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时候杨慧也在,有她作伴,倒也不会感到无聊。八月看似还有一个多月,实际上人一旦忙起来,日子转眼就到了。
八月初七,沈朗跟江晚乘坐马车赶往汝南府,当晚抵达地方跟沈长栋、杨慧、沈长浩汇合。
“爹、娘。”
“二叔,二婶。”
沈长浩是跟府学的人一起来的,但沈长栋提前跟他联系过,邀他一起同住。
一开始沈长浩本不想打扰他的,可他们住的地方实在太嘈杂,他就搬了过来。
杨慧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厨娘,一应照顾他们的膳食,来到汝南府备考的日子,倒也不难熬。
“你们都准备好了?”
沈朗跟江晚来汝南府一趟,不像是来参加乡试的,反倒是想出来游玩的。
跟沈长栋、沈长浩嘘寒问暖两句,他就问起了他们俩准备考试的情况。
“爹,我们来都来了,肯定一切都准备妥当。只不过考不考得过,还得看临场发挥。后日就要进场,这节骨眼上,考试的事,你还是不要问了。”
这趟来汝南府参加考试,沈长栋带着杨慧一起来的,临走前被郭荣先逮着做了半年的文章。
临走前,他那一向从不夸赞他的先生,说他要是照常发挥的话,取个举人肯定没问题。
但问题是,他现在紧张的不得了,所以听不得谁提考试的事。
“行,不问就不问。”
被自家儿子嫌弃了,沈朗也是无奈,他身为父亲本来就是想关心一下,谁知道竟关心错了。
好在他是个开明的父亲,摇头笑笑,遂转移了话题。
“明日我跟你娘要去城里逛逛,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今日进城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为了赶过来,马车一路没停。
城内的风景,他们只沿途看了个大概,打算明日空出来,好生在城里转一转。
“明日我打算在家里好生歇息,就不出去了。”
后日就要考试,明日还要出去玩,能做出这事只有没把乡试当回事的沈朗能干出来了。
沈长栋听他这么说,直咂舌,一旁的沈长浩也没好到哪里去,“二叔,我明日还有功课要做。”
沈长栋虽然住在这里,但课业却是跟着府学的同窗一起的,明日先生依旧会给他们布置功课,顺便讲解一下考试的注意事项。
“爹,明日我跟你们一起,正好我来府城这么久,还没怎么出过门呢。”
杨慧早一个月前就跟着沈长栋一起来了,只是她是来陪读,不是来游玩的,于是就歇了出去逛的心思,除了去附近买菜,她连附近的大街都没有去过。
“嗯。”
沈朗跟江晚说要出去逛,隔日磨蹭到辰时才出门,乘坐马车去汝南府最热闹的开元街逛了逛。
汝南府离他们府城并不算远,虽说汝南府更大一些,更富裕一些,但风土人情跟他们府城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卖的商品也差不多。
三人出去逛了一圈儿,长长见识,等到快晌午的时候,带着买的东西回了他们租住的小院。
“真没意思。”
外头天热,出去逛了一圈儿,江晚浑身是汗,关键是出去一趟逛的有些无聊。
一回去,她就瘫坐在椅子上。
“娘,听说城东有座庙挺灵验的,等有空,咱们一起去庙里逛逛。”
今天他们逛的地方只是汝南府最繁华的街道,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欣赏美景,自然要去着名的景点。
这座城也算是他们这一带有名的历史名城,更有不少有名的地方,沈长栋他们要考九日,她跟江晚有的时间把整座城给好好逛一遍。
“行。”
……
上午出门,下午一家人就在院里歇着,检查一遍要带的东西,江晚又一人给他们塞了三颗药丸。
乡试考九日。
每三日一场,当天下午考完能出来一晚,次日一早再接着进场。
初九开考,十七结束。
一般情况下,九月初出成绩,到时候成绩会传到各个府城、县城。
所以考完,他们十八就往回走。
次日,天还黑着,小院儿的灯就早早亮起,沈朗、沈长栋、沈长浩穿好衣物,把他们要带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
简单吃过早饭,江晚跟杨慧一起把他们送到贡院门口,等他们入了院,她们俩才离开。
由于起得早,回去的时候,江晚让杨慧又补了一觉,等她醒了,婆媳俩才出门溜达。
来到城隍庙,这里风景确实不错,而从不信鬼神的江晚,看到庙里香火鼎盛,也添了香油钱,烧了香,好生跪在城隍前许了愿。
两人慢悠悠的,一连逛了两日,等到第三日,她们就没在出门。
一早备了食材,煮了清汤小粥,烧好热水,等到半下午的时候就去贡院门口等着。
乡试是可以提前交卷的,十人一组,两人刚去的时候,正好第一拨人从里面走出来。
出来的学子们,一个个蓬头垢面,脚步虚浮,甚至有的一出门就晕倒在门口。
幸好,这学子家世不错,有家里小厮过来接他,瞧他晕倒,赶紧把人背起送上了马车。
“娘。”
“慧慧。”
……
“我还以为你爹会是第一拨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你。”
考前,沈朗一点考试的态度都没有,江晚想着,他必然早早胡乱写完就出来。
可没想到第一拨出来竟是沈长栋。
乡试考九日,但其实最关键的就是头三日,只要你头三日的文章写得好,基本上排名就定下了,而后六日的文章,只要你不出错,对排名的影响不会很大。
“这回考的题,跟先生给我出的大致差不多,有一道题,我还写过,所以做的就快了些。”
郭荣先好歹是国子监司业,在国子监那么久,要是没点能力,早就被罢免了。
再加上他在官场多年,识得今年乡试的主考官,所以这一场几千个学子,唯独沈长栋在其中受了大益。
“那瞧你这样子,应该能取中了?”
听沈长栋这么说,江晚倒不觉得他是得意忘形,反而庆幸他拜了一位好先生,让他少走不少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