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是这么说,刘玉梅就越是放不下,我动筷吃东西,她却陷入了深思。此时不仅仅是我在偷看刘玉梅的表情,黄小跳也在琢磨她的每一个眼神,它在我的潜意识里提醒我说道:“刘玉梅想起来十五年前的事了,现在就看她会不会主动和你坦白了。”
我深知我不能太主动,一切的一切都等着她开口。
刘玉梅比我想象中的要精明一些,她假装没回忆起来,反过来试探我说道:“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您能不能给我一些提示?我的意思是……卦象上有没有什么提示?”
我装模作样的又盯着三片叶子看了看,然后皱眉假装疑惑的说道:“卦象没有表达的那么明显,给我的感觉是一个连环局,并不是一个,好像还有血光之灾。”
听到“血光之灾”几个字的瞬间,刘玉梅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全白了,自言自语道:“报应真的要来了么?”
“什么?”我抬起头看向刘玉梅问道:“你回忆起什么了么?”
刘玉梅忙否认说道:“没……没有……”她的否认是出于一种本能,但下一秒她就改口了,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和尚托梦让我找你……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否则不会无缘无故的托梦……”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又给刘玉梅反向pua说道:“你就当是一个梦吧,全都是巧合,佛家讲究的是一个缘分,你不信任我,可能就是缘分没到,我呢,就是个普通人,会起个卦,会看个事,像我这样的人很多,东北的出马弟子同样能看事、能看卦,要不你找个出马仙给你看看?”
说起“出马仙”,这刘玉梅彻底绷不住了,眼神惊恐的看着我说道:“我知道卦象上说的是什么事了,就是和出马仙有关,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要来报复我了。”
我放下筷子看着刘玉梅问道:“怎么回事?方便和我说说么?我不确定我能帮到你,但是既然赶上了,我就多问两句吧。”
刘玉梅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我,对我说道:“十五年前我给一个男人当小三,那个男人并不爱我,看上的只是我的钱,可我却付出真心了,我找了一个出马弟子帮我做了一个局,是个生死局,想要害死那个男人的老婆。那个出马仙狮子大开口,要我给他二十五万,还说这是害死人的买卖,他要承担业障的,我当时太爱那个男人了,存款不够我找亲戚借了钱凑的二十五万给了他。”
我否定刘玉梅说道:“不对,我看这个卦象上并没有说过死人的事,这里面不涉及人命。”
“您听我说啊。”刘玉梅继续说道:“那个出马仙拿了我的二十五万,并没有把事情办成,男人知道了这件事,也选择和我分手,我是特别特别生气,我去找那个出马仙想要回给他的二十五万,他却死活都不肯退钱,还说他虽然没把事情办成,但是因此受了责罚,这二十五万不够补偿他损失的修为,包括堂口的老仙都受到了责罚,非但不能退钱,还要我再给他八万八。”
我心想,慈圣寺的这个和尚十多年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这也太黑了。戏还得继续演下去,于是我问道:“你给了么?”
刘玉梅有点情绪上来的劲了,愤恨的说道:“我给他奶奶个腿,我的确是凑了好几万块钱,但我没给这个出马仙,转身我就找了另外一个懂玄学的大师,把我的遭遇告诉了大师,求大师帮我报仇。”
我装模作样的说道:“这次好像对了,卦象应该是这个意思,这个大师帮你报仇成功了。”
刘玉梅说道:“是的,大师很厉害,帮我做了一个局,那个出马弟子入局之后,他的堂口就散了,从此他就不能给人看事了。”
“这个大师是怎么做的?你还记得么?”我盯着桌面的三片叶子说道:“我看着卦象上有血呢?好像还有死去的动物。”
刘玉梅的表情有些震惊,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你都看到了?”
我继续装逼说道:“这个大师做的局好像是把什么东西泡到血里活活浸死?这……这是邪术吧?”
刘玉梅见我已经猜到这了,她便彻底放下了伪装,看着我说道:“的确是一种邪术,他要我攒三个月的经期血,然后找一只刚出壳羽毛还未长丰满的乌鸦,把经期血装在一个坛子里,又杀了一只黑狗,用黑狗血把坛子装满,最后把小乌鸦塞进坛子里面,用我的血和黑狗血活活浸死这只乌鸦,最后又在坛子里面焚烧了一道符,坛口用蜡封起来,放在了一个纸壳箱里,并且做了一个机关,只要打开纸壳箱的盖子,蜡封就会被掀开,大师说只要那个出马弟子是第一个吸到这个坛子里腐气的人,他就肯定着道了。”
我看着刘玉梅问道:“你是怎么确定,这个出马弟子一定是第一个吸到坛子里腐气的人?”
刘玉梅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花钱找了一个人,伪装成送快递的,亲自把这个坛子送到了那个出马弟子的手里,确保中间不会有任何问题,最后我成功了。在他收到那个坛子没多久,我就听别人说他已经不给任何人看卦了,要闭关修炼。其实这全都是借口,事实是他那堂口的仙家逃的逃、散的散,还有一些被扣了。”
我追问道:“被谁扣了?是帮你出主意的这个大师么?”
刘玉梅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个大师告诉我,那个出马弟子彻底废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翻身了。”
我快速问道:“这个大师是谁?现在在什么地方?你还有联系么?”
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可能是我太心急了,刘玉梅马上警觉了起来,她盯着我问道:“你打听这个大师干什么?有什么事么?”
操!这一个反问把我给问懵了,我突然很后悔,这都到最后关头了,我竟然没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