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胤禛刚回府在书房坐下,玲珑阁的人得了消息便来了。
待苏培盛通传后,姜和带着紫苏进了门。
屋内紫铜鎏金大鼎吐出一丝丝香烟。
胤禛坐在紫檀木雕麒麟纹书桌前,捧着书细读。
姜和自小生在扬州,又经人特意调教,说话时声音婉转动人,勾得人心痒难耐。
“贝勒爷,这天气炎热,妾身给爷熬了百合银莲汤解解暑气。”
胤禛抬眸,见姜和穿着一身水粉色团花万寿纹宁绸旗服,梳着两小把,发间别了一支梅花白玉簪,再以两朵绒花点缀。
姜和本就生得极好,稍加打扮,更显妩媚动人。
姜和见胤禛抬眸看她,嘴角泛着一丝笑意,害羞的给胤禛抛去一个媚眼,将百合银莲汤端至书桌上。
这几日在朝堂得意,胤禛心情甚好,且这夏日炎炎,平白叫人添了些火气。
胤禛见姜和媚眼如丝,只觉得心头燥热,放下手里的书,拉起姜和的手,用力一扯。
姜和本生得柔柔弱弱的,他一扯便顺势侧坐到胤禛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故作娇羞道。
“爷~”
“你个小妖精又来勾引爷,几天没来,这是想爷了?”
姜和靠在胤禛的胸口上,用指尖沿着褂子上的蟒纹来回滑动。
“贝勒爷还说呢,府里进了新人就把妾身忘到一旁了,奕欢都隔了几天都没见着爷了。”
胤禛笑了笑,抓住姜和四处点火的手指道:“瞧给你惯的,在这说起爷的不是了?”
姜和立即否定,委屈的说道:“怎会,妾身不敢。”
“这是怎么了,爷这几日没来,就委屈成这样了?”
姜和沉默,把头埋在胤禛怀里。
紫苏默契的走上前来,行了一礼道:“爷是不知道,爷这才几日没来妾身院里,底下的奴才便敢欺负格格,还带累小格格。”
胤禛收了笑意,把怀里的人拉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是李格格身边的春喜将爷赏给奕欢的金丝燕窝端走了,累的奕欢等了一早上,伤了脾胃 ,喂她吃东西,吃了便吐,实在可怜的紧。”
“贝勒爷可要为格格和小格格做主啊!”
胤禛低眸沉思,皇阿玛对李卫青睐有加,且李卫是个有才之人,好好拉拢,以后必定会是他的左膀右臂,于他争夺皇位有利。
李氏刚进府,为此等小事,去处罚她身边的下人等于打了李氏的脸,并不值当。
“奕欢病了去请太医看看,那燕窝相必是李氏身边的侍女还不清楚府中的份例,当着寻常燕窝端走了,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姜和听及此,眸中微微震惊还带着一丝质疑:“爷的意思,就这么放过那个春喜了?任由着一个奴婢欺负到妾身头上?”
贝勒爷行事一向是秉公处置,最是不容府中奴才欺主,且她一向备受宠爱,自她生下奕欢后,每每宫里赏赐了些什么东西,贝勒爷都不会少了她们玲珑阁。
听贝勒爷这么护着李氏,姜和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好了,待会儿爷让苏培盛再给你送些过去,就别生气了。”
姜和不依,将身子侧到一边,不说话表示拒绝。
胤禛已经好好哄她了,竟还在耍小性子,眼神中有些不耐。
顿时冷了脸,低垂着眼眸,冷冷道:“看来爷平日是太过宠你了,倒叫你不知尊卑,只知道争锋吃醋,既如此你便去闭门思过一月吧。”
姜和眼眸微滞,瞳孔放大,满眼全是不可置信,转而又觉得浑身遍体清凉。
贝勒爷竟然为了她而罚自己闭门思过!
才短短几日,贝勒爷竟然这么护着那个贱人!
姜和捏紧绣帕,指甲泛白。
紫苏比姜和先反应过来,拉着姜和跪下,哀求道:“请贝勒爷息怒!”
胤禛闭眼,不愿再看她。
苏培盛道:“格格下去吧。”
姜和行了个礼,咬牙离去。
-
清莲院
李静言听说小格格奕欢吐了请了宫中太医,贝勒爷一回来,姜氏便去了书房,一时坐立难安,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道:“翠果,你说这姜氏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到贝勒爷哪里。”
翠果低着头,不说话,可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玲珑阁的人如此急切,贝勒爷一回府便赶去书房,又怎会忍气吞声。
春喜安慰道:“格格不必怕,以贝勒爷对格格的宠爱,就算姜氏告到贝勒爷那,贝勒爷也不会处罚格格,且奴婢吩咐厨房的人炖了一盅送过去,又给厨房补了金丝燕窝,不会有事的。”
李静言瞪了春喜一眼,若不是春喜自作主张哪里会惹出这事!
春喜吓得跪在地上道:“小主,息怒。”
李静言见春喜这可怜模样,想着从小长大的情分,也不忍再责怪,转头问道:“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可回来了没有?”
门外侍女走了进来道:“格格打探到了。”
“怎么样?姜氏可是去贝勒爷面前告状?”
“是,姜氏在贝勒爷面前说,因着燕窝被端走,小格格饿了一早上,伤了脾胃。”
听及此,李静言绞着手帕,急得得团团转:“这可怎么是好,若是贝勒爷听信了她的谗言,厌弃了我可怎么办?”
“格格不必着急,贝勒爷说姜氏争风吃醋,让她禁足一月。”
李静言停下脚步,震惊的问道:“你是说贝勒爷要禁姜氏的足,还是我的?”
“回格格,是姜氏。”
李静言大喜,悬着的心落到肚里。
春喜跪着直起身子,谄媚的笑着说道:“看,奴婢就说,以贝勒爷对格格的宠爱,贝勒爷哪里舍得会为了姜氏处罚格格!”
李静言听了春喜的话,心里忍不住有些高兴。
姜氏拿着小格格坏了脾胃做伐,去贝勒爷那告状,偷鸡不成反倒饲把米,被关了一个月禁足。
可见在贝勒爷心里比起姜氏和那小格格,还是她更重要。
李静言脸上浮起笑意,看了春夏一眼:“你起来吧。”
得了令,春喜起身,扶着李静言的手让她在贵妃榻上坐下。
李静言倚靠在榻上,享受春喜剥的葡萄。
翠果在心里哀叹,格格是心地太过善良,念着春喜是格格奶娘的女儿,每每有错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惯得春喜行事是越来越荒唐了。
春喜会哄格格高兴,又因着同吃一奶长大,格格到底是更看重春喜些。
不过格格待她们这些侍女一向是不错的,她也不忍看着格格被春喜捧上天去,最后摔落泥中,忍不住要出言劝道。
“格格,虽然贝勒爷没有责令格格,但总归是我们院的人端走了燕窝粥,才让小格格伤了脾胃,小格格是贝勒爷的女儿,还是会心疼小格格,格格还是去给贝勒爷道个歉为好。”
李静言思索一番,觉得翠果说的很有道理,点了点跑头道:“你说的也是,那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