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知府孟晖嫡次子孟兆元做小妾!”
沈长姝跟李氏这趟回来的格外招摇,没多久有关沈长姝的事情就传到了沈长乐这里。
关于此事,她千思万想,但实在没能想到沈长姝出门一趟竟然嫁了人。
还是做妾!
“真是自甘下贱。”
沈长乐早就不是一两年前的沈长乐,唯唯诺诺,现在的她性格爽朗,自信大方,如今得知沈长姝自荐枕席做了人家的小妾,沈长姝在她心里头的印象又瞬间大打折扣。
“好歹也是四品知府嫡次子的妾,多少还是有点地位的。”
四品知府,有些读书人汲汲营营一辈子,也够呛能做到这个位置。
沈长姝能嫁到知府家中做妾,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她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毕竟只要有权有钱,做妾算什么。
“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哪怕四品知府嫡次子的妾又如何。今年长浩堂哥考中了举人,若是来年中了进士,肯定能寻门好亲事,去人家家里做正妻,如今她放着正妻不做,却登门给人家做妾,不知道该说她攀附富贵,还是该说她蠢不可及。”
“你说的这两者,她都有。”沈长姝一心想攀附权贵,又实在愚蠢至极,“不过你现在应该想想,她为什么会迫不及待地这么做。”
为什么……
忽闻江晚开口,沈长乐瞬间愣怔在原地,轻蹙眉头,一时没想明白。
而就在这时,彭雪走了进来,禀报道:“夫人,姑娘,李桂花跟沈长姝来了。”
知道江晚不喜她们二人,彭雪也没有客气,直接连名带姓的称呼她们俩。
“你去跟她们说,要是她们过来是拜见我们,那她们的心意,我心领了。要是她们过来是耀武扬威,炫耀的,你就说我们实在看不上她们带来的东西。”
以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沈长姝记恨他们也正常,毕竟她的心眼儿一直都很小。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沈长姝为了想把他们踩到脚底下,竟然甘为人妾。
不过可惜了,饶是她嫁进知府府中给人家做妾,一个小小的知府,江晚都没有放在眼里,更不要说知府嫡次子的一个妾。
懒得理会她们,江晚就吩咐彭雪去打发她们。
而彭雪做事一向听从命令,一出来就把江晚说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她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姝儿现在可是知府家的娘子,她竟然敢不敬着!”
李氏前段时间去了府城,这么久不回来,为的就是沈长姝的地位能在孟家稳固。
由于沈长姝颇受孟兆元宠爱,李氏跟着沾了光,饶是在知府里也被人敬着。
如今回到下河村,她亲自跟沈长姝一起带着礼物前来登门,谁知道竟被拒之门外。
简直岂有此理!
张翠香这个贱妇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娘,你先退后。”
李氏跋扈,破口就大骂起来,这让沈长姝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孟家的仆从。
孟兆元之所以喜欢她,不仅仅只喜欢她的美貌,还有她的温婉动人,要是谁回去说一嘴她们娘俩儿今日跟泼妇一般在别人门口撒泼,那她的印象就会在孟兆元心里头大打折扣,以前所做的努力一切也白费了。
于是沈长姝上前拦住李氏,目光幽幽地落在彭雪的脸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彭嬷嬷,这趟过来,我是诚心诚意的。为此,还专门给长乐妹妹挑了一些绸缎跟首饰。”
沈长姝面对着孟家的仆从,脸上表情淡淡,但从说话的语气中能让人听出她的谦卑。
见状,彭雪扯了扯嘴角,朝沈长姝温柔地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眼神格外犀利。
而这样的表情,她只保持片刻,却吓得沈长姝心跳如鼓,竟不敢再跟她对视。
“长姝娘子,你还是请回吧。以前咱们两家就没什么来往,如今也不必如此。”
在她跟前演戏,彭雪觉得她还太嫩了,以前她什么样的人物没见到过。
沈长姝这演技实在拙劣。
“以前是我不好,跟长乐妹妹产生了一些龃龉,可如今随着年岁渐长,我已经意识到我的错误,今日我特地登门把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解释清楚,难道这也不行吗?”
沈长姝选择孟兆元,为的不就是把沈家二房的人全都踩到脚下,尤其是沈长乐。
可如今,谁知道她连人都见不到,一时间,沈长姝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是保持着体面。没有跟以前那般撒泼,而是嘤嘤地抽泣起来,摆出低姿态,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是沈家二房的嬷嬷?”
沈长姝这般,为的就是让跟在她身后的人帮她出头,没想到这一招,果然有用。
“我是沈家的管事,你又是何人?”
见一个比她要年长十来岁的妇人上前问话,彭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由得又瞥向沈长姝。
这妮子去了一趟府城,倒是学了不少手段。
知府衙门在他们普通老百姓跟前算是极顶贵的豪门,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
所以哪怕是知府出来的下人仆从都觉得自己比普通的老百姓要高人一等,眼前的嬷嬷就是,看向彭雪时,微微仰起她平日里难得仰起的头,眼神里尽是高高在上。
不过彭雪依旧没将她放在眼里,淡淡回了句。
“我以前是服侍我家二爷的嬷嬷,如今被指来伺候沈娘子。我们娘子如今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沈家二爷跟沈家夫人到底是什么金贵的身份,竟还不赶紧出来迎接。”
何嬷嬷在孟家多年,出门在外行走的时候,谁敢不给她面子。更何况,今日叫门的还是他们家新纳的娘子,这些刁民实在可恶,仗着自己有点小钱,竟这般不把他们孟家放在眼里。
“我们家夫人是普通老百姓,不过我们家老爷倒是今年新取的举人。所以你一个从知府衙门出来的贱奴,有何脸面让他们出来迎接,更不要说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妾室,这是说好听了,要是说白了,不过也是一个奴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