主还不如匹夫?”
文大人:“公主不要与老夫抠字眼。”
澄玖:“这么多年,这朝堂上下不都在抠这字眼嘛。”
范相说:“为国立储君,可,公主毕竟是女子……”
澄玖:“不说女子还是男子,说事、论事,我为大宣做得如何?”范相不说话了。
一澄玖不认识的官员,可能是御史,缺根筋的说:“这百姓的大宣……”
澄玖立即说:“我为百姓做了什么,恐是你忘记了,我可以告诉你。那我就先让你知道一下你都做了什么可好?”澄玖还笑笑的对他说,还不如不笑,太可怕了,他感觉自己被公主看透了。
这名官员本没有就此放弃的打算:“微臣,微臣,两袖清风,陛下明察。”
澄玖:“两袖清风不假,是否有消极怠工之嫌还要好好查证一番。”这名官员就傻了,自己浑水摸鱼公主居然知道,还想为自己狡辩一下。
这时,吏部吴向书蹭的一下站起来,毫无礼数的大喊:“陛下一意孤行,被公主蒙蔽,我等辞官,告老还乡。”跪着的、站着的纷纷附和,澄玖冷哼了一声。
皇帝一听差点上不来气,看向澄玖,只见澄玖沉着、冷静,眼神无一丝慌乱,眼底无一丝波澜,身姿端正,呼吸均匀。
澄玖不疾不徐的说:“你们,想当官就当官,想辞官就辞官,你们当朝堂是什么地方?任尔由心!想辞官就辞吧,大宣有得是人才。不过,是你们要辞官,不是皇家罢黜你们。所以,你们辞官怎么也要交点补偿金吧?”皇帝听完是气顺了,可下面炸锅了。
澄玖高声道:“我大宣是为百姓选国君,不是为尔等选东家。”下面瞬间安静,刚有人要反驳。就听澄玖说道:“尔等想好了,就退下辞官去吧。多说无益,朝廷还要商议拟定接任的名单。”下面静悄悄,跪下的跪下,跪好的跪好。
裴大人还要说什么,被澄玖打断:“当年东胡来求亲,姜相说公主也有责任护佑百姓。当年说的是慷慨激昂、振聋发聩,就想把我嫁到东胡去。现在就是我要尽我公主之责来护佑这黎民百姓。”
文大人指着公主说:“公主,你……”
皇帝缓了缓,道:“不要吵了,朕心已决,立澄玖公主为储君!”
皇帝这句话真是要了这些老臣的命的,一声声的喊着:“陛下不可呀,这是动摇大宣根基呀。”
“陛下这是要天下大乱嘛!”
“陛下,陛下呀。”
“陛下……”
……
皇后烦死了,白了这些人一眼,澄玖憋不住的笑。
皇帝艰难的摆摆手,任公公:“肃静!”
立即,全收声了。澄玖用袖子挡住了脸,笑了,真是忍不住了。
皇帝:“朕还没死呢。”
于是,全都跪下了,大呼:“陛下……”
皇帝:“都起来吧。”众臣又起身。“下旨吧。”
裴大人想最后再阻止一下:“陛下,不可呀……”皇帝冲他一摆手,不让他再说。
澄玖:“论文、论武,诸位大人还有什么疑虑?但说无妨。你们说完,我再说。”
曾大人看出大事不妙,立即解围,不能让澄玖说出来,打了这几年交道了,这公主今日是有万全对策的。那在赌坊的公子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还在做苦力,御史言官要弹劾阮大人都偃旗息鼓了,皇帝卧病不理朝政,怎么弹劾?就是那些公子实际上还在公主手中。
曾大人发现到,在皇帝寝宫里,看似各部各寺的官员都来了,可是兵部的人在哪里儿?刘大人在哪里?钱大人、荣大人、容大人、辛大人、向公爷、向侯爷都不见人呐!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武将都没有来!最近,帝都的街道上多出不少的巡街的兵,这应该不是巧合。
曾大人心一横,道:“还是老臣来写吧,立公主为大宣储君的诏书。”
全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曾大人身上,不少大臣都面部扭曲,表现的异常通苦,
学士院的花大人喊道:“曾大人……”
华御史大声的喴道:“曾大人……不可助纣为虐呀!”
澄玖听到这句话,眼睛立了起来,目中带火,道:“说什么,立我就是助纣为虐?立谁不是助纣为虐?只要是男子就不是助纣为虐了?是女子就不行?”
众人看到澄玖身上的皇威,皇帝与皇后也看出了此时的澄玖透露出来的王者之相。
澄玖:“只要我是男子,就算废物,你们就没有此时这番样了,你们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可是要记住的。”澄玖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看到有些渗人。“我再说一遍,太宗皇帝圣喻:‘为大宣选择国君,而不是为皇家选择一个皇帝。’你们想找得是东家,选定了稽鸿浩是吧。知道我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是吧?”澄玖突然想到了祈辰公主,感觉心疼了一下。祈辰公主被太宗父子所杀,骨肉相残,就因为祈辰公主太出色了。
文大人:“一派胡言!”
