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薇一家搬去香江生活,李安然也觉得有点巧合了。“他们爸妈干嘛的,怎么会去香江工作?”
吴天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便在李安然耳边悄声细语说,“听说她爸妈去香江开公司做生意,黄薇也只好跟着去了。”
开公司做生意?这个年代内地人有谁能去香江开公司做生意的?!李安然心下了然,黄薇爸妈必定是官方派遣出去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做生意,还是借着做生意干别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为了与实力越来越恐怖的大白熊抗衡,为了从越战这个坑里爬出来,阿美国务卿基辛哥通过秘密渠道与龙国高层取得了联系,最终促成几年前阿美龙国元首见面,奠定了龙国与阿美和解的基调,也开启了龙国改革开放的伟大进程。
虽然两国关系在冰融,但是并不代表阿美就彻底放松了对龙国的警惕,经济制裁并没有解除多少,而龙国也没有什么产品能够行销世界换取外汇。此时龙国外汇储备只有可怜的一亿美元,国家大部分人口还处于贫困线以下挣扎。
为了换取外汇,从而购买国家急需的物资发展经济,龙国在对外的唯一窗口香江开了不少公司。为了躲避阿美制裁,这些公司都是以私人名义开设的,想来黄薇爸妈也是如此了。
和吴天又聊了一会有的没的,李安然告辞后驱车去了电影厂四合院,将剩下的古件字画一股脑都搬上汽车。剩下还有几十个箱子,里面全是黄金和美元,也只能暂时放在这里了。
重新检查了一下箱子的密封,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用雨布把箱子全部罩上。如果没有意外,这间屋子他将很长时间不会进来了。
重新检查了两遍,感觉没有问题后,这才锁上房门。
锁好院门,刚要上车,却看到张德彪和一个女孩子回来了。那个女孩李安然也认识,是胡明慧的舍友仝卓越。
“安然,你怎么来啦?”张德彪颠颠跑过来,老远就张开手臂做出一副要拥抱的样子。
“滚蛋,搞得我们好像多久没见似的。”李安然故作嫌弃地闪身躲开,顺势踢了他一脚,却被张德彪也躲了过去。
两人嘻嘻哈哈闹了一会,旁边仝卓越开了院门,回头招呼他们两个,“进去不?”
“走,我们哥俩说会话你再走。”张德彪伸手拉李安然。
“你们今天不去摆摊?”两人并肩往里走,李安然搭着张德彪的肩膀,边走边问。
“今天轮到我们两个休息,刚才陪卓越去了趟邮局,她给家里汇点钱。”两人进了院子,就看到仝卓越端着一个盆子,里面全是换下来的衣服,看样子准备拿去洗。
见到盆里的衣服都是男人的,李安然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忍不住用手肘捅捅张德彪,悄声说,“不错啊,现在衣服也有人洗了。”
张德彪脸上的痘痘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眼里透着幸福,“她嫌我洗不干净……抽烟。”说话间从兜里掏出劳动牌香烟递了过去。
李安然从烟盒里面抽了一根出来,拎了一个凳子坐在一旁,“德彪,和你说件事。”
“说吧,啥事?”张德彪也搬来一个凳子与李安然并排坐了。
“下学期我作为交换生要去香江大学读书了。”
张德彪闻言,嘴上叼着的香烟差点掉下去,满脸不可置信,“什么玩意?交换生……香江大学?我怎么没听说有交换生这回事?不是大二才有交换生的吗?”
前几年龙国与西方几个国家签订教育交流协议,其中就包括了留学生以及交换生的内容。京师大学做为龙国顶级大学,每年都有公派留学和交换生的名额。名额数量极少,所以竞争还是非常激烈的。
也不怪张德彪诧异,按照规定,交流生应该是大二出去一年,然后回国继续后面的学业。大一下学期就作为交换生出去的,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旁边洗衣服的仝卓越也停下手,转头看了过来。
“我哪里知道?前两天刚接到通知,过好年就要出发了。”
张德彪愣了一会,满是羡慕,“我去,你小子混得可以啊。”
旁边仝卓越也不洗衣服了,也搬了一个凳子过来,“李安然,那岂不是要一年见不到你了?不对,应该是一年半吧?”
“不知道,按照规定应该是大三回来。”李安然是真的不知道上面的安排,到现在他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我出去的事情先不要和大伙说,过好年后我请你们吃饭,到时候再宣布。对了,那间房子里面我放了一些杂物,你们留心着点,别招贼了。”李安然指指后院的储藏室。
“知道了。”张德彪扔掉烟屁股,有些不舍,“安然,听说香江挺乱的,你一个人在那里注意安全,遇到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香江有多乱,后世很多人只能从电影里面窥见一二,实际情况要比电影里面严重多了。
香江人口组成很复杂,原住民只是很少一部分,一部分是当年解放时候逃过去的,还有前些年大规模偷渡过去的几十万内地人,越战时期逃去的南越人等。因为人员来源复杂,这也给香江黑社会带来大发展。
有点名气的帮派大大小小就有一百多个,最出名的有三个,14k,新义安,和胜和。这三个帮派帮众人数都超过十万,据说在全世界都有分舵,总人数高达百万,很是夸张。
难以想象,一个小岛屿上,拢共五百多万人,黑社会有五六十万,治安怎么好得了。虽然香江警局经过整顿后,警匪勾结的状况稍微好了些,治安情况依旧不乐观。
“嗯,知道了,我去了就做缩头乌龟,尽量不出门。”
“扯淡,那也不至于。”
说了几句闲话,李安然与他们分别后,就驱车回了家,将车上的箱子送到了南书房。
赵云海看他搬进来十几个箱子,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哪来的?”
“嘿嘿,还真不好跟您说。说是前些年小将们抄家来的,落到我一朋友手里,这不我就收回来了。”
“现在政策不是都要退回去的吗?万一找到失主了,你岂不是人财两空?”赵云海打开一个箱子,拨开草垫,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仔细看起来。
“放心吧,都是无主的。老赵,打打眼,货色怎么样?”李安然抄起桌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后拿着铁钳子捅了下煤球炉,起身时候才发觉赵云海居然呆立不动,似乎看傻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这是康熙青花釉里红花瓶,玻璃质感强,保存良好,非常难得的好东西。”赵云海拿着紫光灯仔细勘验后,频频摇头感叹,“好东西啊。”
李安然从草窟里面又拿出一个白色瓷瓶,“这玩意呢?”
赵四海放下康熙青花釉里红瓶子,接过那个白色瓷瓶,仔细看了之后,脸色就有些不对了。“安然,这个瓶子有点意思,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山西介休窑出品的,现在市面上基本上看不太到了。”
看了好一会,他才轻轻放下,摘下眼镜问,“安然,听说你过好年就要去香江大学读书了?去之前把修复好的绳纹罍捐给博物馆吧。”
“您老自己做主就是。”李安然不以为意说。
市局仓库里面淘来的那些个东西原本就说好捐给博物馆的,所以李安然也没有放在心上。讲真,他淘换这些古件字画主要也是为了保值,rmb贬值速度太快,没几年时间,美元兑换率就跌了将近三倍。他现在收藏的这些东西,三十年后随便拿一件出来价值都在几十万以上,捐一点真的没什么不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