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来到这里就被人盯上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来到县城这几日,我一直在衙门处理这些年积压的案子,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事务安排。”
沈长栋是新官上任,一到任上要忙的事情有很多,衙门里的事务对他来说都很陌生,他需要慢慢去学。
一开始,他本想着每天大半时间待在衙门学习,然后抽出少许时间到县城附近转转,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跟民生,可头一次出门的时候,他身边的护卫就察觉到他们被人跟踪了。
初来乍到,沈长栋对整个陇西县城一无所知,于是就在城里逛了一圈就折返了回去。
沈长栋不想被跟踪,只能暂且在衙门里待着,想着把衙门里积攒的事务处理完再说,然后江晚一行人就到了。
“如今我跟你爹来了,你尽管大展拳脚地去做,发生什么事,有我们俩给你兜着。”
沈长栋这般处境,江晚也预料到了,他新官上任,上头的那些人肯定会起一些小心思。
“这样吧,你要是想出门,就让你爹打扮成衙役跟着。”
“好。”
沈长栋确实想出门,但现在对于他而言,先把衙门的事务处理完才是正事。
先前,他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衙门里积攒了太多太多的案子。
他是有心想要把这些旧案按照案情的难易,从易到难一件件地解决掉,但衙门里的那些人对他这个新官,阳奉阴违,压根儿就不听他指挥。
攘外必先安内,要是整个衙门都不听他指挥,那他这个县令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沈长栋越想越觉得这个县令不好做,手里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夹着菜。
瞧他这般,江晚跟杨慧怎能看不出来他的为难之处,但她们对衙门的情况并不了解,并没有开口劝慰。
吃过午饭,沈长栋还剩下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以往他会去衙门办差事,今日他则跟杨慧一起回了主院,夫妻俩有大半年没见,自然有许多的悄悄话要说。
日头毒辣,江晚窝在梨花院休息,床榻上,沈长乐睡得正香。
“五娘子看样子是真的累了。”
屋里搬了冰进来后,凉快了许多,而且这冰融化的比他们想象得要慢得多。
一个多时辰,才化了一成左右,照这样的速度,一天一盆冰就够用了。
“这一路赶的虽然不急,但天热,路又不好走,她能坚持下来,已经够不容易了。”
江晚听彭雪开口,轻柔的目光在沈长乐身上扫视一圈,然后招呼着她落座。
见状,彭雪也没客气,轻手轻脚的在江晚对面的椅子上落了座,随即把手里江晚让她寻来的地图铺开。
“这西北可真大啊!”
彭雪寻来的地图是西北局域的,没来西北的时候,江晚就知道西北地缘广袤,如今来到西北,她这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陇西县城隶属凉州城,而凉州城离他们这里竟有八百多里地。凉州城再往西就是嘉峪关跟敦煌,距离就更远了。
“原来这里还不是最偏僻的地方。”
把地图简单浏览一遍,江晚再次感慨道。这里跟其它地区相比,真的不算偏了。
“等这边安稳下来,咱们就出去到附近好好玩玩。”
地方大有地方大的好处,这边的风景数不胜数,往北是宁夏平原,河套跟黄土高原的交界,往西是有名的嘉峪关、敦煌、青海跟藏区,往南翻过崇山峻岭便是川蜀。
“嗯。”
彭雪也是头回来西北,难得来一趟,她自然也想出去走走看看。
不过要想出院门,她得好好练练她的骑术了,免得到时候江晚有心带她,她却拖人后腿。
在梨花院无聊地打发着时间,等到沈长乐睡醒,已经是半下午。
外面的日头不再那么炙热,江晚让沈长乐洗了把脸,喊上杨慧一起出了门。
陇西县面积虽然大,但卖的东西品类却没有他们老家丰富,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一行人就失去了兴致,然后找了家卖小吃的铺子坐了下来。
这家铺子卖的都是当地的小吃,江晚要了几碗甜胚子,由于冰镇过,口感极好,且消暑解凉。
“几位客官是刚来我们陇西县?”
碗里的甜胚子吃了大半,众人吃的就慢了些,不为别的,只是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歇歇脚。
而这时,店家老板突然走过来,跟他们打起了招呼,问道。
“嗯,今日上午到的。”
店家年过六旬,个头不高,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但衣着得体,笑容慈祥。
江晚抬眸看向他,淡淡地回了句。
“怪不得呢。”一听江晚这么说,店家老板脸上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你们刚来,或许不知道……”
店家老板说着话,扭头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张望一番,然后往前凑近了,压低了声音。
“我们县城外的皋兰镇驻扎着西北军两万士兵,为首的将军姓霍,他有个侄子颇为好色,到处掳掠年轻貌美的女子,小老儿看你们还是不要在外面到处乱跑的好。”
……
关于这件事,江晚正想着有时间去查一查,没想到她还没行动,此事就传入了她的耳中。
西北军?
好色?
店家老板说的这些差不多跟他们早上在外面遇到的那一队人马对上了。
“多谢老伯,我们吃完这些就回去。”
听闻店家老板说的这些,杨慧跟沈长乐的视线也朝着江晚扫来。
江晚瞥了她们俩一眼,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客气地跟店家老板道了谢。
吃完甜胚子,江晚付了钱,一行人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了趟附近的菜市场。
在菜市场里逛了逛,买了一些菜,他们才回府上。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沈朗已经回来了。
“事情都解决了?”
“嗯,现场清理干净,尸体全部烧了,那些马也全都放走了。”
以沈朗的能力,处理这些事情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那些人的尸体跟衣物,他倒上汽油,直到烧干净,掩埋上厚厚一层的黄土,他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