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爹呢?”
一早沈朗江晚带着沈长乐去南郊庄子,沈长栋没有事情做,就留在家里陪着杨慧。
但他们仨出去的,回来的只有江晚跟沈长乐,还有……
“萧家三郎?”
“前段时间北戎的人突袭边境被天策带人逮个正着,杀了他们近千人,然后乘胜追击,大约是一时头脑发热,竟去了黑龙岗。如今他带着两千士兵在山里困了好几日了。”
回来的路上,江晚让萧天衡把事情的详细经过给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那黑龙岗以前萧天策进去过,他觉得没事就再次闯了进去。
好巧不巧,前段风实在大,吹得山里的瘴气翻涌,他们就被困在了里面。
“我爹他一个人能行吗?”
在西北的百姓,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黑龙岗的大名,毕竟那里白骨累累。
可是那瘴气有毒,一旦吸入,不说殒命,也可能致人残疾。
“应该没问题,前些日子,我正好制了一些解毒丸,他走的时候全都带上了。”
回到屋里落座,江晚喝着热热的红糖姜茶,身子逐渐暖和了些,懒懒地依靠在椅背上。
而见她一脸平静,神态放松,沈长栋也就没有继续追问。目光落在萧天衡身上,命人带他下去洗个热水澡,顺便换身干净的衣裳。
晌午的时候,沈家如期吃上了辣辣的火锅,味道虽然好,但萧天衡却味同嚼蜡。
他这般心不在焉,江晚都看在眼里,毕竟萧天策被困在黑龙岗,生死不明。
等吃过午饭,江晚也没有再继续留他,让人给他备了一匹马,送他离开了陇西。
今年冬天的天气确实不太好,萧天衡离开的第二天,陇西又下起了雪。
这场雪一下就是两日,势头格外的猛,沈长栋担心会出事,派出衙门的人到各地巡视,一旦有消息就立刻回来禀报。
十月初六。
一早起来,沈长栋去了衙门,他前脚刚走,后脚杨慧就发动起来。
江晚听闻下人来报,赶紧准备起来。
“夫人,大人出城了,下头来报,河边村有一户人家的房子塌了,里面埋了一对祖孙。”
一切准备妥当,去衙门请沈长栋的人也回来了,得知消息,彭雪就赶紧过来传话。
“知道了。”
喊沈长栋回来,只是想让他守在一旁,等待孩子出生。而他不在也没关系,杨慧的胎位很正,再加上有经验的接生婆跟她坐镇,江晚一定不会让她出事的。
杨慧是头胎,生起来停停顿顿,一会儿疼得厉害,一会儿又不疼了。
折腾到晌午的时候,她才破了羊水。
“长栋回来了,在外面守着呢。”
在外面忙了一上午,沈长栋一回来就得知杨慧正在生产,急匆匆赶回来,却被拦在了房门外。
不为别的,只是他一身的风霜,实在不宜进屋。
“嗯。”
大约是肚子里的孩子非要等着沈长栋回来,他一回来,杨慧生产一下子就顺利起来。
不出半个时辰,孩子就生了下来。
“恭喜大人,是位千金。”
沈长栋换了身衣裳,暖了暖身子,就在外间等着。没多会儿,接生婆就出来报喜。
闻言,沈长栋喜不自胜,赶紧朝着里间走去。看看杨慧,又看看孩子,一时初为人父的他,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
瞧他这般,江晚嘴角挂着笑,在一旁操持着,吩咐人把屋里清洗一番,燃上清香,并给接生婆打赏了厚厚一笔赏钱,喊来奶娘伺候着家里新添的小千金。
一通忙活,杨慧喝了碗汤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小家伙儿擦完身子也在襁褓里睡着了。
“娘,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据说杨慧一早发动,江晚应该是在这里一直守着,如今杨慧已经顺利生产,沈长栋就让她回去休息。
“行,有什么事,你再让人去喊我。”
江晚没有扭捏,瞥了一眼睡得正酣的两个人,她轻轻应了声,回了自己院子。
家里添了新成员,最高兴的不是当爹当娘的,反倒是沈长乐。闲来无事,她就跑去主院守在她小侄女跟前,虽说小侄女只会咿咿呀呀的,但她难得沉得住气。
就这样一晃过了三日,小丫头的洗三礼在沈长栋跟江晚的操持下顺利完成。
事后,江晚便收到了沈长栋的来信。
“娘,可是我爹有消息了?”
海东青的叫声,沈长栋也听到了,放下孩子,他就匆匆赶到江晚这里。
刚一进门,他就急切地问道。
“嗯,天策已经救出来,带的人损伤了几个,剩下的人除了有些虚弱,一切都还好。”
萧天策不愧是进过一次黑龙岗的人,虽然这次瘴气丛生,他们被困在里面迷失了方向,但他还是带着人找到安全的区域,强撑着等到了沈朗。
“那你怎么瞧着有些不开心啊?”
沈长栋在任上久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如今也是炉火纯青,他能看得出来江晚并不开心。
“在天策困在黑龙岗的时候,北戎带兵突袭了柳河镇,残杀百姓上千人。你爹得知此事后,跟着无双率军五千直袭敌营,打赢一场胜仗,他说要留在边关一段时间。”
约摸着柳河镇的情况太过惨烈,激起了沈朗心中的怒意,所以他要留在边关,江晚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要留就留吧,左右现在他在家里闲着也没事。你不必担心他,也不用担心我,你只管忙自己的事情就行。”
经过一年多的历练,如今沈长栋做起事情来,得心应手,手里也培养不少得力干将。
沈朗留在陇西也是闲着,在边关出点力,也算是为大周百姓做些事情。
“我知道了。”
听江晚这么说,沈长栋尊重他们的决定,没再多言,便退了出去。
沈朗留在边关,每隔三五日送一封信回来。伴随着他写回来的信,边关的事情,江晚也逐渐清晰起来,随后一张张捷报在整个西北频传。
“娘,我爹升任了六品的校尉,你怎么不开心啊?”
一眨眼的时间,四房的小丫头已经满月,但还没有正式取名,只小雪小雪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