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和郭采莹一个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一个羞答答的道:“在一起做了几顿饭,就算起火过日子吗?”
药公道:“可以算,也可以不算。我原说过,你们年纪还小,过两年再说,现在看来,只要你们自己愿意,怎么样都行吧。”一边说,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张正心道:“糟了,药公是不是当我们有了苟且之事,这却如何是好?”
郭采莹红着脸道:“师兄,药公说只要咱们愿意,嗯,就是……他没有意见了。”
张正假装没听懂,含糊道:“好、好,不早了,明天还要练功,早点儿休息吧。”当下二人起身往回走,前面已不见了药公的踪影,张正心想:“药公走得好快,是怕我们追上吗?我若是跟师妹在一起,您真的同意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正迷迷糊糊中听得帐篷上“啪”的一声响,紧接着“骨碌碌”,有小石块落地的声音。
张正心头一震,不知是不是来了敌人,急忙披衣而起,用长剑将帐篷的一角轻轻挑开,向外面一张,只见来者正是师妹郭采莹,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迈步走出帐外,笑道:“师妹,怎么今天这么早?”
郭采莹道:“你可别装糊涂,昨天答应的好好的,陪我早晚多做一遍功课,现在反悔,那可不行!”
张正笑道:“这有什么反悔的,反正我也要调养内力,搬运功法,咱们就一起吧。”
当下二人进到张正的帐中,各自盘膝坐好,五心向天,运起功来。张正的功力较深,呼吸时故意加重气息,让郭采莹跟着自己的节奏调息吐纳,片刻之后,郭采莹的头顶冒出丝丝白气,已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做完早课,郭采莹自觉精神奕奕,心中甚喜,笑道:“师兄,有你陪着,我心里畅快,连真气的运行也比先前流畅自如了。”
张正微笑道:“我的感觉也是一样。”
郭采莹嫣然一笑,拉住张正的手道:“走,咱们给药公请安去。”
往日里二人向药公请安,或是并肩而往,或是一前一后,从没有像这样手拉着手来的。药公向二人看了一眼,说道:“怎么这么晚,睡懒觉还是胡乱玩耍去了?”
二人施罢礼,郭采莹忙过来给药公揉肩,娇声道:“药公,我们哪敢啊,这不是按您的吩咐,多练了几遍功,耽误了些时间嘛。”
药公从心里面喜欢这两名弟子,只是怕他们沉溺于儿女私情,耽误了学业,此时郭采莹给自己揉肩,甫一上手,便感到一股刚柔相济之力传来,虽然力道较轻,其中的刚劲更是忽隐忽现,若有若无,但这种境界是郭采莹从前不曾达到的,心想:“他二人第一天一起练功,便小有收获,可算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嗯,不错,不错。”说道:“吃过饭了吗?”
郭采莹道:“只顾着练功,哪来得及吃饭啊。”
药公笑道:“好吧,看在你给我揉肩的份上,我这里管饭。”
张正和郭采莹齐声道:“谢药公!”
三人用罢早饭,药公道:“我把南宫玉那些人召集起来,教他们种花,你们两个忙你们的去吧。”
张、郭二人知道他是要引开南宫玉等人,让自己跟剑魔诸人联络,张正道:“是,我们去了。”
二人向药公行礼,退出帐篷,先在附近徘徊了片刻,见南宫玉等人都进了药公居住的帐篷,应该是听讲去了,这才假作观赏风景,兜兜转转的行到了舍身崖前。
今天是个大晴天,崖前没有云海,但悬崖壁立,仍是看不见一排排开凿在悬崖上的山洞。
初次跟剑魔们联络时,药公在一张纸上写了字,径直投下。此次张正和郭采莹感觉自己的内力跟药公相差太远,崖前风大,纸张轻薄,不易把握方向,便捡了几块石头,让石头贴着岩壁向下坠落,希望洞中人听到石头和岩壁的撞击声上来查看。
一连试投了多次,除了石头滚落碰撞的声音外,山崖下静悄悄的,一丝声响也无。郭采莹道:“咱们换大点儿的石头吧。”张正道:“也好。”
二人捡取了十几块碗口大小的石头,堆在崖边,张正道:“不要连续扔,万一有人上来,被后面的石头砸中了,岂不糟糕。”
郭采莹笑道:“放心吧,伯伯们的武功好着呢,你那么多的暗器都打不中,还能被这几颗小小的石子砸着了?”
