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李安然没有找人家投宿,而是将车开到一片树林里,今晚就在车里混一晚,明天继续找线索。如果明天依旧找不到,也只能暂时打道回府了。
车里,他打开手电看着自己手绘的地图,与最新的京师地图做对比。不管他怎么对,线条的尽头就应该在机场附近。
关掉手电,听着车外虫鸣声阵阵,劳累一天的他终于挡不住浓浓的困意,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就感觉到浑身酸痛。这破车太窄了,害的他只能在后座蜷缩着,时间一长,难受无比。
下车活动了一下身体,酸痛感渐渐消失,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树林和田野之间有一道灌溉渠,李安然在里面洗了脸和手,擦了身体,却没敢喝。虽然看上去很清澈,周围也没啥工厂污染,他依旧没有胆子喝这里面的水。
水壶里面还有大半,李安然拧开盖子,倒了半口,在嘴里胡乱鼓荡几下,就咽了下去,算是刷过牙齿了。
找出来最后两个馒头,皱着眉头吃了下去,然后又喝了一口水,早饭结束。
将其他东西都收拾好,在旁边野地里上了一次厕所,这才启动汽车开到路上。
他决定先绕着机场转一圈找找线索。
机场其实不大,可没有什么正经路,绕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地点。
就当他绝望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土包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在地形平坦,只要穿过一片树林,就能到达土包。
汽车以蠕动的速度来到了土包下,李安然跳下车,仔细打量,再看看四周的田野,就感觉这家伙似乎有些突兀。
土包上的茅草更甚,几乎到了胸口那么高,所以虽然距离很短,他还是花了将近十分钟才到达了山包顶上。于是,他笑了。
一座半埋式水泥巨型碉堡赫然出现在眼前。
找到碉堡进口,弯腰探头看进去,一股凉意扑面而来。里面阴森森的,有点吓人。
好在地面都铺着水泥,所以杂草只有三两根,从裂开的水泥缝隙里面钻了出来。
走进去,巨型碉堡一览无余,除了几个射击孔和了望孔,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碉堡尽头有个小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也许地堡的阴冷让他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识的,他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枪。
当他走到距离那小门还有两米的时候,突然里面窜出来一个东西,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紧扣扳机的手全是汗,就差0.01秒,他就扣响了扳机,好在他恐慌时候用六合拳里的滑步往后退了五六米,余光中看到一只小狗一样的动物一闪而没,从旁边的了望孔里逃走了。
心脏还在砰砰乱跳,为了防止自己手抖意外扣动扳机,他迅速将保险关上,连退几步,靠在墙壁上开始大喘气。
冷汗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浸透,凉意透过毛孔钻进皮肤里,甚至有一点点刺痛的感觉。
他知道不能再呆在这里,否则就会邪风入体,要生病的。
冲出碉堡,顺着来路跑到汽车旁,从车里拿出一件干净衣服换上,然后又拿出手电筒,转身往碉堡走去。
这一次他接受了经验教训,手枪收了起来,而是把匕首拔了出来。
重新回到小门前,将手电筒打开下。一股强光射入,不大的房间被照得通明。
房间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眼睛一扫就看了个清清楚楚。
依旧空空荡荡,除了地上有燃烧篝火的余烬,什么都没有。
扫视了两遍,李安然终于承认,又是空手而归。
转身出了小门,他忽然又站住了,愣了一会,回身又进去。
黑乎乎的灰烬里面隐隐约约似乎有一条线,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觉不出来。
蹲下身子,用手拨开灰烬,一条细微的裂缝呈现在眼前。将匕首反过来,轻轻敲打了几下,没有听出什么异样。
加重力量再次敲打,李安然猛然起身,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下面是空的!
转身跑到汽车旁,打开汽车想找些趁手的工具,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找到,心里不由暗暗后悔,哪怕带个榔头过来也好啊。
不管了,李安然拎起备用油桶和水壶回到碉堡,到树林里捡了一些枯枝,费了好大劲,才搞了一堆。
看看天色还早,这时候点火,冒起来的烟会惊动附近的村民,这活只能晚上干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去树林里捡了一些柴禾放到碉堡里,这才重新回到车里,准备闭目养神。
时间过得极慢,哪怕他醒了几次,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天上。他决定还是到小屋里面继续看看,或许能找出其他线索。
回到小屋,扫视全场,除了灰烬,只有角落那一片草窝有些扎眼。
这个窝应该是刚才那个动物的家,会不会动了它的床,小子回来报复我?想到这里,他自己都笑了。
没错,刚才那一只应该是黄鼠狼,因为草窝上隐隐传来一股臭味。
用匕首拨开草窝,他就呆住了。同样下面出现了一条裂纹,而且裂纹要比灰烬那里的要大。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犯了大错。
这特么应该是一扇门的形状,如果自己点火烧水泥,说不定把锁也烧坏了。
后怕之余,他将手电筒放在地上,开始用匕首插入水泥缝隙里,然后惊喜就来了。
也许是年头长了,水泥已经失效,所以很快大片水泥被撬了起来。短短十几分钟,一扇铁门就出现在地板上,紧接着一个锁孔也露了出来。
锁孔上覆着一个铁皮盖子,所以水泥浇上去后,锁孔依旧是完好的。
看了看锁,是很老的那一种,开起来没有丝毫难度。二话不说,从书包里面拿出吃饭的家伙,一大串各种形状的钥匙,配合着一根铁丝,就几下,只听“咔嚓”一声,锁开了。
推了几下,铁门纹丝不动,再仔细检查,才发现拉手在铁门顶上,被水泥遮盖住了。
撬开水泥,一个金属把手露了出来。
李安然没有马上去拉门,小本子都阴险得很,谁知道会不会设下什么机关。
可用什么办法安全拉门呢?
想了好一会,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跑到外面砍了四根树枝,然后用茅草搓了几根绳子,做成了一个简易吊架。
又从车里拿来拖车绳绑在了拉手上,自个躲在小门外拉绳子,这样一来,哪怕小本子在铁门后面装手雷,也炸不到自己。
没想到一拉之下,吊架反而倒了。没办法,又去砍了几根树枝,做了加强处理。
前面睡觉熬时间,时间慢的跟乌龟怕似的,现在倒好天都快黑了。
一切搞定,试拉一下,果然铁门被拉起来一点。
这时候他反而不着急了,走到外面吃了两块巧克力,一包牛肉干,抽了两根烟,结结实实休息好了,这才起身,抄起绳子拉了起来。
只听见铁门发出嘎吱的声音,掀开一小半,却再也拉不动了。手电筒照过去,发现是两块水泥嵌在缝隙里面。用匕首挑掉,这一次很是顺利,铁门被掀开了。
一个下行的通道出现了,看着一节节的楼梯,很有点深不可测的意思。
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了,李安然将铁门彻底掀开放倒在地上,然后就退了出去。
这个地洞被封存了几十年,且不说到底是不是藏宝的地方,里面氧气肯定是不足的,自己贸然进去就是在找死。
回到车上,李安然居然没有一丝激动的意思,似乎今天已经消耗光了他对藏宝的所有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