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中办公室内。
林政一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在为自己忙碌泡茶的吴敬中。
“哈哈哈,时间就像头野驴,跑起来就不停啊,一晃林主任都来到我们76号一个多月了。”
吴敬中端着茶壶对着林政笑道。
“我们76号?”
听到吴敬中的话,林政一很快挑到他话中的毛病,眉毛一挑看向吴敬中询问道。
也不知吴敬中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不过还是连忙改口,笑道:
“是咱们,咱们76号,你看看我,年纪大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听到这,林政一一声冷哼,也懒得和这老狐狸废话,要知道早死晚死都得死,看这吴敬中最近印堂发黑,估计也没几天了,于是直接开口道:
“吴敬中,时间是不是头野驴我不知道,但是你是真的又野又驴,76号这么大的工程,关系到上上下下数千人的利益,这种工程款你都敢不发,你是觉得你像猫一样有九条命啊,还是说你像千年王八一样嫌命长啊。”
林政一双眼一眯,对着吴敬中审问道。
说完,林政一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在面前不断打量,成化斗彩鸡缸杯,虽然是仿的,但也是价值不菲,几千大洋的东西,吴敬中就这么拿出来当茶杯使用,果然是富啊。
吴敬中听到林政一的话,也是瞬间知道了今日林政一来找他的原因。
不过此刻他也不慌,因为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只见他老脸微微一笑,端起水壶就要给林政一倒水。
但话还没说清楚,林政一哪里会接受他的讨好,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林政一嘴角一扬,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只见其手指轻轻一弹,价值数千大洋的仿成化斗彩鸡缸杯就这么落在地上,听得一声脆响,化为一堆碎片。
吴敬中见状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也不心疼,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道:
“呵呵,不值钱的玩仍,岁岁平安,碎碎平安啊。”
“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不要说碎个假的,就是真的也保不了你的平安。”
林政一不依不饶对着吴敬中嗤笑道。
“是是是,主任说的是。”
吴敬中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
放下手中茶壶,吴敬中接着开口道:
“主任,其实是这样的,工程款就在我手里,签个字马上就能拿走。”
“所以呢,这么简单的事你拖着不给我,你什么意思,想在我这你想吃拿卡要?”
林政一斜了他一眼,揶揄道。
“不不不,林主任误会了。”
吴敬中连忙摆手,随后立马接着说道:
“其实我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来见您一面,我知道只要我不签字,主任你是一定回来找我的,见到您,我才能好好的说说心里话不是。”
吴敬中有些深情的看着林政一,仿佛有着一肚子的知心话想要诉说。
林政一此刻有些眉头紧皱,不知为何,看吴敬中这个样子,林政一觉得似曾相识。
终于林政一想了起来,上次牧溪鹤那老东西就是和自己说的知心话,结果满肚子的屎,没一个好屁。
想到这,林政一笑了,他也好奇,这吴敬中能说出什么话,是不是和牧溪鹤一样,年纪大了,想要与世无争,吃吃咸菜滚豆腐。
“既然吴处长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和我说知心话,那就说说,我也是好奇你吴敬中的嘴里能吐出什么牙来。”
林政一嘴角一咧,毫不客气的说道。
吴敬中对林政一话中的暗讽也毫不在意,毕竟自己先扣了人家的工程款,人家有脾气也是正常的。
于是吴敬中看着林政一笑道:
“主任,其实我一直看得出来,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别戴高帽,有事说事!”
林政一现在听着这些屁话就烦,简直毫无营养,而且浪费时间。
白了吴敬中一眼,告诉他赶紧说正事。
吴敬中被林政一的话直接怼到了墙上,就连刚刚酝酿好的情绪都没了。
尴尬了几息时间,看着林政一脸上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吴敬中尴尬一笑,连忙说道:
“呵呵,主任其实吧也就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说,我在76号真的没啥想法,现如今三分天下,重庆政府,延安政府还有由小日子做后台的新政府。
虽然小日子现如今势头正盛,但是将来之事谁也说不准,如果将来真的有什么变故,林主任我希望您能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能拉我一把,我愿拿出我的全部身家,换我一命。”
吴敬中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累的气喘吁吁,老脸都憋紫了。
但是眼神中的感情却是让人感觉情真意切,甚至此刻吴敬中的眼中还带着些许泪花。
林政一无奈的看着他的表演,心中就一个字,心累啊。
每个人都是这样,牧溪鹤如此,吴敬中如此,烦死了。
只见林政一砰的一下,一掌落在桌子上,茶壶都震得落在了地上。
“吴敬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诅咒我小日本帝国皇军的大东亚共融计划失败,看来在76号不仅仅是牧溪鹤一个叛徒啊,没想到今天又让我抓到一个,真是有意思。”
林政一笑着站起身,看着吴敬中仿佛就像看一个天大的功劳。
吴敬中也被林政一突然的爆发弄得一愣,没想到林政一不按套路出牌啊,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吓得吴敬中连忙摇头,嘴里一直说着误会,他不是那个意思。
但林政一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哪里会轻易放过。
看着这些虚伪的老东西,林政一早就不顺眼了。
还一进门就时间就像头野驴,驴他妈,看他才像头野驴。
直接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就将吴敬中拽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他两个大耳瓜子试试手感。
这时,许忠义也很会来事的将房门反锁。
下一刻。
啪啪!
两声脆响。
林政一的感觉就是,这老家伙的脸皮和他妈砂纸一样,又硬又拉手,还不低驴脸呢。
“说,你是哪派来的奸细,延安还是重庆?”
打完他后,林政一便开始了审问。
现如今是林政一有理,肯定是怎么严重怎么说,不管怎么样,先吓吓他。
其实林政一知道就凭刚才那几句话,也不能把吴敬中怎么地,而且吴敬中的话也不是白说的。
他是在给林政一下套,像吴敬中说的这种话是能随便乱接得嘛,万一他这里有录音,林政一答应了他的话,说以后小日子亡了,救他一命。
拿什么救?
无外乎就是军统或者延安的关系。
到时候林政一岂不是就成了叛徒。
想到这,林政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今天不让他老脸像菊花一样绽放,自己就不叫林政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