澄玖:“急了?”澄玖也不着急的说,“我本想给彼此留些体面,要不咱们拢拢账?”
曾大人不愧是翰林学士丞旨,就这一会的功夫就拟好了旨。任公公呈给皇帝亲阅,皇帝点头,曾大人重新写好,任公公端着玉玺来到皇帝床前,皇帝拿起玉玺就在册封诏书上印了下去。
这边还跟澄玖扯东扯西,那边诏书都搞定了。
曾大人:“争这男女名分,也是沽名钓誉。”众人一听,还想反驳。
任公公当众就开始颁旨了诏书,已成定局。
澄玖就这样,在跪了一地的朝臣的面前成了储君。这么顺利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的把柄都在自己手中,六年下来,他们也知道这位公主是多么的不好惹。
曾承德高望重,由曾承来执笔,众官员都不敢再说什么。而曾承保了自己全家安危,却是救了不少人的命,澄玖也把这当恩情记下。
这一折腾,加上皇帝本就虚弱,就把澄玖登基后要在皇子或皇子子嗣中挑选继承人这话给忘记了。
明日,澄玖就要身为储君要监国了,要住进东宫。一天的时间东宫是收拾不出来的,澄玖还是决定住在澄鸣宫。什么事都不能太着急,后面,还有好多事等着呢。
朝臣散去前,皇帝早就累得不行睡了过去。
这一天,澄玖等到了,可却没有丝毫的喜悦。白小公子走到公主身边:“公主,这天要下雨了。”
澄玖:“下雨好,一场大雨来洗刷大宣的江山。”
二人相视一笑,看着天空。
白小公子:“今后的路,我还要陪着公主。”
澄玖:“我怎么这么累。”
白小公子:“好好回宫睡一觉吧。”澄玖点点头,“我送公主回去。”小内监递给白小公子一把伞。
多大的暴雨也没有阻止这个炸裂的消息传遍整个帝都,公主被立为储君全帝都在每个府中都炸开了。
大宣九代真出女帝了!传言是真的!
这是亡,还是旺,众说纷纭。这亡的是不因为男女之别,说旺的是因为公主实在是有能耐,大宣这几年百姓的日子是好过多了。
澄玖回到澄鸣宫,宫中大大小小的都有跪拜,白芥子与其他两位皇子也都跪在地上。澄玖确实有些累了,就让他们各自散去。
白芥子没有走:“皇姐。”
奶娘提醒到:“不能这样叫了。”可也不知道怎么叫。
澄玖:“无妨,还是叫皇姐。要收拾一下,等东宫收拾好,跟我一同过去。”
奶娘:“可那是储君才能住的宫。”
澄玖:“三位皇子都要跟着我。”
白芥子:“那猫,在宫外好多天了。”
澄玖这才反应过来:“让你接进宫就行了。”白芥子这才高兴的离开。
澄玖回到自己的寝宫里,锦锦说:“公主,不……”锦锦也不知道怎么叫。
澄玖笑了:“要不叫公主,要不叫储君。”
锦锦:“公主,真没想到这一天就这样了,像做梦一样。”
澄玖:“危机四伏呀。”
而安、渊渊端着几件宫服进来:“公主,明天早朝穿什么?”澄玖看着几件衣服想着明天穿哪件,而安,“公主已是储君,这几件还是不够规格的。”
澄玖:“穿那件鹅黄色的吧。”
渊渊兴奋的很,道:“公主,真得是储君了!”
锦锦:“真是不容易呀。那些大臣恨不得把公主吃了。”
澄玖:“女子只有足够出色,也才与男子抗衡。还是我还是个秀才,功名是真好使呀!”
渊渊:“要不,天下那么多人都考呢。真是替公主高兴!公主才是最好的。”
那些官员出了宫门,才真知道什么是害怕,没看到前还在骂骂咧咧,看到面前黑压压的军队才感觉到什么是死亡般的恐怖。官员看到觉得是不是来讨伐澄玖的,看到将领没有丝毫的行动,才觉得脊背发凉,公主这皇储是当定了,如果不允,这是不是要逼宫呀。想到这里,官员的嘴巴真得不会动了,各自回府后也是坐立不安,就担心澄玖会报复。
后宫知道皇帝立澄玖为储君,也同样反应不一,淑妃等可是心情很好,她们是知道澄玖不会亏待了她们的。而宁妃知道则是傻眼了,她可没少跟皇帝说些有的没的,自己的儿子可是皇帝最喜爱的,也有意当温皇子为太子,怎么今天皇帝居然立澄玖了。又听说皇帝听大臣的意见要立康王为储君的,结果,是康王自己不争气。
康王府里的庶人知道后,气得直接晕了过去。多年的经营,居然还是败了,哀莫大于心死呀。看到自己的儿子康王,听到澄玖不到十四岁就是秀才了,只觉得康王真是不争气呀。
皇帝睡了一觉醒来后,看到皇后,抓着皇后的手,无比难过的说:“朕的大宣原来是一个烂摊子,朕无能呀。真就是一个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