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连成发现自己这个堂弟不只是脑子不够用,还有点天然呆的潜力。
这也太傻了,昨天夜里来过的地方。
现在找了快两个小时了也没找对地方。
王连成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很想抽王连业一顿。
“哥,你别用这种看白痴的眼神儿看着我,那昨天半夜实在太黑了。这山坡上长得都一样嘛!”
王连成咬牙切齿的,“那你方向找错没有吧?”
王连业抬头看了一圈儿,说了一句让王连成崩溃的话。
“哥,这是东南?还是西北?”
王连成实在是受不了了,一个大耳雷子给王连业扇的转了个圈圈儿。
“赶情你带我瞎转了一个多小时,你连方向都不知道?”
王连业委屈的捂着脸,哭叫着说,“那我打小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今天才分不清的吗?”
王连成没办法,推搡着王连业回去找他搭档王铁兵了。
那小子鬼主意多,或许他能想到办法。
王铁兵正在询问受到惊吓精神差点崩溃的127次列车司机。
从他口中得到了老大为救整车的旅客,选择牺牲自己,跟车头一起坠入江中。
大嫂也选择殉情,跟着跳了下去。
王铁兵胸口憋闷的要死,如同被一柄大铁锤砸中了胸口,透不过气来。
老大在他们这些兵蛋子眼中就像神一样的存在。
这么多年腥风血雨,完成了多少不可能完成的危险任务。
这一次就没闯过去,就这么死了?
他不相信。
火车司机惊吓过度好几天都没法张嘴说话。
今天被王铁兵一点点挤牙膏似的,描述出当时的情景,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先后次序也乱七八糟。
王铁兵有一大半得靠猜才能还原真相。
火车司机眼神儿涣散,突然又说了一句话,让王铁兵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那个女人穿的衣服古里古怪的。鼓鼓的,还戴了一个大大的,像当初小鬼子戴的那种毒气罩。”
王铁兵愕然,半天才不确定的喃喃自语,“难道嫂子穿了潜水服跳下去的?那老大还有救?”
虽然他觉得这不大可能。
这火车上哪里来的潜水服?
现在全套的潜水服那都得是专业单位才有的装备。
像他们这样的部队也不过是执行特殊任务需要时,才能申请到一套两套的。
王铁兵晃了晃大脑袋,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
难道是这个司机精神受了刺激,神经错乱了?出现了幻觉?
一对上司机那双涣散无神不聚焦的双眼。
王铁兵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了。
王连成焦急的扯过王铁兵。
“铁子,不好了,老大家的闺女被人给扔坡下去了。现在还没找到人呢。”
王铁兵一个激灵,嗓子都有点破音儿了,“啥?你再说一遍?”
王连成又重复了一遍。
王铁兵猩红的双眼泛着野兽般的凶光。
“谁干的?为什么对一个孩子动手?”
“哎呀,铁子,你先别管因为啥了,你先想想办法咋能找到孩子再说。是云佳佳那个臭婆娘干的。”
“她人呢?”
王连成把王连业往前一推。
“这小子知道她在哪。”
王铁兵审犯人似的看了一眼王连业。
“你是共犯?”
王连业打了个哆嗦。
这当兵的咋一个比一个可怕。
这位比他堂哥更吓人。被低气压给吓得有点语无伦次。
“不是,我没有。我是要救那个孩子的,可是,当时,当时太,太,哎呀,总之,我没救下来。”
王铁兵拎起王连业的衣领子,跟提小鸡一样。
“走,把那个臭婆娘给老子找出来。”
王连业踉踉跄跄的,“你问她,她也不会承认的。”
王铁兵一个眼刀子扫过去。
王连业立马闭了嘴。
他求救似的看着后面跟着的堂哥。
王连成别开了眼,就当没看见。
到了云佳佳所在的帐篷,才知道人已经被带走了。
具体是被哪个部门带走的,被谁带走的。
帐篷里的人是一问三不知。
只说也是穿制服的两个男人。
王铁兵气不打一处来,质问王连成。
“你既然知道是她干的,为啥不第一时间找到她?”
王连成也很委屈。
“铁子,我第一时间就是想救回孩子。
谁知道这个二货玩意儿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昨天晚上的地方他咋找也找不到了。”
王铁兵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
只得去军方的临时救援指挥部求救。
王铁兵三人到临时指挥部时,被警卫员给拦了下来。
王铁兵和王连成出示了证件,警卫也没放他们进去。
叫他们在一边等着,他进去通报。
正等着的时候,云天抱着一个背着一个走过来。
云天整个人憔悴得已经快没人样了。
王铁兵差点没认出来。要不是二宝和小宝很显眼,他真就没认出这三个人是熟人。
王铁兵对云天很有怨气。
挺大个男人,看个孩子也能看丢了。
再说了,凶手还是他的亲妹妹。
云天还没反应过来,王铁兵一拳头已经砸中他瘦得快脱了相的脸颊。
云天被打得一脸懵。根本不知道是为啥挨这一拳。
他这几天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
他恨云佳佳更恨他自己。
云天放下两个孩子,跟暴怒的狮子似的向王铁兵扑了过去。
可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王铁兵这种军中尖子的对手。
只有挨打的份儿。
几拳下来,云天满脸鲜血,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二宝和小宝哭了半宿,神情萎顿。
云天把他们放下到挨揍起不来,也只是两分钟不到的时间。
两个孩子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见云叔叔满脸是血躺在那一动不动的,这才吓得哇的一声同时大哭起来扑到云天身上。
这时,一辆军用吉普车从远处呼啸着狂奔过来。
发动机的声音在山谷中被放大了好几倍,震得几个人耳朵嗡嗡作响。
二宝和小宝也忘记了哭喊,齐齐抬头向吉普车的方向看去。
不一会儿,吉普车就停在了临时指挥部的驻地前。
一个身着作战服的男人从吉普车上下来。
所有人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