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熙,你真的认真的?”江维桢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古青色儒衫。
“认真的!今日阿兄你就化名孙穆清陪我去曲陵侯府走上一遭,给程四娘子撑撑场面,也看看凌不疑怎样定亲,后面阿兄你好借鉴借鉴。”上官澄从匣子里拿出一枚玉麒麟为江维桢绑上,“好了,走吧!我倒要看看今日凌不疑怎么赔罪。”
“阿妹,你怎么这般爱看凌不疑的笑话啊?”江维桢一眼就看出了上官澄的目的,上官澄连忙狡辩:“哪有!我只是想把你介绍给少商看看!”
“哦~”
“走吧!”
——曲陵侯府——
“女君,上官娘子带着自己的未婚夫婿来了!”青苁向萧元漪禀报着,“未婚夫婿?”程少商和程姎凑过来,程始也很惊讶:“你说纯熙君的未婚夫婿也来了?”
“是,看着是位学识颇丰的儒士呢!”
“那便请进来吧!”萧元漪点点头。
不一会儿,上官澄就带着江维桢跟着青苁进门,萧元漪见着两人面貌一个俊美儒雅,一个清丽婉约,真是登对的璧人。程少商看见熟悉的脸惊讶地张大嘴巴,程姎也是一副惊吓脸,心中对自己磕的cpbe了表示很难受,不过现在好像又有了新cp...
“萧女君,纯熙今日叨饶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正在和我议亲的吴县孙家嫡次子孙穆清,字子贞,是一名济世堂的大夫,也是苏记的少东家。”上官澄笑着介绍道。
“见过曲陵侯、曲陵侯夫人,见过程三娘子、程四娘子!”江维桢行云流水地行礼,看得人赏心悦目。
“不必多礼,纯熙君你这夫婿真是与你登对啊!”程始笑呵呵地说。
“曲陵侯谬赞了!”江维桢和上官澄对视一笑,众人感觉自己已经吃到了狗粮,马上估计吃不下膳食了...
“纯熙君和子贞公子用膳了没有,若是不嫌弃可以跟我们一起——”程始邀请道。
“好啊,多谢曲陵侯了。”“麻烦了!”
上官澄跟江维桢坐在萧元漪下首,对面是程家子辈四人,程少宫看着江维桢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心中暗道:“能输给这样的人,我也不算亏!”程姎悄摸摸地打量着对面,心中向袁慎摇了摇头:“唉——袁夫子还是下手晚了...”程颂和程少商满脸八卦,后来萧元漪瞪了两人一眼,他俩才消停。
“真羡慕嫋嫋你,马上出嫁了,再也不用被阿父阿母管束了。”程颂悄悄和程少商说小话,萧元漪的筷子顿了一下。
“才不是...我感觉嫁给凌不疑比被三个阿父阿母管束还要可怕...”程少商苦着一张脸,上官澄和江维桢都无奈地对视一眼,凌不疑这性子从小便是这样...
程颂和程少宫见程少商难过,纷纷为程少商骂凌不疑:“那凌不疑真不像话,婚还没结呢,就在下聘一事上怠慢嫋嫋,你我做兄长的,可绝不能饶恕啊!”
“对!”程颂把碗筷一扔,“待他登门,咱们代嫋嫋给他个下马威!”一股杀气袭来,黑甲卫齐齐包围了程家,上官澄和江维桢的嘴角不约而同地扯了扯,这家伙真是没救了...
凌不疑走进门看了一眼程少商,又惊讶地看向上官澄和江维桢,还审视了一番江维桢。
“少商...程将军,程夫人,那日我有紧急军务,没能赶上下聘,实在抱歉!”凌不疑向众人行了一个礼。众人都不敢说话,上官澄和江维桢兄妹二人同款抱着茶看戏脸。
“凌将军行事从来不与人商量,自己拿了主意便是,有何好致歉的?”程少商直接质问,程始连忙打圆场:“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凌将军既然来了便一起用膳吧!青苁——”萧元漪指挥道,“收拾一下九骓堂,请凌将军过去用膳!”
