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即时通讯,f15e战斗机和b52轰炸机的飞行员,武器操控员,包括远在巴格达的三角洲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埃文斯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麦昆的惊恐他们都领会到了,也都被他吓了一跳。特别是那个已经发射bgu-28钻地弹的武器操控员,魂都被他吓飞了。
炸弹不同于导弹,没有自毁装置,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炸弹在天空上自由飞翔。好在bgu-28是滑翔弹,距离目标还有一段距离,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屏幕,祈祷着上帝伯施不要进去。
“上帝,他上车了。”中东负责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高声喊了出来。
第一枚炸弹并不是轰炸总统府的,而是西面的一栋十几层的高楼。bgu-28负责炸开楼房一个口子,然后blu温压弹顺着炸开的洞口进去,再炸第二遍,确保里面的人无一生还。
如果伯施进入总统府,虽然不会直接挨炸,但是被炸飞的砖头石块会波及周围几公里,高速飞行的砖块石头等于一发发子弹。不,高速飞行的砖头石块要比子弹厉害多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卫兵打开了大门,小伯施的汽车就在天空上卫星的注视下缓缓开了进去。
这一刹那,屏幕前的人都疯了。麦昆瞠目结舌,整个人已经呆住了,全没有了平时那种冷静睿智的样子。
而中东负责人一脚踹在椅子上,顾不得腿疼,双手抱头,不敢再去看屏幕,哪怕一眼。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撤职查办上军事法庭都是轻的,说不定老伯施一怒之下,他和他的家人在以后的岁月里,都会一个个地被意外死亡。
此时没有人还记得有个叫李安然的了,而他此刻刚刚进入一间会客室,浑然不知道他的头顶上,一颗炸弹正飞速落下。
会客室的门打开了,梳理极为整齐的萨达姆,穿着一身他最爱的白色西装,笑盈盈走了进来。
萨达姆喜欢白色,他认为白色是最为纯洁干净的颜色。而李安然喜欢黑色,西装是黑色,衬衫也是黑色。之所以这样穿,理由很简单,这样看上去成熟些。
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个人都很感慨,上次一别后,战争骤起,搞不好两个人就是永别。今天能活着见面,自然感慨良多。
“你送来的消息我已经看到了,非常感谢你的友谊,安然先生。”萨达姆的手用力摇晃了几下,眼里带着感激的神色,似乎他说得都是肺腑之言似的。可惜,李安然从来不相信这种政治家嘴里的任何一句话,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们都是朋友,不是吗?”李安然祭出了他的惯用话术来应对,不过对象不同,真诚度自然也不一样。
对龙国自己人,对大帝瓦洛佳,对自己的忠诚下属,他这句话就是发自内心的。对于萨达姆这种标准政客,也就是口花花而已。但是,他的表情比发自内心还要显得真挚无比。
萨达姆连声附和,“没错,没错,我们是朋友。”
双方说了几句增进友谊的话以后,萨达姆与李安然各自落座。
“安然先生,你……”话说一半,只听的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虽然他们身处地下一百米,这声巨响依旧清晰地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屋里的人不由都脸色大变。
“快走,有炸弹。”房门被人粗鲁推开,一群保镖冲了进来,将坐在沙发上发愣的萨达姆和李安然一把揪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放开我。”萨达姆厉声大喝,本来眼睛就大,此刻瞪圆了,更是显得威猛无比。
李安然被许森拉着已经到了门口,听到萨达姆喊声,回头看去,却见老头居然稳如泰山,端坐在沙发上不动,旁边的保镖一脸的尴尬,伸出的手慢慢缩了回去。
李安然和许森的视线对视三秒,最后还是咬咬牙挣脱了许森的手,虽然腿肚子在发飘,内心那种男人的自尊心还是让他缓缓转身,回到了沙发上。
萨达姆眼神犀利,在屋里所有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如果是钻地弹,我们能跑去哪里?哪里是安全的,一群没有脑子的东西。”
李安然的脸上也有些发烫,萨达姆这句话虽然是在教训保镖们,何尝不是在骂他呢。
是啊,如果是钻地弹,此刻他们早就尸骨无存了,哪里有机会逃跑呢。
“去查一下,发生了什么情况。”萨达姆阴沉着脸,吩咐一个保镖。“其他人都出去,这里应该没事。”
保镖们面面相觑,相持了几秒后,在萨达姆严厉的目光凝视下,不得不一个个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萨达姆的视线转到了旁边强自镇定的李安然脸上,目光温和了下来,很是欣赏说:“你很好,年纪轻轻胆识不错。”
他这句话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因为萨达姆十六岁就参加了地下组织,暴动,暗杀,巷战,乃至后来直面正规军队的鏖战,可以说是从硝烟中走出来的人。
李安然呢?遭遇几次暗杀已经顶天了,能留下来镇定坐着,已经比很多人都强太多了。
“呵呵,我这不是受到您的影响吗?其实我现在怕得要死。”李安然的坦诚,还不留痕迹地拍了一记马屁,惹得萨达姆哈哈大笑起来,很是畅快。
“砰……”
大门被人推开,脸色惨白的库塞冲了进来,看到房间里面端坐着谈笑风生的一老一少,不由愣住了。
“不要慌慌张张的,有话就说,这里没有外人。”萨达姆一句话,教训了儿子,也拉近了与李安然之间的关系。
“父亲,隔壁……隔壁大楼被钻地弹击中,通道被炸垮了,阻断门都……都变形了。”库塞拼命压制自己内心的惶恐,努力想平静下来汇报,可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萨达姆的脸色也微微变化了一下,好在他掩饰得好,没有被其他两个年轻人察觉。
“有人伤亡吗?”萨达姆问。
“不知道,已经派人去了解了,估计伤亡少不了。”库塞此刻要比刚才好许多了,至少声线慢慢稳了下来。
萨达姆眼里闪烁着一丝悲哀,他是军人,自然知道这些武器的厉害。
大楼里的人估计都完了,很多人会被高温瞬间汽化,尸骨无存,仿佛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这些人也就算了,痛苦不过几秒钟的,那些被压在废墟下的人,如果还活着,那么他们的极致痛苦才刚刚开始。
伯施此时就被压在废墟下,虽然只是百多米外的大楼突然爆炸,巨大的冲击波撼动了总统这座小楼,大量的玻璃,砖头石块都飞溅出来,很多都直接打在了车上。
伯施的车刚在停车位上停下,巨大的爆炸震动波沿着地面传递过来,小汽车跳了起来,伯施猝不及防下,整个人顶在了车顶上,随即重重落下。
当他被摔得七荤八素时候,铺天盖地的乱七八糟的杂物已经砸了下来,还没有等到车里的人意识到什么,小车已经被无数的杂物埋了起来。
屏幕前,麦昆的腿一阵阵发软,丹田处传来的那种痉挛感觉,刺激着他的膀胱。是的,很多人被吓尿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伯施的车子跳起来,落下,然后被瞬间埋葬,冲击波的涟漪在屏幕里面看得清清楚楚。难以想象,如果有石头打破小车玻璃,那么里面的人将无人能够幸免。
伯施死定了。
“上帝,谁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中东负责人喃喃自语着,恐惧已经让他失控。
麦昆不会受罚,顶多被老伯施暗中针对,大不了辞职回家养老去,这是他的履历和职位决定的。
而这场悲剧的唯一替罪羊只有他,他现在都能想出一千种让自己全家出现意外的手段,因为他太熟悉了。难道这就是天道有循环,作恶者终将被正义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