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握着她的手的郑烦,南垣,宋炀,还有站在一旁的黄铮天。
在看到黄铮天的那一刻,她显然一愣。
“音音,你醒了?”
脑海里血泊的场景和南屿躺倒在地上的场景交织着,冲得她的脑袋生疼。
突然脑海里闪过黄铮天从背后袭击自己的画面:“是你,你从背后打了我一下,然后我就晕了”
黄铮天换了一副嘴脸,委屈极了:“音音出事,我这个作姑父的自是有责任的,可是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啊?”
“音音,你确定是他打得你?”
宋音对上郑烦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南屿!还有南屿,他可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能做出逼死他的事?!”
黄铮天又上演了一波苦大情深的戏码:“我的小屿啊~他怎么就这么惨,年纪轻轻地就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管家,报警。”
南垣把在门外的刘志山喊了进来。
“等等!”
刘志山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说话的黄铮天。
“大哥,你怕是忘了,你还有个亲妹妹和亲女儿了吧?”
黄铮天在病房外真正地上演了一波什么叫川剧变脸,他的嘴噙着一抹笑,却让见到之人背后一凉。
“知道晨天集团吗?近几年,南氏的大批股东现已跟晨天签订合约了。要不了几天,南氏就会资金不足吧~”
黄铮天整个猖狂了起来,抬着脑袋向后倾,鼻孔朝着天说道:“我黄铮天也是正儿八经985的毕业生,你们南家的人都不把我当人看,我每天在你们家仰仗着鼻息生活。
老头子瞧不起我,你,南垣,还有你南音!个个在公司打压我,看不起我,让我这个堂堂副总每天被公司上下说三道四,是个靠公司走关系进来的。”
黄铮天气愤地转回头,看着宋音:“你不是说我为什么要逼死自己的亲儿子吗?
我告诉你,因为他蠢!
他堂堂一个南氏小辈里唯一个男丁,连大学都考不到,一个南家大少爷竟然梦想是开酒吧。
好笑吧?就他这样的,还蠢到杀人,最后还不是我替他擦屁股。”
宋音大声吼道:“可是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黄铮天摊摊手,眼睛却盯上了站在一边的李斯越:“这有什么,我还有一个优秀的亲儿子在。”
“亲儿子?”
众人顺着黄铮天的目光看向站在一边的李斯越,李斯越则是躲闪着目光,不敢看宋音的眼睛。
但他却坚决否认道:“我不是你的儿子!”
“斯越,你不知道吧?我和你妈在我还没结婚前就有了你。我要是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存在,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你和你妈。”
可是接下来不管黄铮天说了什么,李斯越都很坚决地否认道:“我不是你的儿子!”
“斯越,你不要这样,以后我的都是你的,我现在唯一的儿子就是你了。”
李斯越嗤笑出声:“黄总,认儿子之前不懂先做个亲子鉴定吗?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做一下?”
“斯越,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突然多了一个父亲,亲子鉴定可以做,你放心我一定会弥补这几年对你和你妈的亏欠的。”
李斯越落下一句:“我等着。”就离开了这里。
刘志山看着这个情形,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报警。
“南董,还要不要报警?”
“报!”
“别忘了,现在你的妹妹和你女儿还在我的手上!况且就算你们报警了,你们认为警察会抓我吗?证据呢?”
黄铮天忽而狂笑了起来,好像将这几十年来所受的屈辱就在此刻释放了出来一样。
“谁说没有?!”
一道厚重的声音从众人后面传了过来,南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被张妈推着走了进来。
“爷爷~”
南老爷子朝她点了点头,而后又恢复威严的神态看着黄铮天。
“馨馨手里有一份宋家老爷子书法馆的行车记录仪。”
“那是南屿做的?与我无关。”
“还有一个视频,是你家暴垚垚的视频,以及这些年你在南氏走私的证据。”
“哦,还有你带着我亲孙女开车撞音音逃离的视频画面。”
南老爷子冷笑看着他,语气十分地不屑:“哼,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傻,会认为一个疯子会开车?”
黄铮天脸色失了一惊,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你个老头子怎么可能有这些。”
“还有南馨……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南老爷子眼里闪过一抹悲伤,他拄着拐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而后狠狠地给了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一棍:“畜生!我今生最后悔的就是让你进我南家的大门。”
黄铮天整个人跪倒在地,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扯着嗓子发出最后一声的抵抗:“那又怎样?你们南氏没了资金,不照样会破产吗?”
“就不饶您费心了~”
门外又传来傅晖的声音,他一进来就朝着黄铮天的脑袋上丢了几份文件,上面清楚地记载着傅晨和黄铮天私下来往的记录,以及他口中说会离开南氏的股东的名单,早就换成了其他业内投资大佬的名字。
“那些老古董,我上任以后早就想换掉了,多谢黄总了。”
南垣适时见缝添把火。
于是整个病房里,最令人尴尬地便是这位刚刚辉煌一世傲不可人的黄副总。
“刘管家报警,然后派人把小姐接回南家,还有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
“是!”
刘志山这下不带一点儿犹豫,听了吩咐就往外走。
“原来你们从一开始便盯上了我,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
警察将黄铮天带走后,南老爷子靠近了宋音,握着她的手,轻声温和道:“孩子,你受苦了?”
“爷爷,南馨她?”
南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道:“我知道不该瞒你们这么多年馨馨的存在。
当年,垚垚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告诉阿垣的时候,我也是不忍。馨馨被救回来的时候已然没有意识。
她活生生地躺在床上整整15年,醒来的3年里,顶着随时会发病的危险,独自一人在国外生活,适应新的环境。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