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陈的还真是无法无天,短短一日多的路程,他竟然布置了三次刺杀,此番要不是有姑父跟着,我们一行人怕是都要交代在路上了。”
回到刺史府,贾世民等罪犯被府里的人接走,张驰、沈朗跟着张德望进了正堂。
一进正堂,张驰水都没喝,当着张德望的面,斥责起陈晁。张驰在马背上长大,刀光剑影见多了,也习以为常,但想起在途中那铺天盖地的箭矢像暴雨似的朝着他们射来,当时他没有别的想法,只剩下绝望。
幸好沈朗武功强的深不可测,面对着密密麻麻的箭矢,面不改色,袖袍一挥,将百支的箭雨给击落在地。
可此刻想想,张驰依旧脊背发凉。
“陈家手握兵权,在整个西北这般行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鲍恒之已经下狱,但愿能从他嘴里能吐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张驰稳重,张德望从没见过他因为一件事,恼成这般模样。听他说的这些,张德望也是一阵后怕。
倘若真的没有沈朗跟着,或许……
一时间,张德望再次无比庆幸他找到了失散二十多年的妹妹一家。
“云开,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鲍恒之,张德望还是了解的,他犯的罪肯定比贾世民要多得多,但他的嘴肯定要比贾世民的硬百倍。
毕竟他不指认陈晁,他的家人还能有一丝的活路,一旦他指认,那他们一家很有可能满门覆灭。
“大哥,我不懂这些。”
被张德望喊,沈朗一时听到云开这个名字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回了句。
他跟江晚都会搜魂术,可惜搜魂术并不能作为呈堂供证,所以他在此事上,确实是无能为力。
“也罢。你们一路辛苦,咱们先回家吃饭。反正人已经羁押在刺史府,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审问。”
那陈晁再厉害,也不敢火烧刺史府,或者强势闯进刺史府把人带走。
他是刺史,是代皇上行事,陈晁要是敢对刺史府不利,等待他的将是皇上的震怒。
天子一怒,血流百里。
“爹,你跟姑父回府吃饭吧,我留在这里看着。”
张驰确实饿了,但吃饭在哪里都能吃,这节骨眼上,他还是留在刺史府比较好。
免得出意外。
“也好,那你吃过饭先休息休息,不必事事亲为。”
刺史府对于他们父子来说就是另外一个家,平日里在刺史府的时间比在家里还长,所以张驰要留下,张德望也没有阻拦,叮嘱一句,他就请着沈朗一起回了冯府。
“大哥,抓住鲍知府,想要扳倒陈将军,此事很难吗?”
饭桌上,江氏见他们俩有事要谈,温上酒水,她就退了出去,如今只剩下他们二人。
沈朗陪着张德望吃着饭,主动问起了他这边的情况。本来此事跟他们无关,可谁让张德望是江晚的哥哥呢。
“陈晁为人狠辣,鲍恒之深知这一点,为了保全家人的性命,他哪怕是死,估计也不会牵扯到陈晁。再者,陈晁的妹妹如今位列贵妃,她生育的四皇子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代储君。”
陈家一如当年的萧家,手握重兵,又有大有可能继位的皇子,虽说比不上萧家满门忠烈,位至侯爵,但也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大山。
“不是还有太子?”
这些年,朝廷一直念叨着废太子,但至今太子在自己的位置上还好好的。
太子的生母皇后,依旧稳坐中宫。
“谁知道呢。”
皇后生于世家,家族中虽说没有兵权在握,但文臣们大多都站在他们家这边。
再者,皇上真有意让太子继位,那皇上手里的禁卫军跟三万黑骑卫也会交给他。
有了这些兵权,陈家也不敢太造次。
“对了,长栋送来修路的方案,我已经看过了。宋同知是个有能力的,但被鲍知府压了多年,一身抱负没有办法去实现,我已经知会过他,让他配合着长栋做这件事。他跟我认识多年,能够信任。”
在他手底下做事,目前来说,能力还是其次,主要是要踏实忠诚。
“好。”
沈朗这趟跟来,一来是保护张驰,二来就是为了跟张德望商量修路的事。
而这个话题一打开,就没再断过,就这个问题,两人一直聊到深夜才结束。
次日一早,沈朗早早醒来,吃过早饭他就约上江阙,一起去了药铺。
药铺开在南市,整个凉州城内最热闹的路段。店铺面积不大,却占据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只不过让沈朗没想到的是,店铺左边是一家医馆,右边则是一家草药铺。
沈记药铺挤在这两家店铺中间,远远一看并不惹眼,而由于新开的原因,店铺里的生意并不好,沈朗跟江晚看完店铺,去了隔壁茶楼喝了半个时辰的茶水,进去寻医问药的人倒是不少,掏钱买药的竟只有一人。
“姐夫别着急,你家的药丸有奇效,等药效宣扬开来,肯定买药的人会越来越多。”
“嗯。”
沈朗没吭声,江阙还以为他看到生意不好心里着急,不过他可是误会沈朗了。
他们在老家开的药铺,起初的情况跟这间差不多,后来也是一药难求。
“其实今日叫你出来,除了认认路,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沈朗应了一声,随即他就看向江阙,转移了话题。而江阙闻言,愣了一下后,脸上浮起一抹笑容,“是修路的事吧。”
“正是。”
“姐夫有什么需要的请尽管开口,毕竟这条路若真要修好,于我的生意也有益。”
从长安往西的官道并不好走,要是这他从未见过的水泥路修好,那商队来往就方便多了。
其实这条路就算不是沈家修,江阙得知消息后,也会捐款捐物,能帮一些是一些。
“我想让你利用你广大的人脉召集一些豪富聚在一起,让他们捐些银子出来,捐多捐少都是一份心意,不过捐得越多,到时路碑上的名字就写得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