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山脑袋懵懵的从一群混乱中收拾好自己,走到院子里,被冷风一吹,他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被涮了,明明是给别人挖的坑,却把自己人都装了进去,他头疼的厉害,思量着该如何对各家交代今天的事。
小厮大昌看着面色寡白的吴安山道:“公子,我刚才去大门口问了,他们都没见到那程姑娘离去,庄子里也没有人影,只怕那个程姑娘也是个会功夫的,我们都被涮了!”
气的头昏脑涨的吴安山抬脚踢了大昌一脚,叉腰道:“我又不傻,能不知道是被涮了吗,可恶,真是可恶,一辈子打鹰,没想到今儿却被鹰啄了眼,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看着面色不安的大昌,吴安山怒道:“你不是去请车老四兄弟了吗,怎么样,他们肯下山吗?”
大昌一脸为难的道,“他们倒是下山了,可那车老四狮子大开口,说小人带去的那些银子,至少再加两倍,要不然不接这活。”
吴安山捏着太阳穴转圈,他当时给了大昌一千两银子,想着才过了冬,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土匪的日子也不好过,车老四见到银子肯定愿意,没想到竟然漫天要价。
吴安山正游移不定的时候,飞云山庄外跑来一匹马,马上下来一个小厮,揪住看门人的衣领大声问道,“公子人在哪里?”
整个山庄都知道吴安山的安排,看门人往里一指,“公子在客院。”
小厮拔腿就往院子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公子,不好了,公子!”
本就一脑袋官司的吴安山听着小厮喊他不好了,冲着向他奔来的小厮就是一记窝心脚,小厮“嗷”的一声滚出几步远,又爬回到吴安山的脚边,咳嗽几声喊道:“公子,咳咳,不好了,咳咳,大公子回来了!”
吴安山仿佛当头一棒,他懵了一瞬,才明白过来,这声大公子喊的不是他。
不可置信的揪住小厮的衣领诘问道:“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小厮抬头看着吴安山惨白的脸色,通红的眼珠,扭曲的面孔,吓得浑身发抖,“是是大公子,回来了!”
吴安山一把推开小厮,猛踢几脚,“失心疯了吧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公子才是大公子!”
踢打了小厮,吴安山窝在心底的气倒是散了几分,抹了把头上的虚汗,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大昌本就紧跟在吴安山身边,见状赶紧扶住他道:“公子,你没事吧?”
看吴安山摇了摇头,大昌接着道:“公子,现在怎么办,车老四那边还做不做?”
吴安山倒是没把所谓的大公子放在这眼里,以他这么多年的经营,吴家早就是他的了,大公子回来更好,他也好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想通了的吴安山把心一横,“拿银子给车老四,今天这个亏我不能白吃,管他天王老子,到了云阳这个地盘上,她也休想翻出天去。”
大昌答应一声,跑着去办事了。
旁边的小厮上前小心道:“公子,董县令还在前院等着呢,您看?”
“他怎么来了?”吴安山没想到董浩然竟然也来凑热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自己给他下的帖子,本意是让他来当个见证人的,这下可好了,竟让他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样。
此时吴安山没有心思应付董浩然,对小厮道:“去给董县令好好说说,就说今天本公子身体不适,请他先回去吧!”
在前院坐着发了半天呆的董浩然听到小厮的传话,心底更觉气闷,一个商户之子,竟然也不将他这个进士出身的县令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恨。
只是他现在有求于人,这口气只能咽下,他掏出一个五两的银锭子递到小厮手里,“还请再通传吴大公子一声,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小厮摸着银锭子心底犹豫,大公子这会儿气儿不顺他是知道的,可这五两银子可比他一年的月钱还多,况且看董县令的脸色,也确实像有事的样子,要是耽误了大公子的事,还失了到手的银子,那就亏大了,小厮一狠心,说了声“大人稍等”,揣起银子往外跑去。
吴安山听说董浩然有事找他,想着他到底是本地的父母官,面子总是要给他几分的,便又拿过镜子检查了下衣着往前院走去。
董浩然如坐针毡,坐也坐不住,屋子里也待不住,在院子里来回走着,不时往门口看去,额上冷汗淋淋。
他连程雅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唯恐她已经离了云阳地界,自己不好行事。
吴安山一到门口,董浩然就赶紧迎上去道:“吴大公子,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吴大公子打算如何处置今天的事?可有需要本官帮忙的地方?”
吴安山看着董浩然着急忙慌的的样子,心底好笑,明明是他自己着急,还做出这么一副为人着想的样子,这些读书人,真是虚伪至极。
尽管心里对董浩然万分鄙夷,面上还是应付道,“不过是一时有些忙乱罢了,倒是叫董大人见笑了,大人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大人尽管放心回去,不用记挂在心。”
听吴安山这么说,便知道他都已经安排好了,遂也得放下心来,“那便不打扰吴大公子处理事情了,若有结果,还请大公子告知我一声,我也好放心。”
“那是自然,大人放心,若有结果,定当先通知大人。”
送走董浩然,吴安山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声,“什么东西,想借刀杀人还说的冠冕堂皇!”
吴安山从前院出来,便被一众下人围堵,这些下人都是昨晚在客院的主子的下人,自家主子出了这种荒唐事,他们做下人的唯恐性命不保,都跑来找主家要个说法。
此时的吴安山哪有心思应付这些下人,反正都是依附他们吴家的人,量他们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不过是多打发点银子就是了。
这些吴安山并不放在心上,他最担心的是跑了的程雅,另外,想起据说刚刚回府的那个大哥,他总觉的心里有些没底,有点发慌,让下人备了马车便回了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