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们照常过来。
    本以为是最后一天，谁知道他们第四天又来了。
    罗小玲这么说的：“我们两个还没学好，多学几天，尽量学好。”
    “做的东西越好吃，越能够留住人，在这里学习几天，比得上在九哥那里学一个月。”
    从某种意义上说，九哥不适合教人。
    或者说，他自己都是凭借感觉来做，不知道如何转变为语言，也不知道如何掌控那个时间。
    到了一定阶段，就是靠感觉。
    火候，也是感觉，老厨师，只是看一眼，就能看出了三六九来，再尝试一口，基本上不会差的。
    东西越好吃，就能够留住客人，而不是客人吃了一次就跑了，没有下一次。
    这样做生意，迟早会倒闭。
    他们想要做长久，就要好好学习技术，而不是随便应付。
    这是罗小玲要求的，让堂弟陈如达学到技术，难得有人教他，还是无偿的那种，这样的堂哥去哪里找？
    别的地方，想要学到技术，你不给钱，人家都不肯教给你。
    而且，陌生人的话，人家都会留一手，免得你全部学走了，影响他们的生意。
    基本上，都一样，真正赚钱的行业，可没人会告诉你，都是偷偷发大财，等到赚到差不多的时候，再告诉你，割你一波韭菜。
    你亏本了，人家，却拿你当肥羊。
    多少人这样，哪怕是亲戚朋友，也都会如此。
    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多学多看，平时自己也可以研究新产品，不能一味固步自封。”
    “开发新菜品，根据客人的口味来，这一点是很有必要的。”
    “你们两个联手，轻松不少，技术呢，你们也学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就要看真正做生意了。”
    不是说你厨艺好，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厨艺和服务是并存的。
    不能因为厨艺好，而店大欺客。
    更不能坑人，一旦坑人了，这条路，你就走不下去。
    多少老字号，最后，不都这样，然后，倒闭了。
    自作自受的事情，多了去。
    “我们知道。”
    后面，又来两天，他们就不来了。
    陈恒承认了他们的厨艺，认可了他们的烧烤技术，剩下的，需要积累。
    积累够了，自然就掌控了。
    火候，不能够靠着一张嘴说出来，而是靠着无数次的试验得来的。
    这一步，不能够省略。
    后续的事情，不需要陈恒帮忙了，九哥会帮他们搞定的。
    反正都是买东西，九哥熟门熟路，那边可比陈恒熟悉多了。
    他们走后，剩下的事情都是陈恒自己做，很累。
    有人帮忙和没人帮忙，是两回事。
    “你堂弟两个人呢？”
    “他们出师了。”
    “很速度，比起你九哥快多了。”
    “是啊，他们在九哥那边学习过了，过来这边进修。”
    “哈哈哈。”
    听到了进修两个字，李哥哈哈大笑。
    学习上可以用进修两个字，想不到他们烧烤的，也能用上这两个高大上的字。
    “进修好啊，这两个字用得非常妙。”
    “李哥也可以让你的兄弟们来你这里进修。”
    李哥一听，立刻摇头。
    “算了吧，他们可不会来我这里学习，他们和你那些堂哥堂弟不一样，他们太要面子了，觉得卖生蚝丢脸，可不会做这种行当。”
    “那他们做什么？都做老板吗？”
    李哥摊开手：“谁知道呢，宁愿在家里躺着，都不愿摆摊。”
    “我们那边的人不一样，一个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嘴里说着什么赚大钱，一心只想着发财，从来不肯脚踏实地，要么就是啃老，哎。”
    说起了家里的那些人，李哥一阵头痛。
    可不想说起那些人。
    都是一些自称骄傲的人罢了。
    一点都不懂得脚踏实地，永远想着发大财，最后，被人坑了，也不觉得。
    “这么严重？”
    “比我所说的严重多了，他们想着各种鬼点子赚钱，不走正路，破坏了我们那边的名声，哎。”
    “那些人不一样，无论读没读过书，都一样。”
    “没法改变的，我呢，只想着过好自己的生活，懒得搭理他们。”
    陈恒也了解过李哥那边的事情，那边的生活确实有些艰难。
    许多陋习，那边都有。
    反正呢，很可怕。
    网络发达了，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一一冒出来。
    妖魔鬼怪，无所遁形。
    “生活是自己的。”
    “是啊。”
    “生活是我们自己的，过得好不好，自己心知肚明。”
    “哈哈。”
    两人的想法都一样。
    这也是他们为何能够聊得来的缘故。
    李哥忽然抬起头，盯着陈恒看了许久，问道：“兄弟，你真的不是富二代吗？”
    “不是。”
    陈恒无语，这种事情要他解释多少次，李哥才肯相信他。
    “没骗我？”
    “我骗你干嘛？”
    李哥不太相信：“总觉得兄弟你很有钱，不像是穷人。”
    “为何这么说？”
    “感觉。”
    “额？”
    陈恒自嘲道：“可能是我读书过多的缘故吧。”
    李哥下意识问：“你什么学历？”
    “本科。”
    “大学生？”
    “对。”
    李哥眨眼，震惊了一会儿，再看陈恒，嘴里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陈恒被他的眼神看得痒痒的，说道：“李哥，你想笑就笑，不用憋着。”
    “没有，我可没有想要笑你的意思，兄弟，怪不得我总觉得不一样，原来你是大学生，怪不得了。”
    陈恒白了他一眼。
    “想不到你一个大学生竟然会来摆摊，啧啧。”
    “大学生也是人。”
    “不，不一样的，我们村里的大学生，那可不会做这种事情。”
    “额？”陈恒下意识问：“他们做什么？”
    “啃老。”
    “……”
    美其名曰，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李哥你什么学历？”
    “我啊？”李哥指着自己，一脸骄傲道：“初中没毕业。”
    我骄傲了吗？
    “？？？”
    “李哥，当年的你不会也是扛把子吧？”
    “咳咳，不才，在下铜锣湾扛把子。”
    “李哥，请受我一拜。”
    “免了，兄弟，以后，你就是我罩着的。”
    玩笑到此为止，看来李哥没少被电影所影响。
    当年赫赫有名的铜锣湾扛把子，最后，卖生蚝，戏剧性十足。
    说不定可以写成一本书，让所有人看到李哥辉煌的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