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还有外挂。
以自己要专心核对账目,不能被打扰为由,让包括听雪在内的所有人全都从书房里退了出去,
云舒关上门窗,确认就连阿苦他们这几个龙影卫都看不到屋内的情况后,这才将手搭在那一箱箱的账本上,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东西全都搬进了别墅空间当中。
“这么多!”
云旎坐在沙发上,人都看傻了:
“幸好我按你说的,找了不少人,不然这得多久才能弄完啊!”
“这就嫌多了?”
云舒呵呵一声,发出了无力的笑声:
“那估计人找的还是不够多,这才只是一个州的账册。”
云旎:“……”
她滴个亲娘乖乖!
这太女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得了的!
默默咽了下口水,云旎点了点头:
“那回头我再多找点儿会计来。”
“保密协议都签了吧?”
云舒有些不放心地提醒她:
“这么多账册,还都是古文记载,别到时候给你惹出什么麻烦。”
“放心吧,那些会计都是我特意在全国各地找的,他们互相之间都不认识,
我说这些账册是我家祖上流传下来的,我闲着无聊,想查查看老祖宗们有没有算错账,这些人也都没怀疑。
除此之外,因为我艺人的身份,保密协议上的赔偿金也签得很高,那些人除非是疯了,不然不可能把这事儿在外头到处乱说。”
云旎一边把账册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到机器上扫描进电脑,一边无奈地叹息道:
“反正我给的工资高,会计嘛,好找得很。
但这扫描的事儿却是实打实的得咱们自己一页页的来。”
“已经很不错了,总比这些账册真的全都得我自己算要来得好。”
一个州就十箱啊!
而且还得在腊月之前全部核对完毕,
这工作量,现代黑心资本家看了都要落泪!
只怕那些反对新商税法的朝臣们,如今都等着看她笑话呢!
云舒一边扫描,一边懊恼:
“之前一天天的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都忘了提前把现代那简明扼要的记账方式教给这些人,
等这次结束之后再教,全都要便宜户部那个不要脸的老家伙了。”
“便不便宜的,以后不都是给你办事儿的?”
云旎失笑:
“你以后可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了。”
“那可不一定。”
云舒冷笑一声:
“那严尚书的年纪可比父皇大。”
说不定她还没上位,严尚书就先回家种田了呢?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扫描着手里好像永远也翻不完的账册,
这样的日子过了足有一个多月,终于,到了十一月底的最后一天。
云舒一大清早刚到宣政殿,都还没有站定,
平日里见她鼻子不是鼻子眼儿不是眼儿,恨不得下巴冲天,一个字儿也不跟她多说的严尚书,便破天荒的第一个出现在了云舒跟前:
“太女殿下,听闻各地商会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已经把账册送到您手上了,
不知,他们今年总共交了多少商税啊?”
“严大人这是……想跳槽来总商会任职了?”
云舒似笑非笑地转过身:
“还是说,严大人想要越俎代庖,替本宫的父皇来过问此事?”
“太女殿下如今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老臣怎敢有越俎代庖的想法?”
严尚书同样回了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只是这商税即将入归国库,老臣只有知晓个大概,才好提前让人空出位置来存放那些现银。”
“严大人之前不是天天都在嚷嚷着说国库已经让本宫给折腾空了么?”
云舒挑了下眉,直接用他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来堵他:
“都已经彻底空了,还要腾什么位置?”
“这……”
严尚书面色一僵,没想到这回旋镖一下子就扎在了自己身上。
好在宣武帝的到来及时拯救了不知该如何接话的他,
所有大臣全部默默回归到自己该站的位置上,三呼万岁之后,便正式开始早朝议事了。
云舒就优哉游哉地站在第一排,像个旁听者一样听着那些大臣们的唇枪舌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严尚书便再次站出来说了商税的事儿。
只不过他这回又换成了老生常谈的哭穷,碎碎念了一大堆国库空虚,自己这个户部尚书做得有多么艰难之后,
才又话锋一转,把矛头瞄准了云舒:
“……也不知今年的商税究竟收上来了多少,能不能尽早入归国库。
毕竟……老臣这边是真等着用钱啊陛下!”
“嗯。”
宣武帝淡淡地应了一声,偏眸看向站在自己右手边第一排的云舒:
“太女?”
“启禀父皇,三十四州全部商税账册如今已经全部核对完毕,昨日儿臣便已派人快马加鞭地给各州商会会长回信,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税银押送入京。
不出意外的话,年底之前,必能送到。”
还真让她核对完了?
一个人,一个多月便能核对完的账册,能有多少?
想必那收上来的商税,定是比农税差远了!
难怪方才都不肯告诉他数目。
怕是也觉得丢人吧!
严尚书心中冷哼一声,身子却是又朝着云舒那边拜了一下:
“不知那商税的具体数额,殿下可否提前透露一二?
若是离着补全缺口还有一段儿距离,老臣也好提前再想想别的办法。”
“缺口?”
云舒饶有兴致地侧身看向严尚书:
“不知严尚书要补上的这个缺口,又是多少?”
“那可就太多了。”
严尚书直起身子,语气凉飕飕地道:
“这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到除夕了,朝中所有官员的俸禄,军中的饷银,操办除夕宫宴所需的开销,以及一定金额的预备金,
零零总总加起来,少说也得个三千多万两吧!”
“就这?”
“?”
“什么叫就这?”
严尚书在报出三千万两这个数字之前,也想过无数种云舒的反应。
他想到了她可能会震惊,会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夸大其词,也兴许会尴尬窘迫,
却独独没想到她竟然脱口而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