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着,琼华突然进门。沈长婉抬起头望向她,满眼疑惑地看向她。
一般这个时候,她在房里算账,外面的人是不会打扰她的。
“外面来了个叫花子,说是姓……朱。”
琼华现在是府里的管家,若是有人找上门,熟人的话,门房直接就过来禀报了。
而外面来的人自称是沈梨的爹,门房拿不定主意就找到了她,她犹豫一番才过来禀报。
“打发了。”
经年没有听到这个姓,沈长婉顿时愣住了,意识到来人是谁时,她浑身血液沸腾,但片刻后,她就彻底冷静了下来。
都和离了那么久,那人已不算得什么。
“要是他不肯走,就多找几个人,不管他是为何而来,都不必客气。”
“是。”
沈长婉一番话表述的已经很明确,她跟外面那姓朱的男人没有半分牵扯。
而有了她这句话,那事情就好办了,就算是那男人闹起来,护院们也会堵上他的嘴。
“我是孩子的爹,我是来见孩子的!你们谁敢动我!”
朱衡这个时候找来,就是因为吃过晚饭,家家户户都在家。他本想着把事情闹开,把村子里的人都吸引过来,步步紧逼沈长婉,结果他在外头等了那么久,竟然连人都没见到。
顿时,他有些窝火,在沈家门口继续闹了起来。
“瞧你这话说的,孩子早不看晚不看,偏偏这个时候过来看。再说,当初和离的时候,白纸黑字,小娘子是跟着我们二娘子的,你莫要胡搅蛮缠。”
关于沈长婉跟朱家的事情,琼华虽然没有参与,但她跟着沈长婉这么久,又成天在村子里游走,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面对着眼前这个抛妻弃女的男人,没有半分好感。
而他沦落成如今模样,也是罪有应得,报应罢了。
“来人,封住他的嘴,把他拉出村外,不必对他太过客气。还有,派人盯紧了,不要再让他进村子里。要是他硬闯,就打断他两条腿。”
琼华不愿跟朱衡废话,直接让人动手,那些护院正愁着没地方施展功夫,等听到琼华一声令下,他们齐齐上去擒住了朱衡,把他给拖走了。
“你怎么来了?沈梨呢?”
这边琼华刚走,屋里又迎来一人,瞧是孟兆衍独自一人,沈长婉收回往他身后望的视线,淡淡问了一句。
“梨儿睡了。我……”在沈家住的时间久了,这个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会传到孟兆衍的耳中,得知门口来了一个人,他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但知道来的是谁后,他就赶紧寻了过来,“听说外面来了个叫花子?”
“嗯,他想要空手套白狼,我已经让人把他给打发了。”
说实话,朱衡突然找来,沈长婉很是意外,但细细想想他找来的目的,无非是想借沈梨打亲情牌,然后从她手里要银子。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要银子,怎么不去找他家里人去要!
“他毕竟是梨儿的父亲。”
见沈长婉提及朱衡,一点都不为所动,孟兆衍愣了愣,继续‘劝’道。
“他不配。”
要是他配,当初沈长婉也不会给沈梨更改姓名。
“行了,你若是无事就回去吧,不必担心我。”
孟兆衍突然找来提及此事,沈长婉知道,他是在关心她,但真没必要。
朱衡对于她而言,无关紧要,哪怕他死了,如今也拨动不了她半根心弦。
“好,那你也别忙太晚,早些休息。”
难为她还是知道他是在关心她,如此就够了,孟兆衍微微颔首,瞥了她一眼,不敢再多留在这里,惹她厌烦。
“大公子。”
侍书把沈梨送回房间后,见嬷嬷跟丫鬟都守着,他就在院中等着。
见孟兆衍回来,他赶紧迎了上去。
“去查一查朱衡背后是谁在捣鬼。”
前段时间,沈长婉去县城的时候,曾碰到过朱衡,要是朱衡闹事早该闹了,也不会突然找上门。
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
“会不会是沈姨娘?”
在府城的沈长姝跟二房的关系交恶,她在背后捣鬼的可能性极大。
“也不无这个可能,各方面,你都派人去查一查。”
沈长姝确实跟二房交恶,但这些年她那边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但既然有这个可能,那就不能排除。
“是。”
侍书得到吩咐,没有跟初来时那般念叨,毕竟公子的腿,要是没有遇到沈家人,根本无法痊愈。
打心底,侍书是感激沈家的,甚至为了沈家,他可以赴汤蹈火。
孟兆衍这些年虽然残疾,但手底下却培养了不少能手,短短三日时间,朱衡跑来下河村的缘由就调查的一清二楚。
“只是这样?”
“确实是这样。那姓朱的,一直被城里乞丐欺负,约莫是被欺负的狠了,他就搬出他跟二娘子以前的事迹。他那么说,那群欺负他的乞丐自然不信,他就是为了赌那么一口气才跑过来的。”
“哼!”
孟兆衍倚在榻上听闻侍书带回来的消息,忍不住眯起眼睛,冷哼一声。
“他回来怕不只是赌气,估计是真的想从沈二娘子这里得些好处。”
要真是赌气,他稍稍做做样子就成,没必要跑到沈家门口捣乱。
“你去知会知会那群乞丐,日后好好招待这姓朱的。”
关于沈长婉和离的事情,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由于朱衡跑回来这一趟,村子里还是起了一些风言风语,所以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轻易了了。
得给朱衡一些教训才是!
“这样的事情,哪里需要去知会他们。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说,那姓朱的,没有一天不挨打的。不仅要挨打,还要……”
“还要什么?”
见侍书说到这里欲言又止,孟兆衍轻蹙起眉头,追问道,他倒是好奇得很,那些乞丐是怎么折磨他的。
“那些乞丐大多都是好吃懒做的流民,身边也没个女人,所以现在那姓朱的,每天都要在晚上伺候他们。”
这样的事情,侍书本不好意思在孟兆衍跟前说,但他既然追问,侍书犹豫一番,还是道出实情。
那姓朱的,他见过,长得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