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行股票发行的第二天,几乎成了阮鸿文和顾肇继两派的较量。
这两位公子各有手腕。
每人率领一众贵族子弟,筹集了上万两白银在交易行抢购股票。
不知是出于争胜之心,还是单纯不愿逊于对方。
双方针尖对麦芒,不断报出新高价。
这刺激着持有股票者的心弦。
然而,双方越是炒作,人们越舍不得出售股票。
眼看价位逼近每股二两的高位,市民们依旧不愿割爱。
林平决定介入干预。
若价格继续攀升,却收不到足够的股票,林平担心两派会退出。
于是,他召集了几位亲信,命他们装扮成先前购入股票的普通投资者。
他们被派遣到交易所煽动气氛。
李培恩确信,这个价位,许多握有股票的市民早已跃跃欲试。
只要他的手下率先行动,必然能引发跟风热潮。
此刻,交易所在大厅内,双方为了压制对方,都在迅速调整报价。
因此,无论是阮鸿文还是顾肇继,都默契地将他们的据点移到了交易所的附近。
幸运的是,交易所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区域。
周围的茶馆酒楼比比皆是,否则这两拨人挤在一起,恐怕会相当尴尬。
此时,在交易所对面的茶馆中。
一群贵族子弟围坐在顾肇继所在的雅间里。
几个由顾肇继带来的仆人匆忙穿梭,不断向众人传递交易所的最新动态。
股票价格已经翻倍,但收购的数量仍然不多。
不少贵族子弟开始动摇。
“小侯爷,如今每股二两银子的价格是否过高了?”
当顾肇继再次派仆人去交易所探查情况时,有人提问。
“过高?何来过高?我已经询问过了。
昨天交易所发行了一万份股票,今天则发行了两万份。”
“就算全部以这个价格买入,也不过六万两银子而已。”
“只要我们持有的股票足够多,市场价格还不是由我们掌控?”
顾肇继信心满满地回答。
然而,他的自信并非人人都有。
毕竟顾家是世代侯爵府,家底丰厚。
对于顾肇继这位侯爵继承人而言,几万两银子确实微不足道。
但在场的其他人,并非都有如此深厚的财力。
许多人拿出的银两可能仅是顾肇继眼中不屑一顾的数百上千两。
对他们这些还依赖家中零花钱的人来说,
一旦亏损,也会心痛不已。
于是有人担忧地问:“那么,小侯爷,如果您高价收购了股票,那些商人不再接手,我们岂不是要承受损失?”
面对质疑,顾肇继冷笑一声,带着嘲讽的语气说:
“以前我还以为你们当中有几个明智之人。”
“现在看来,愚蠢的占多数。”
“我既然敢于提高收购价,自然能找到更高的价格卖出。”
“如果有人害怕,不敢继续跟我一起游戏。”
“现在就来拿回你们那点蝇头小利吧,少爷我从不缺这点钱。”
顾肇继说完,并未进一步解释他如何有信心高价买入的股票还能以更高价卖出。
他冷冷地扫视众人,目光犀利,似乎要揭示出愚者与懦夫的真面目。
顾肇继的讥讽之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再质疑。
毕竟,区区几百上千两银子,谁愿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又在大庭广众下失颜面?
那样一来,恐怕在这个圈子里再也难以抬头做人。
见众人被他的威严震慑,顾肇继满意地重新落座。
尽管股票对他来说是新事物,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巨大的价格操纵空间。
换句话说,此刻的他,充满信心。
即使以双倍甚至更高的价格购入这些股票,他也必定能找到更高价位转手他人。
若非如此,凭他的性格,怎会任由阮鸿文等人与他竞相抬价,早就派人去交涉了。
包厢内一片寂静,顾肇继思考是否要提高收购价时,他派去交易所的家仆气喘吁吁地返回报告。
“小侯爷,有人开始出售了,刚才我们就收到了数百份。”
“现在还有许多人急着出手,都在交易所抢着登记呢。”
顾肇继闻言,欣喜若狂,走到窗边,望向交易所。
果然,交易所内许多人举着股票,争相登记出售。
他连忙回头对家仆下令:
“快,你再去告诉他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只要愿意卖,全给我买下来!”
家仆一听,急忙下楼赶往对面的交易所。
这股热潮正是李培恩派去的人煽动起来的。
不少期待股价上涨的人见有人带头抛售,也纷纷跟进。
与此同时,周德福、鲍舒和章瑞找到各自的商业伙伴,与他们深入讨论股票事宜。
因这两天股票话题在应天府流传甚广,他们三人说服了不少商人。
许多人愿意拿出银子,跟随他们试探市场。
这三组人的加入,使整个下午的交易所犹如热油浇火,彻底沸腾。
相较于顾肇继和阮鸿文这帮公子哥,这些商人即使只是试探,投入的银子也远超他们。
经过多方激烈的争夺,交易所在关门之际,股票单价几乎翻了一番,飙升至惊人的四两银子一股。
这让之前在二两银子价位卖出的人懊悔不已。
那些持币待购的观察者此刻喜形于色,纷纷自夸自己的明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