“不必多礼了!马上就要是一家人了,一起用膳吧!”说着凌不疑直接跪坐在程始对面。看着众人不说话,上官澄主动开口道:“阿兄,你来了。介绍一下,这位是即将与我定亲的孙家二郎子贞。子贞,这位是我义兄凌子晟。”
“见过凌将军!”江维桢温和地笑了笑,行了一个颔首礼。凌不疑见上官澄替他解围笑了笑(僵硬.jpg),“好!诸位不必那么紧张,子晟很好相处的~”说完又笑着看向程家众人,程颂和程少宫连忙拿起碗筷重新开吃。席间静悄悄的,上官澄看着众人低头装鹌鹑,也不好说什么,夹起面前的藕片递给自家阿兄,江维桢愣了一下,笑着接过,凌不疑看着两人的互动若有所思,程姎抬头表示自己磕到了...
“大家为何不说话?”凌不疑开口打破尴尬道,接着看向了程少宫。“那个...食不言,寝不语,我们程氏虽是小门小户,终究还是要讲究一些规矩的...”程始解释道。
“食不言,寝不语...甚好!甚好!”凌不疑说完看向程少商,程少商看向程始和萧元漪。上官澄只想问自己为什么要犯贱过来,真的好尴尬...
凌不疑扣扣碗筷,开口道:“不如子晟给大家讲一件趣事吧!”众人皆是一惊。
“古时一位书生最是自私凉薄,从不与人交好,自认为如此就不会损失任何,他所住之村是一座湖心岛,每每出岛都需要乘船渡湖。有一日渡湖时,他发现所乘之船被水中石破了一洞,他本可脱衣补洞,却不愿脏了自己的衣服,也不愿费其口舌,就任这洞不断地冒水,直到这船行至湖的中央,众人才发现原来此船一直在漏水,惊呼道:‘这船要沉了!’各位猜此书生如何作答?”四周无一人搭理。凌不疑继续道:“他答道:‘这船又不是我的,与我何干?’”
“那最后呢?”程少宫很捧场地问道,“此人如何了?”
“自然是淹死了。哈哈哈!“众人神色各异,上官澄兄妹俩看凌不疑笑话都快憋不住了,上官澄连忙从怀里掏出荷花酥一块塞给自己,另一块塞给江维桢。凌不疑笑得诡异,众人都很惊恐地看着他。
江维桢及时出来解围道:“既是讲故事,在下这里也有几个故事分享给大家,还望不要嫌弃...”于是乎,江维桢给程家众人讲了刻舟求剑、龟兔赛跑、井底之蛙这些故事...
“孙家阿兄,你这故事讲的当真是好!”程少宫真诚捧场道,转头又连忙找补,“凌将军的也不错!”
“对对对!”众人附和着。
“嫋嫋,你说你的夫婿是像孙家二郎那样的人该多好,让人如沐春风的,坐在这我大气都不敢喘。”程少宫向程少商吐槽道。程少商没理他,程少宫转头对上了凌不疑。
“来!三兄!”凌不疑示意程少宫吃菜,程少宫惊慌失措。“嘿嘿!嘿嘿!多谢凌将军!”
“三兄为何满头大汗啊?”凌不疑关心道。
“奥!”程少宫连忙拿起袖子擦额头,“天气炎热,天气炎热...”
“来!三兄!子晟敬你!”凌不疑又拿起酒杯朝程少宫敬酒,程少宫吓得直接一口闷了酒。凌不疑见状也一口饮尽杯中酒,“三兄为何喝得如此快?”
“随便喝两口,解暑降温。”程少宫讪笑道,凌不疑给程少宫又倒了一碗酒,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多谢凌将军!”“子晟再敬三兄,解暑降温。”程颂在一旁瑟瑟发抖,上官澄和江维桢各自默默把酒碗藏起来,时刻偷瞄着两人的程姎也学着两人的动作将酒碗藏起来...
果然,凌不疑又盯上了程颂,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敬道:“次兄!”
“我喝!”程颂直接吓得手忙脚乱,也一饮而尽,“先干为敬!”接着凌不疑盯上了程姎,“我...我不胜酒力,吃菜...我吃菜!”
“好!”
“哎呀!哈哈哈!我听说凌家的郎君来了!”程老夫人扒开门口守着的梁氏兄弟钻了进来。“呦!这位是?”程老夫人的小眼神瞟到了坐在一边的翩翩君子江维桢,作为资深颜控,面对这位和自己亡夫有“几分相像”的儒生也是欢喜的不得了!