忽听后面有人哈哈一笑,道:“郭姑娘言之有理,更要多谢贤侄的一片好心了。”
二人急忙回头,只见孙务实和李志并肩站在身后数尺之处,面上均带着微笑。
他二人想不到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绕到了身后,自己还在商量着往下扔石头,脸上都有些尴尬,张正道:“小侄功力太浅,下不得山崖,只好出此下策,还请伯伯们见谅。”
孙务实笑道:“贤侄太客气了,蔺大哥他们要是知道你和郭姑娘要来,一定高兴的了不得呢,咱们说走就走,你们两个闭一下眼,很快就到了。”
这里毕竟还在剑仙的视线之内,不便久留,孙务实说完这句话,身形向前一纵,双手分别抓住张正和郭采莹的手腕,身子已向下直落。
孙务实方才让二人闭一下眼,郭采莹只觉手腕上一紧,身子凌空,吓得果然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张正却是二目圆睁,要看看剑魔的走壁功究竟如何之玄妙。
当孙务实带着他向前一纵,心头猛的一提,随即天地颠倒了半圈,大片大片的岩壁向后飞掠时,他知自己的身子被孙务实撑住,已不是纯粹的向下跌落,心想:“我也在岩壁上走两步,看能不能行。”当下提一口气,左足在岩壁上一点,欲待发力,身子已经下沉,足尖在岩壁上拖划了数尺,吃痛收回,再换右脚,仍是不及发力,身子便向下疾落,心中一叹,心知以自己现有的功力,还远远达不到修习走壁功的境界,索性将眼一闭,终究是无力修习,看了也是白看,还是省省力气,不要看了。
李志施展走壁功在前面引路,眨眼间众人到了张正和郭采莹居住过的山洞。洞门上的大洞已经修好,此时洞门虚掩,若不用心观察,已经很难发现这是一处山洞。
李志推开洞门,闪身进了山洞,孙务实带着张正和郭采莹随后赶到。张正的双足着于实地,睁开眼来,见四周的景物十分熟悉,锦床绣被依然,喜字红烛犹在,正是自己和师妹居住了多日的山洞,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侧脸向郭采莹脸上看去。只见她怔怔的出神,双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孙务实道:“贤侄和郭姑娘少待,我这就请蔺大哥来。”他料二人前来,必是受了药公的指派,事关重大,需请蔺大哥亲自前来处理。
二人去后,张正和郭采莹转到桌前,只见一排排的暗器整齐排列,连毫厘针也并排插在一条白手巾上,约有七八十枚,心想:“连如此细小的毫厘针都找回来了这么多,伯伯们可真下了一番功夫了。”一边想,将桌上的暗器一件件往身上安放。
郭采莹看了一会儿他收拾暗器,又在山洞里转了两圈,见两口大缸里的水已经见底,说道:“米面还有,就可惜没水了,若有水,还能多住几天。”
张正道:“有水也不行啊,咱们长久不归,药公岂不挂念?南宫盟主他们岂不疑心?”
郭采莹笑道:“人家随便说说,看把你吓得。”
不一刻,蔺胡天率领孙务实、李志、赵洪欣、白月光等人赶了过来。
众人一踏入山洞,张正和郭采莹向外迎了两步,一齐施下礼去,张正道:“参见诸位伯伯。”
蔺胡天伸手相搀,说道:“快快免礼,你们和药公走后,我是日夜挂念,生怕你们遭了恶人的毒手,先现在好了,你们总算回来了。”
张正道:“我们和药公很好,也没人要害我们。”
蔺胡天道:“怎么没有,你郑伯伯不是被恶人害死了吗?这个大仇,咱们一定要报!”
张正不知他真要报仇,还是只在嘴上说说,但他有这个想法,和剑仙的恩怨便很难化解,况且眼下大队剑仙不日便到,谋划脱身要紧,怎么还在想报仇的事?说道:“南宫盟主铁了心要与你们没为难,贵派的这场劫难不小,药公命我转告各位,最好你们能暂避一时,其他的咱们慢慢再想办法。”他想自己人微言轻,只有说是药公的意思,才能增加分量,让这些人改变冲动的想法。
蔺胡天叹了口气,说道:“若只是我们几个,怎么都好说,可我们还有年轻一辈的弟子,还有妇孺家眷,他们如何脱身?如何暂避?自古能战才能和,我们要跟他们狠斗一场,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再从容而去,告别这片几千年的基业。”
蔺胡天居然要跟剑仙大战一场,然后再走,大出张正和郭采莹的意料之外,郭采莹道:“要打的话,就趁现在,等人家的援兵来了,更加的敌众我寡,打也打不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