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刚过时,东岛混乱的北方城市奥川城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身上披着厚厚的皮草,脸被藏在东岛特色的斗笠之下,肩上扛着一把黑漆漆的重剑,一头金色直发随风飘荡,显得——
不伦不类,但很有特色,让人一眼就记住了。
毕竟没几个人大雪天还穿着个凉拖,旁若无人地从雪地里一路跋涉到奥川这座风雪中的城市。
虽然不伦不类,但是作为当事人的杨炎觉得很不错,现在她在姐姐的建议下,用从家顺来的吊坠改换了样貌,乔装成了彻头彻尾的西方人。
这样她在东岛北方再怎么折腾,别人都想不到华国人身上去,实在不行她还可以说自己是汉诺公国来的,嘻嘻。
杨炎凭着这完美无缺的样貌,开启了在东岛惹是生非的生活。
比如晚上在酒馆喝酒时,邻桌的男的说话声音太大,杨炎以此为由和他打了一架,之后和他的同伴也打了一架,打得惊动了奥川的夜间巡逻队,于是又打了一架。
这次奥川巡逻队人多势众,三个分神境群殴杨炎一个人,最后四个分神境拆了一整条街,三个分神境海盗愣是没打过杨炎,双方只战了个平手。
杨炎也不傻,眼见这动静越来越大,她也怕把奥川的真正大佬惊动出来,因此也没对巡逻队的三人赶尽杀绝,而是重伤了他们之后,像条泥鳅一样溜之大吉了。
不过这一场斗殴下来,杨炎也受伤不轻,她甩开追兵后立刻将武器收起来,扯掉了易容吊坠改变了容貌,捂着伤口开始往嘴里塞药。
“该死,没料到这里居然有玩毒的。”
杨炎狼狈地捂住嘴巴,不敢将刚刚吞下的药丸呕出来,她连忙从 储物袋里掏出了点解毒丹塞嘴里,恶心眩晕的感觉才稍稍缓解下来。
“呼。”
杨炎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药丸在腹中炼化,给自己换了一身易容,这次她看起来倒是不像西境人了,衣着打扮上更像伏国人。
她从地上爬起来,身子一歪差点又栽回去,杨炎这才想起,自己带的疗伤药中有几味药的原料是相冲的。
“……我去,我不会把自己毒死吧?”
杨炎低低地骂了一句,歪歪斜斜地扶住了墙,她感觉腹腔内像是燃起了烈火,此时的杨炎有些惋惜自己的第二先天不是治愈系,不然她现在也不可能这么狼狈。
就在杨炎要晕不晕之时有人一把扶住了她:
“噢,朋友,你怎么了?”
杨炎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对方扶住她的手攥得很紧,浑身异常状态的杨炎挣脱不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杨炎上半身赤裸地裹着纱布,而她本人躺在干净又温暖的床上。
“呃……”
杨炎有点头痛,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吊坠,发现没人动过才安了心。
“你醒啦,感觉如何?”
一头红发的女子端着药碗过来,杨炎看清她的面容后眼中的异样一闪而过,但很快她就开始装不认识对方了,而是虚弱道: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咳咳咳……”
“好啦,不要勉强自己,你中了毒,先把药喝了吧……”
红发女子小心翼翼地将杨炎扶起,慢慢地喂她喝药,杨炎也没说什么,只装作懵懂的样子把药服下。
清凉的苦味萦绕在舌尖,杨炎有一定的灵药经验,她尝得出来这碗汤里没什么有毒有害的东西,而喝完之后,红发女子把一块水果糖塞进了她的嘴里,随后接过碗朝她嫣然一笑:
“好了,你现在需要休息,刚好我可以去弄点吃的,好好休息吧,姑娘。”
杨炎咳嗽了一声,把糖藏在了舌底问道:
“谢谢你,好心的小姐,请容我冒犯,在睡觉之前我还是想知道您的名字……您瞧,毕竟您是我的恩人,我得记住您的名字才好……”
杨炎这说话的口气实际上是在模仿她那伏国人出身的老师,她现在人设就是伏国人,要将人设演到底。
“我是陆茜,一个……祖籍在西境的华国侨民。”
陆茜微微勾唇回应,杨炎眼皮开始打架,点了点头:
“你好,陆茜小姐,我是……我是塔季扬娜……”
说完这话杨炎就再次睡了过去,陆茜也扭头出去了。
等脚步声消失,杨炎又睁开了眼,打量了一下这座房子。
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东岛风格民居,比紫夫人安排她住的地方要简朴很多,虽然也有传统的暖炉床和木地板,整个房间显得还挺温馨,但杨炎此时躺的“床”,实际上是很多层被褥直接铺在地板上的存在。
真新鲜,陆茜不是在孔雀国吗,怎么会出现在东岛?
杨炎心里不解,但仍然闭着眼睛装睡,直到她闻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听见了厨房的声音,她才再次睁开眼。
那是橄榄油加热后炒制蒜末与蘑菇的味道,杨炎幼时经常能在父亲的酒庄闻到这种香气,她的父亲桑乔不知为何很精通亚宁国的家常菜,偶尔也会在酒庄下厨给她们做。
杨炎至今还记得橄榄油涂抹在面包上和拌在沙拉里时的香气,她也记得儿时她邀请在亚宁国的小伙伴来她家做客时父亲精心烹饪的食物那美妙的芳香。
如今杨炎却在贫瘠混乱的东岛北方,嗅到了这股熟悉的味道?
杨炎心里忽得一惊,一抹灵光从她的大脑中快速划过:父亲为什么偏偏在亚宁国兴建酒庄,当年在海上,这对陆氏姐妹到底把她认做了谁?
可是杨炎却没能准确地抓住这抹灵光,因为她对父亲桑乔的过去所知甚少,任何离谱的猜测都未必有什么根据。
最终她还是暂时放弃了思考了这事儿,放松身体渐渐陷入了梦乡中。
等到陆茜把她叫醒吃晚饭时,杨炎才打算让自己已经抵达边城的分身去问问桑乔,看看这位神秘女子,和她的父亲到底有什么不解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