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豪长剑递出,挡开郭采莹的长剑,怒道:“郭姑娘,你怎敢对我师父无理?”
郭采莹道:“管是谁的师父,欺负我师兄就不行!”
李崇豪道:“咱们都是来对付鸟人的,怎么自己先打起来了?”
郭采莹道:“让你师父先停手,一大把年纪了,是敌是友都分不清。”
二人嘴上说话,手上丝毫不缓,已经拆了二三十招,李崇豪偷眼向师父看去,只见师父面色不善,剑招发出,全都是最纯熟,最狠辣的招式,分明是把张正当成了仇敌,必欲置于死地而后块,一时想不通师父为什么如此,却也不敢多问。
二人斗了七八十招,李崇豪一个疏忽,右臂中剑,手臂软软垂下。他牙关一咬,将剑交到左手,还想再战,米会昌道:“你先下去裹伤,看为师把这两个叛贼拿下。”
李崇豪道:“是。”收剑后退,在一旁包扎伤口,郭采莹挺剑而上,再次跟张正双战米会昌。
张正和郭采莹使的是药王门的入门剑法,招式虽然简单,却言简意赅,颇有仙家气象。米会昌以本门云台剑法对敌,最初一二百招居然占不到上风。
二百招一过,郭采莹剑术底子较薄的劣势显现出来,招数使出来有迹可循,变化不多。
米会昌是剑术的大行家,所有招式在眼前一过,立时铭记于心,等对方第二次使用时只看其起手的姿势已知是先前用过的哪一招、哪一式。
他见郭采莹的剑法虽然立意深远,但远未达到圆转如意,融会贯通的地步,心想:“这点微末道行也敢跟我华山四老对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下剑影如潮,攻向张正,对郭采莹全取守势,暗中却留心郭采莹剑法中的破绽,以求一击必中。
华山派三老力战大鹏国六太保,金翅太子和白羽公主也率领众侍卫与数十名华山派弟子混战在一处。不断有人中剑受伤,受伤重的倒地不起,受伤轻的顾不上包扎伤口,忍痛再战。殿里殿外,天上地下,喊杀声此起彼伏,声闻数里之外。
米会昌又和张、郭二人斗了四五十招,终于等到郭采莹使了一招“独活寄生”,此招本就晦涩难懂,郭采莹惑于名字,使得更是松懈散漫,米会昌见她使过此招,一见来势,暗道一声:“来得好!”向张正虚晃一招,长剑兜转,搭在了郭采莹剑上。
郭采莹心中一惊,她自知跟米会昌功力相差甚远,哪敢跟他对剑,想要撤剑变招,一股至阳至刚的大力涌到,震得虎口剧痛,五指一松,长剑脱手。
米会昌有意卖弄,剑上继续加力,郭采莹的长剑噼噼啪啪一阵脆响,碎成了十七八截。
便在此时,有人惊呼一声:“莹妹!”
张正和郭采莹都知道局面危险,也无心去看惊叫的人是谁。张正长剑颤动,数十点寒星罩向米会昌胸口,郭采莹身子一仰,便欲向后急退。
米会昌左手一探,在点点寒光中屈指一弹,正弹在张正的长剑背面无锋之处。数十点寒星瞬间消失,还原成一支长剑向上高高扬起。与此同时,右手长剑平平刺出,直指郭采莹心口。这一剑似慢实快,郭采莹刚作势要退,敌人的长剑已刺到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剑斜刺里赶到,“铮”的一声响,挡开了米会昌的长剑。
张正定睛一看,来者正要自己的好兄弟,崂山派弟子乔之华,喜道:“乔兄,你怎么来了。”
乔之华听说张正和郭采莹赶赴幽云等地寻访鸟人的踪迹,大急之下,顾不得即将结业大考,连夜动身,追赶张、郭二人。
他只比张正和郭采莹晚走了一天,但中间走叉了路,也就没能追上。到了冀北一带,沿途听到了许多鸟人的消息,他想着张正和莹妹都是来找鸟人的,我找到了鸟人,不就是找到了他们俩?于是一路追着鸟人的行迹来到了朔州,又顺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找到了金翅太子歇脚的破庙。
终于见到了心上人,又能在她危难之际替她挡上一剑,乔之华心下也甚欢喜,笑道:“我不来行吗?若我不在,莹妹被人家欺负了怎么办?”
米会昌见他是个衣饰华丽的老者,语音清亮又似乎十分年轻,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相助鸟人一党?”
乔之华得意道:“我乃飞天羽境金翅大鹏国十三太保,你待怎样?”
米会昌想不到他自称是大鹏国重臣,那是和雷天河的两个徒弟并列,是本境最大的叛徒之一了。此时二人已交手了七八招,米会昌道:“小子,原来你是崂山派的,什么时候降顺了鸟人?”
