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禁地,一个非常苍老的太监惊慌失措的冲入这里。
刚踏入就跪倒在地,不断向着一间密室磕头,鲜血沾染在地面上也毫不停歇。
要是皇帝在这里,就会惊讶的发现这个老太监,就是从他爷爷那一辈起就开始照顾皇子皇孙的老人。
在他小的时候,这个老太监还带他在御花园中玩耍过。
只见他面色悲凉,将外界发生的事情向着禁地内闭关的老祖诉说着。
也许是闭关的时间久了,皇室老祖的大脑一时间还没有从沉寂状态中走出来,良久都没有反应。
沉默片刻之后,里面之人终于明白过来了老太监话语中的信息,紧闭的密室石门缓缓开启,一声叹息从密室内传出。
“废物!我晋国立国数百年,竟然都被敌人打到皇宫来了!”
“这一代的皇帝就应该以死谢罪!”
下一刻,
一名身穿龙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密室内踏出。
他身躯看起来有些佝偻,一头长发不知道多少年未曾打理,就那么披散在腰间,苍老的皮肤松弛的耷拉在骨架上,有些瘆人。
老者长叹一声,脸上带着一丝悲凉。
他天资绝顶,一路上顺风顺水,年少时就以勇武强干闻名,坐上皇位之后更是打压世家,编练强军,跟异族血战,才打下了皇室的赫赫威名。
因为跟异族的战斗遭受重创,为了疗伤他才不得不退居幕后。
这才不过百年的功夫,他留下来的雄厚底蕴竟然就这么被后世的不孝子孙挥霍干净。
“万物有始有终,王朝更迭顺应天命,我大晋王朝立国五百七十余载,到而今也要走到尽头了吗?”
“罢了罢了,终究是我为之征战一生的家国!”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他靠着强横的武道修为,活到现在在历代皇帝中都算长寿,但有些事情依旧不是那么容易放下。
右手一掌拍出,一道匹练将大地劈开,瞬间露出禁地下方的空洞。
伸手一抓,从裂缝中抓出一个棺材一样的箱子。
一杆银色长戟,一件便面上沾满苔痕的银色战甲,上面布满一道道狰狞的伤痕,彰显着它曾经追随主人征战的荣耀,鳞片缝隙中还留存着多年前征战沾染的敌人血迹。
破破烂烂的披风依稀可以看出材料的珍贵,战靴底部泛着一层暗红。
“老朋友们,就让我们在最后并肩作战一次!”
皇室老祖喃喃自语的抚摸战甲和武器,树皮般布满沟壑的手掌稳健有力,面色郑重的将战甲,披风,战靴等一件件披挂好。
右手紧握银白战戟,此时白发苍苍的老者英姿勃发,战意冲霄,褴褛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老太监看着眼前这位帝王之气浓厚的皇室老祖,忍不住眼眶通红。
他伺候皇室好几代人,有些隐秘的事情连当今皇帝都没有他更加清楚。
一生将忠诚奉献给皇室,皇室也确实未曾亏待过他,皇子皇孙见到也要恭敬的问候一声。
可在他心中眼前这位跟他一样苍老的老者,永远都是他心中最为崇敬的对象。
在他还是一个小太监的时候,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圣君,是晋国战无不胜的战神,一杆长戟从南杀到北,杀得群雄胆颤,异族避退,硬生生在晋国危难之际杀出一片天来!
但如今战神已经老了,英雄迟暮不过如此。
“没想到我白沐风最后还能死在战场上,痛快!痛快啊!”
老者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战意不减当年。
每向前踏出一步,他身上的气势就会增强一份,等到走出这皇室禁地,他身上的气势已经达到了鼎盛。
“生死轮回天道循环,王朝陨灭自古难免。但想要从我白沐风手中夺过我白家的江山,那就要先问过我手中的战戟再说!”
“杀!”
白沐风鼓动气血,沉寂已久的气血如火山版喷薄而出,生命之火熊熊燃烧,困扰多年的伤势被旺盛的气血镇压,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看着白沐风身上燃烧着的血焰,老太监眼角有泪水划过。
他明白此战过后,这位晋国开国至今最强的战神就会陨落,这时他生命的光辉。
感受到这边传出的强大气息,正在调遣兵将的戚继光停下了进攻的节奏,手持双锤纵横无敌的裴元庆目光激动,神色亢奋,正准备绞杀步弘济的蒙恬顿时停了下来,眉宇间陡然出现一抹凝重之色……
一股气浪从白沐风体内散发,原本树皮一样枯朽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佝偻的脊背逐渐挺直,好似一杆刺破苍穹的长枪。
骨骼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噼啪声,宛如金铁交击。
咚!咚!咚!
心脏好似战鼓敲击,一根根大筋虬龙一般游动。
“大人出征,怎能没有侍从相随,小人愿意追随大人杀敌报国!”
老太监目光崇敬的跪倒在地,朗声高喝道。
白沐风一挥手,将跪伏在地上的老太监扶起。
“等一会儿你去将皇室最老实普通的后辈挑一个带走,我密室下方有一条通往城内民居的通道,今后你们就隐姓埋名,不要想着报仇,安心过日子吧!”
王朝倾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他从禁地走出胡,也几乎不可能改变。
听着白沐风托孤一样的话语,老太监面露悲痛,“大人!”
白沐风双瞳犹如火炬,能让心怀不轨之人惊惧胆寒,老太监却没有丝毫变化。
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萧瑟。
“无论此战是胜是负,王朝都将走到终点,但白家的血脉传承不能就这么消逝!密道内留有足够富贵一生的财物,皇室的传承就拜托给你了!”
太监泪眼破碎,嘴角颤抖,“是!老臣遵命!”
交代完后事,白沐风一步踏出,几个闪身就出现在朝堂外的广场上,面对如狼似虎的太平军,他面色丝毫都没有变化,只是瞟了一眼瑟缩在后面的一些朝臣。
“太爷爷,孙儿苦啊!”
还没等他打量太平军的将领,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他脚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