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娘子的名号响彻江湖,一开始离得远晚辈没认出来,失礼了。”
在她说出对毒物了如指掌的时候,他便猜到了。
五毒娘子 周魅,如今也是在江湖上与唐川断齐名的高手了,唐川断擅医,她擅毒。
“哼,还算不笨,但是离这小娘子,我可不会救。”
周魅哼了一声,方才在外面还给她下套,她哪里是不知道,只是脾气使然,她忍不住往下跳。
但现在,她心里越想越不舒坦,被一个小辈算计,她不乐意了!
沈行知却不慌不忙:“论辈分,我可能还得唤你一声婶婶。”
婶婶?!
周魅猛的瞪了他一眼:“小子,别以为乱攀亲戚我就……”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仔细的打量了沈行知一番,狐疑的问:“唐川断那老不死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三师叔。”
“你就是莫如海的那个弟子?!”
就是唐川断说的他师父那个宝贝疙瘩小徒孙?!
周魅还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侧目看了他身旁的小姑娘:“那她呢?”
她可没听过莫如海的弟子娶亲了,上回才听闻有人说莫如海的弟子有怪癖不近女色,差点被莫如海割了舌头。
沈行知将一脸迷茫的许宛秋推到她跟前:“她是我同门师妹,三师叔刚收的弟子。”
话刚说完,周魅脸色就冷了下来,上下打量着许宛秋。
突然感受到周魅的不友好的眼光,许宛秋有些不自在,但马上福身行礼:“弟子许宛秋,拜见师母,方才有眼无珠,还请师母莫要怪罪。”
这句师母倒是叫得让周魅心口舒坦了不少。
倒是个有眼力见的。
“你们怎么来宿城了?”
“师母,我们是来找师父的,师父说他也在赶往宿城。”
听罢,周魅点了点头:“他应该再过两日就能到了,是我让他来的。”
许宛秋还想问,沈行知便上前一步,语气有些急:“师婶,师叔还有两日才能到,能否劳烦您先帮师妹看看。”
他很急,等不了两日。
周魅见他神色焦急,分明是在意那小姑娘的。
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倒也猜出了几分。
“你先出去。”
出去?
沈行知有些愕然。
周魅横了他一眼:“我要给她脱衣检查,你在这看?”
此话一出,许宛秋顿时低头红了小脸,沈行知眼眸一动,神情有些不自在,说了声好,便转身出去门外等着。
屋内只剩他们两人,周魅问她:“你是何时中毒的?”
许宛秋摇头:“师母,我没有中毒,我只是前些日子失血过多了。”
“伤口在哪里?我看看。”
她不信许宛秋的话,这模样分明是中毒。
许宛秋拉起衣袖,露出手腕已经结痂的五六道疤。
见状,周魅眼神一震,抬眼看她:“你自戕啊?!”
好好的割腕干什么?!
还割了五六刀!
莫不是一次没死成,还死了五六次不成?!
许宛秋却笑了:“没有,只是取血入药,取了五六日,可能有些多,补血药物一直有在吃,却见效甚微。”
说罢,她肯定的说:“师母,我没有中毒,若是中毒了,我自己应当会知晓的。”
周魅牵起她另一只手,两人坐下,为她仔细的诊脉,说道:“只怕,你中的毒都是你不曾知晓的。”
脉象平常,按理来说应当不至于。
她沉吟了片刻,问:“你为何要取血入药?”
许宛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与她说了,却看到周魅突然神色一阵诧异:“你的血可解百毒?!”
“不错,自幼便如此,我爷爷也是学医之人,我自幼跟随爷爷学医,是爷爷告诉我的,并且,也确实如此。”
许宛秋说完,便见周魅起身拿了匕首和一个小瓷碟递给她:“给我一点。”
啊?!
许宛秋不解的看她。
“我看看你的血到底有何不同。”
说罢,周魅把东西放在桌上,继续说:“我大概猜到了,但不确定,所以取你一滴血。”
原来如此,许宛秋二话不说,拿起匕首割破手腕滴落到瓷碟上。
那血除了比常人暗红一些之外,并无其他异常,就连气味也并无异常。
周魅的拿着的小碟子仔细看了看,用手沾到鼻尖闻,一开始以为自己闻错了,又仔细闻了一遍,顿时柳眉紧皱,神色严肃了不少。
见状,许宛秋有些担忧:“师母,我这血可是有什么异常?”
“你且等我一下。”
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在一旁的旧柜子上翻找,片刻后,找出了一个小瓷瓶,拿绢帕捂住口鼻把药粉倒在那血滴上。
许宛秋也忍不住站起来伸长脖子看,只见黑色的药粉和血滴混合在一起之后,黑色药粉慢慢的便化为乌有,好似被那血滴吞噬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血滴也莫名的更加饱和了起来。
这一幕让许宛秋大为震惊!
周魅把瓷瓶收拾好,将捂口鼻的绢帕烧了,才拿着瓷碟走到许宛秋跟前。
盯着瓷碟上吞噬了黑色药粉后变得鲜艳无比的血滴,许宛秋疑惑极了:“师母,为何会这样?”
“你可曾服用过月阴草?”
许宛秋马上摇头:“不曾服用过,我甚至不知道月阴草是何物。”
见状,周魅面带忧色:“月阴草是北疆独有的一种极其霸道的毒草,可称这世上最为霸道的毒草,没有解药。”
“若是用了月阴草的人,会如何?”
“我不曾见过,但听我师祖说过,月阴草是毒,毒草之王,直接服用必死无疑,但北疆人擅长用此药,经过他们处理的月阴草,服用之人,若是熬得过生死之关,便能百毒不侵,沦为药人。”
周魅看她的眼神透着不忍:“弥屠一族被灭之前,曾传言养过一个,熬过生死关的药人最后也只是一个供血的工具。”
药人……
许宛秋两眼发怔,一时没回过神来的,她脑海里想了许久,始终想不透:“可是,我不曾经历过师母所说的生死之关啊,当真是月阴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