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
“公子,您昨日去哪了?怎么一夜未归啊?”洛州见袁慎回来立马迎了上来。
“洛州,立马去给我找一个医士来!”袁慎快步走进袁府。
“啊?公子,您受伤了?!”洛州咋咋呼呼的声音吸引了周围袁家仆人的注意,袁慎一把捂住了洛州的嘴,“小声点!我没受伤,你等会找医士的时候避着点人...对了!千万别找济世堂的医士!”
“啊?公子,你这又是整哪出啊?还点名不要济世堂的医士,难道是...”洛州思考一瞬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脸痛惜地看向袁慎,袁慎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你瞎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件事。对了!千万找一个嘴严的医士来!要快!”袁慎嘱咐完洛州抬脚走进书房。
——半晌——
“什么嘛!”袁慎看不进去一个字,烦躁地放下书简,拿出袖子里的手帕,“昭昭,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公子,医士来了!”洛州请来了一个老者,那老者赫然就是孙翼遥。
孙翼遥近日才到都城,刚刚只不过是出门溜个弯,顺道找一下济世堂的地址,没想到就因为他提了个药箱就被洛州三两句拉了过来。
“哎呦!你个小子怎的这般无礼!老夫刚刚多少次喊你慢点,你怎的就是不听呢!我瞧着你家公子也没到什么回天乏术的地步嘛!真是的!把我的袖子先松开!”孙翼遥从洛州手里扯回自己的袖子,有些气呼呼地说。
“嘿嘿!那不是瞧您面善,所以...不好意思啊,老夫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快帮我家公子瞧瞧吧!”洛州笑嘻嘻地跟孙翼遥讨饶,孙翼遥“哼——”了一声抬脚走向袁慎。
袁慎见孙翼遥过来起身行礼:“老夫子,家仆不是故意的,还请您别计较,今日找您来是希望您能帮我秘密查一个东西。对了,夫子怎么称呼?”
孙翼遥挑了挑眉,手伸在袁慎面前,袁慎有些不解。孙翼遥忍不住开口道:“你不是让我查东西吗?东西呢?你东西不给我,我帮你查什么?查这面前有什么啊?还有你叫我孙老就行!”
“哦!孙老这里!”袁慎一听完就把手中的帕子递给孙翼遥,然后请孙翼遥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孙翼遥见袁慎上道,对着袁慎点点头,然后乐呵呵地打开了帕子,捻起粉末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刚凑近孙翼遥就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将帕子合上,用面前的水泼向自己和袁慎,洛州见状就要凑近来找孙翼遥理论,“你要是也想被泼尽管凑近!”洛州闻言退了回去。
“可是这粉末里有什么东西?”袁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语气里颇有些焦急。
孙翼遥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到都城就碰上了自家徒儿的心上人,而且还无意间发现了她的秘密,于是他只是捻着胡子不说话。
“孙老?”
“这个...老夫且问你,你是不是认识上官家二娘子?”孙翼遥想了想问道。
“孙老,您可是...认识纯熙?”袁慎看了眼洛州,有些忐忑。
“是!她是我的徒儿,这么配药还是我教那丫头的,那个...你能不能让你家仆人都出去,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好!洛州!带人下去!”袁慎挥挥手,袁家的仆人齐齐退下。
“那个,你就是纯熙的心上人?”孙翼遥直接开门见山道。
“是...”袁慎有些吃惊,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口。
“那就是了!我虽然不知道这丫头搞什么鬼,要弄出个半成品苏合香来...”
“苏合香?那是什么东西?!”袁慎凑近问道。
“这个...”孙翼遥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只是打岔道:“对了,你昨日没喝酒吧?”
“这个和苏合香有什么关系?”袁慎不解。
“你只需要回答我喝没喝过就可。”
“喝过...”
“什么!”孙翼遥反而不淡定了,拍着桌子直起身,“你和纯熙两个人没有别人?酒还是梨花白?”
“嗯...”袁慎点点头,担忧地看向孙翼遥。
“完了!我可算是知道那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孙翼遥头大,袁慎心中更加确定昨夜发生了什么。
“孙老,还请您告诉我这些是做什么的!”袁慎向孙翼遥行了一个大礼。
“哎呀!你快起来!你也是被那个毒丫头蒙骗了!”孙翼遥将袁慎扶起,“我跟你说啊,这苏合香本来没什么大碍,是我们江南世家喜欢用的一款香料,但若是剂量大些到平常用量的两倍并与梨花白相结合,这个就是和催情之物没什么两样的东西...”
“哐当——”袁慎手中的茶水泼在地上,“孙老,你说...这是...”
“嗯!”孙翼遥点点头。
“那纯熙为何要不顾礼法做出这样的事?”袁慎捏紧杯子忍不住想道。
“好,我知道了,多谢孙老将这些事告诉我,我...”
“年轻人,纯熙这孩子这么多年能有一个心悦之人很艰难,有时做法偏激奇怪点算是正常的...”孙翼遥劝道。
“听孙老的意思,好似很了解纯熙?”