“问老夫人安!孙某是吴县孙氏子孙穆清,字子贞,也是上官娘子正在议亲的对象。”江维桢站起身来向程老夫人行礼。
“哎哎哎!好好好!你和上官娘子真般配啊!可惜了不是我家郎婿~”程老夫人看着江维桢腰上的挂饰,一看便价格不菲,再加上江维桢颜值,心中有点惋惜为何面前两人不能是自家新妇和郎婿,这样自己就能收两份聘礼,一份嫁妆了...
“阿母!你又在说什么呢?”程始连忙招呼程老夫人到自己边上,生怕她马上又语出惊人,谁知程老夫人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坐在了凌不疑和江维桢中间“左拥右抱”。
“哎呦!你就是凌家的郎君吧~”
“是!”“哎呀!你看看!这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是嘴的...哎呀!果然是卓尔不群!”程老夫人拍拍手下定论道,“跟我家老头子不相上下。哎!这位孙郎君也是呢!快快!坐近些,让我好好瞧瞧!”江维桢温和地笑笑,礼貌地凑近了些,程老夫人直接给江维桢来了一把凌不疑同款面部spa,上官澄坐在一边想笑却不敢笑。
“哎呀!我这辈子看人就没错过!凌郎君你跟我们家嫋嫋一个鼻子,俩眼睛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看!就是白头偕老的夫妻啊~哈哈哈!”
“我曾经也这么说过,程老夫人当真是睿智...”凌不疑捧哏道。
“对!”程老夫人应和道,“睿智!哈哈哈!睿智...什么意思?”众人被这突然的转折弄得惊诧,江维桢好心道:“老夫人,凌将军的意思就是夸您有智慧,会看人,有一双妙眼。”
“哦哦!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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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咱们还要这么在大街上溜达吗?”江维桢提着大包小包,按着上官澄给出的模板“楼垚”学着怎样成为一名合格的未婚夫婿...
“阿兄,小声点~我现在要叫你子贞,你叫我纯熙,哪有未婚夫婿“阿兄阿妹”那样叫的,这样不是露馅了,咱们现在要让全都城的人都知道我要定亲了,这样三皇子的行动才能受限,大父也不用那么为难。咱们俩已经是大人了,该自己学会解决问题了~哎!那边有核桃酥!”上官澄又溜到了一边买糕点,江维桢认命地跟过去...
“公子,那边好像是上官娘子哎!”袁慎被这话吸引,不自觉看向上官澄所在的方向,就看见上官澄捻着一小块核桃酥,觉得好吃后眉开眼笑,果断付了银钱,然后拿起一小块喂给一旁的郎君,那郎君宠溺地看着上官澄,直接就着上官澄的手吃到了核桃酥。袁慎只觉得那人是故意的,因为他5.0的视力告诉他,江维桢“故意”碰到了上官澄的手指,他原本以为上官澄会炸毛,(如果是他,上官澄甚至会直接踹他一脚),可没想到上官澄什么反应也没有,反而主动牵起了那郎君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哇~上官娘子和她郎婿的感情真好~”洛州不由自主地开口。
“她郎婿?我怎么不知道上官澄成亲了?”袁慎射来危险的眼神,可是洛州摸摸胳膊,只认为自己今日穿少了,直接没有眼力见地回道:“看上官娘子和那郎君的举止那么亲密,不是未婚夫妻又是什么?公子,我可听到八卦消息了,我听说前几日,上官娘子带着自己的未婚夫婿去程家做客,还碰见了凌将军。听说好像对方是江南氏族中掌管医药的吴县孙家嫡次子,和上官娘子郎才女貌,如今正准备交换庚帖,马上便要定下来了呢...”袁慎听着洛州的小道消息脸色越来越黑,“哼!”了一声便转身上了马车。
“走!”
“哎?!公子,小的还没上车呢!公子!”洛州看着袁慎的马车快速离开,心中疑惑,忍不住吐槽:“今日公子是怎么了,跟被隔壁大黄咬了似的,难不成...”洛州看向前面正在买珠钗的两人,“难不成是看之前教的女娘儿郎们都定了亲,自己寂寞难耐导致气血冲脑!”洛州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