张正知道乔之华不是米会昌的对手,挺剑上前助战。乔之华剑上的压力减轻,说道:“人家愿意给我官做,我愿意做几天耍耍,你管的着吗?有什么降顺不降顺的?”
金翅太子一边与敌人拼斗,大声道:“兄弟,你来得正好,此战若立大功,我再封你个实授的督府,统领一方。”
乔之华笑道:“好啊,就不知我有没有这个本事,能不能在这位前辈面前走上一二百招。”他虽然有些诙谐狂妄,也知眼前的对手剑法高妙,内力精深,自己远非其敌。
白羽公主见乔之华到了,展翅高飞,摆脱了两名华山派弟子,向米会昌俯冲而下,郭采莹也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反身加入战团。四人将米会昌团团围住展开猛攻,饶是他位列华山派四老之一,剑法上造诣极深,仍感到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李玉楼、钟鸣、柳斯文大战六太保,六位太保起起落落,不与三人正面交锋。
李玉楼见米会昌局面堪忧,其他众弟子与金翅太子率领的侍卫们斗了个旗鼓相当,心想米师弟若败,这四人腾出手来,自己一方必败无疑,需尽快将这六人结果了才好。
便在此时,金耀宗盘旋而下,长剑刺向李玉楼头顶,李玉楼挥剑挡开,左臂一举,拍出一记华岳仙掌。
金耀宗未料到他的劈空掌力如此厉害,一个猝不及防,正中胸口,身子在空中翻了两圈,重重的摔倒在地
金耀祖等人大惊,离金耀宗较近的金耀山急忙飞过去察看他伤势,其余四人一齐向李玉楼扑去。
李玉楼华岳仙掌发出,将对方一人伤于掌下,自己也损耗甚巨,几乎不能支持,当下盘膝坐倒,闭目调息。头顶上兵刃相交声密如连珠,响成了一片,金耀祖等四太保攻过来的剑招被钟鸣和柳斯文尽数挡开。
金耀山见金耀宗受伤虽重,但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命一名侍卫好生看护,自己朝李玉楼等人奔了几步,双翅一扇,离地而起,在空中与另外四位太保会合,一齐向下方的李玉楼等人展开进攻。
李玉楼调息了片刻,自觉已恢复了三四成的功力,挺身站起,说道:“三弟,看你的了。”
钟鸣与他朝夕相处几十年,明白他话中之意,说声:“您瞧好吧。”眼见金耀海凌空扑下,提足内力,也是一记华岳仙掌拍出,此掌威力果然非同小可,金耀海虽然加了小心,仍然无法躲开,大叫一声,从空中跌落。
金耀祖等四人惊怒交集,奋不顾身的向下扑击,要给受伤的两位兄弟报仇。
钟鸣接了对方一招,内力大损之下,身子一晃,险些摔倒,急忙学着李玉楼的模样,盘膝坐地,运功调息。敌人的剑招攻得虽急,全由李玉楼和柳斯文抵挡。
等钟鸣恢复了部分功力,站起来参战,金耀祖等人都知对方三人中只有柳斯文没有使用威力极大又极耗内力的掌法,全都对他退避三舍,只向李玉楼和钟鸣展开攻击。
柳斯文也想用华岳仙掌伤敌,但对方无人敢靠近自己,空有一身功力却无处施展。他手舞长剑往来场中奔了几趟,敌人总是远远的避开,情急之下,绕到李玉楼身后,举掌按在了他背心。
李玉楼正在迎敌,忽觉背后华岳仙掌的掌力排山倒海般涌到,知是柳斯文所发,急忙将掌力引倒过来,左掌一举,金耀山恰在此时飞到头顶,“砰”的一声大响,金耀山在空中旋了半圈,斜着身子摔下。他这一掌中在左翅,直打得翅断骨折,人虽落地,数不清的羽毛仍在漫天飞舞。
李玉楼和柳斯文修炼的内力相同,可以互助互通,但毕竟隔了一个人,中间有些损耗,是以这次华岳仙掌耗费的内力比前两次更大。柳斯文脸色煞白,噔、噔、噔倒退了几步,一跤摔倒。
李玉楼见他坐在地上昏昏沉沉并不运功调息,急忙饶到他身后,伸手在他百会穴上轻轻拍了一掌,将一丝若有若无的内力注入其中。柳斯文浑身一颤,清醒了许多,这才开始运功调息,蓄养真元。
六位太保伤了三个,剩下金耀祖、金耀威、金耀强继续向华山三老发起猛攻,三人均是同样的想法,一旦柳斯文恢复了功力,己方再想获胜可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