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进入矿场
作者:未宴   逃荒路杳杳最新章节     
    程雅辞别赵秃子回到家里,程雨又抱着程雅哭了一阵,姐姐不在身边他没有安全感。
    晚上赵悦炖了骨头汤,红烧肉,还炒了两个青菜,四人吃的肚子圆圆,坐在石榴树下聊天,程雅把她要离家的事说了。
    赵悦赵兰虽然担心可也知道程雅必须得走这趟,只默默的帮她准备东西。
    程雨依然很不舍,可也知道姐姐必须得去,自己不能拖姐姐后腿,含着泪咬着牙答应了。
    程雅嘱咐赵悦赵兰,平时无事少出门,若有事就去寻赵秃子,自己已经拜托他了。又把衣袖里剩的那一百一十两银票交给赵兰,嘱咐她照顾好家里,若是程雨的药没了记得去药店照方抓药。
    第二日一早程雅出了长平镇,走小路到达老虎坡。
    老虎坡是个矮坡,因为有人曾在此见过老虎故而的名。
    此时,老虎坡上老庞和老高已经在等她了,旁边的树林里拴着三匹马,每人一匹,程雅翻身上马,扯住缰绳,猛夹马腹,鞭子一挥,马儿绝尘而去。
    到了傍晚便来到了永春县外二十里的上河村,上河村是个小村落,零零散散的住着十几户人家。
    跟着老庞进了村西头一户小院,院子里住着一对老夫妻,老夫妻显然对老庞很熟悉。老丈接过缰绳把马拴好,老婆婆领着三人往屋里走。
    程雅打量了一圈院子,这里很显然是老庞他们的一个据点。
    墙外路过的一个老汉说:“老常呀,你侄子又来看你了,你可真是好福气!”
    “哈哈,托你的福,我侄子给我带酒了,过两天来喝一盅!”拴马的老丈回道。
    “好来”,路过的老汉扛着锄头走了。
    进到屋里,老庞同程雅介绍,“这是常叔常婶儿。”
    程雅喊了声“常叔常婶儿”便不再作声。老庞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以程雅的年龄喊爷爷奶奶才合适,可是喊都已经喊了,就这么着吧。
    常婶儿给大家准备了晚饭,用过晚饭后几人早早歇下。
    三更过后,有一个流民打扮的小子走出了上河村,来到永春县外,混在一堆流民里睡得深沉。
    今日是个双日子,日出之时,城门大开,衙役站在门口检查出入城的人。如今流民进城已经不交入城费了,都可以入,只还是允许待三天,三天后不走的逐出。
    进城之后,很多人被大街上传来的食物香气控制了大脑,很快,包子铺前,站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子,老板叹息一声从案板下摸出个包子塞到他手里,“蒸坏了的,拿着吃吧。”
    小子接过包子,把包子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在心里说了句“对不住了”。另一只黑漆漆的手伸到打开的蒸笼里抓了俩包子就跑。
    老板擀面杖一敲,大喊一声,“臭小子,敢抢我包子!”
    老板拿着擀面杖在后面追,巡街的衙役听到动静手里提着棍子撵上来。那小子肚子饿力气小,没跑多远就被抓到了。
    被抓到时嘴里还塞着半个包子,嘴鼓的像葫芦。还呜呜叫着,手里的包子也不撒,还是衙役硬掰下来的。
    衙役气的在那小子身上敲了两棍子,疼的他身子缩成一团。才提起他带回了大牢。
    混在街口人群中的老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要不是提前知道这是程姑娘,打死他也想不到啊!
    这是程雅和刘先生商量好的,矿山抓人主要抓的也是稍微大一点儿的男子,程雅实在太过瘦小,只有先想办法混入牢房再顺势被带走。
    今日的牢房还有些空空荡荡,毕竟明天才开始抓人。程雅的牢房里只有一个跟她一样被抓进来的偷儿。
    那偷儿是看她偷了包子,老板拿着擀面杖去撵他无人看摊,这小子瞅准机会往布袋里倒了一笼包子,被包子铺老板的邻居抓到的。
    哎,如此一来倒是连累包子铺老板了,那可是个好人,以后再补偿他吧。
    程雅懒得搭理这个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家伙儿,裹了裹衣服靠着墙睡去。
    第二天早上牢房开始陆陆续续进人,到了下午的时候几个牢房已经人满一半了。很多人嘴里喊着“冤枉”,看着继续进人的牢房,等着县衙遣返他们回乡。
    在程雅进来的第三日一大清早,衙役给每人发了个黑面饼子,便开始打发着上路。
    遣返回乡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沿着官道一路前行,衙役在旁边温和的说着走路小心、注意脚下的话,来往路人对永春县赞不绝口。
    太阳落下之后便被赶上了一条小道。衙役也再不复之前的温和,嘴里骂骂咧咧,手里鞭子抽的劈啪作响。
    一直走到月上中天他们才被允许休息。此时众人明白过来这些衙役绝不是送他们回乡的,开始闹闹哄哄。
    衙役对此很有经验,甩着鞭子大声喊着:“不想去的现在可以站出来,老子立马送你上路。别不知好歹,到了地方有吃有喝有活干,还有工钱拿,人在哪儿活不是活啊!”
    这些人来自四面八方,人心不齐,很快便老实的躲在一旁不敢言语。
    夜里就着路边的草丛睡了一觉,天蒙蒙亮就被叫起来赶路,到夜半才歇。一天只发两个饼子,个个走的双腿发虚,站都站不稳。
    一连走了八天,才堪堪来到矿山外围。矿山的看守过来交接,拿着单子点数人头。
    待念到“程小四”的时候程雅站了出来,看守一看这瘦小的样子皱了眉头,嘴里抱怨着,“这咋还有个这么小的崽子,这永春县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这是让我们给他养孩子呢!”
    旁边一个看守拍了拍他,“行了,这点小事儿不至于生气,不就小了点吗!正好,厨房那老马不是老念叨太累了,人不够使的吗,就把这个给他吧!”
    “成吧!”看守摆着手继续往下念。
    在看守的驱赶下,众人又翻过了一座山,穿过程雅上次走过的山洞,才来到守卫森严的山谷。
    在又一次查验身份后被带入了另一个山洞,山洞幽长狭窄,走了约有一刻钟多,矿场便出现在大家眼前。
    虽然一路上大家都有猜测,怕不是什么好去处,可是看到矿场时很多人都绝望了。
    以前就听说过,犯了大错的人被送到矿场就等于判了死刑。可他们什么都没做啊!有人转身就想跑,守卫拔出刀一刀捅到心口窝上,眨眼间便没了气息。殷红的血刺激着众人的感官,无人敢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