“是啊~在白鹿山书院之时,我就住在后山药庐,纯熙又是我妹妹的孙女,所以自然多关注了些。怎么?你想知道纯熙小时候的事?”孙翼遥见袁慎感兴趣便询问道。
“嗯!还请孙老告诉我些纯熙的事,我想多了解她一些。还有刚刚您说纯熙有心悦之人很艰难是何意?”袁慎坚定道。
“这个说来话长,你知道当年纯熙是从孤城里被上官家三小子救出来这件事吧?”
“嗯!”
“当年啊,纯熙被上官三小子从孤城救出来后受了不少苦,当时路上不光要躲着追兵,而且她还要照顾受了重伤的二舅父,所以纯熙这本来活泼的孩子那段时间就像是突然长大了。等他们好不容易找回了九江,纯熙这孩子就开始不愿意说话,越来越沉默,有时候夜里还常常做噩梦。为了治好她的症状,阿璋特地请我到九江照顾了她五年。而这五年,纯熙就像是个毫无感情的复仇机器一般,她总是逼着自己学各种东西,其中她最擅长的你猜是什么?”袁慎听得心疼,摇摇头回应孙翼遥的问题。
“你知道吗?纯熙最擅长的其实不是医,而是制毒。你知道她为什么在制毒上那般强吗?”孙翼遥自问自答道:“那是因为她把自己作为试药的药人,她最清楚毒的效用,所以她知道什么样的毒最折磨人,什么样的毒最痛!好几次,她都差点因为试毒...所以后来她去廷尉府审讯总是能撬开那些难缠的家伙的嘴...”
“什么!她还拿自己试毒?!”袁慎有些难以置信,手在膝上握紧。
“是啊!所以在遇见你之前我都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疯的人,可能她都不算人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就像是从孤城那座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死人、真厉鬼!可是很幸运,她遇见了你,所以渐渐变成了一个人,渐渐懂得该怎么去爱人...”孙翼遥摇摇头。
“多谢孙老告诉我这些!我一定会好好待纯熙,不让她再回到原来那样!”袁慎保证道,手捏紧了袖中的龙佩。
“那就好!”
这天之后,袁慎和上官澄的相处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是颇有些夫妻相处的感觉,上官澄原本悬着的心渐渐落下...
——两个月后——
“女公子,今日的膳食来了!”红枫将午膳放在桌案上,上官澄正在处理公务,抬头看了一眼红枫,笑道:“红枫,我知道了。你先去找青雀帮我清点下给少商的新婚贺礼,我这里还有公务,等会就用膳。”
“好!奴婢告退!”红枫替上官澄合上书房的门,上官澄继续看向书简,过了片刻上官澄终于将公务处理完,舒展眉头准备起身,却感到一阵眩晕,她连忙扶住了桌案,但还是没注意打翻了砚台,屋顶上的紫鸢听见动静连忙下来查看,“女公子,你怎么了!”
紫鸢扶着上官澄走到桌案边坐下,上官澄看着紫鸢笑了笑:“可能是看了一上午公务有些累了,我用完膳便会好些了,紫鸢你不必紧张...”
“是吗?那女公子,您快先喝口鱼羹!”紫鸢连忙为上官澄盛了一碗鱼羹,上官澄接过碗准备喝,刚把汤匙放在嘴边,那刺鼻的腥味就惹得上官澄一阵恶心。
“女公子,你怎么了?可是这鱼羹有问题?”紫鸢急忙帮着上官澄顺背,上官澄扶着桌案摇摇手,紫鸢不懂,急着要找医士,上官澄连忙拉住了她:“紫鸢!别去!我没事...我可能是...”
紫鸢听见上官澄的停顿,转头看向上官澄,只见上官澄握上自己的脉,片刻后那原本摸着脉的手转向了小腹,紫鸢立马反应过来:“女公子,你这是...有...”
上官澄对着紫鸢点点头,“紫鸢,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太好了!女公子!”紫鸢欢呼出声,却看见上官澄眉头紧锁。
“女公子,你要当阿母了,你不开心吗?”紫鸢扶着上官澄的手臂问道。
“紫鸢,我...我有些怕,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前三个月最是凶险,而子晟和阿兄的计划就要实施了,我...”上官澄咬着下唇。
“女公子,实在不行!紫鸢替你去!”
“不行!为了报这仇我准备了那么久,不能被这件事干扰!紫鸢,劳烦你这几日去城中不同药店,帮我采买些药来。”
“女公子,你是要...”紫鸢以为上官澄要打胎,一脸惊讶。
“不是,我是要保胎,虽然这三个月凶险,但每个人体质不同,我为了它们早前就调理了,而且若是去报仇可能正好过了凶险的时候,我未免不能保护好它。”上官澄怜爱地看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
“可是...是!”紫鸢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面前的上官澄还是忍了下来。
紫鸢刚拿着药方出门就碰见了袁慎和洛州,“青雀?你家女公子在书房吗?”
紫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洛州便又喊了一遍“青雀”。
“啊?抱歉,袁公子,我家女公子在里面刚用了膳。”紫鸢微微屈膝答道。
“哦!多谢!”袁慎心中也有些奇怪。
紫鸢见两人没有说话,便主动告退。
看着紫鸢的背影,洛州忍不住出声:“这青雀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好像跟之前像变了个人似的...”袁慎也觉得是这样,突然间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洛州,你在门口等着!”袁慎见洛州还在张望,从洛州手上接过礼盒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