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不止一位神？”
“如果不是死神卡尔的话……”
天使飓风思绪轻舞。
与天使冷相比，她对冥河文明的历史更加熟悉，两万多岁的她，还多次参加过对冥河的监视任务。
很快，她猜想的答案被夕南调出来的数据所证实——
大概一个星年前。
一艘三棱锥造型的飞船来到一颗潮汐锁定的岩石类行星上，飞船内搭载着宇宙清扫者的高阶兵者。
从兵者的视角望去，行星的地表满目疮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超级核弹坑，液态水早已蒸发干净，留下了巨大的古老河床。
可想而知，这颗星球发生过多么惨烈的星际战争。
“这是猎狐星系的蝶界星！”
飓风一眼认了出来。
“我在历史记载里看到过。”
“蝶界星原本属于一个热武器时代的神河体文明，鼎盛期人口一度达到一百亿，直到一艘宇宙扫荡派的飞船入侵，文明彻底瓦解。”
“宇宙清扫者利用从霍克军械所交易而来的尖端武器，不到一个月便征服了整颗星球。”
“一艘飞船屠掉一个文明，呵，那时，距离第一次天使与恶魔的圣战还有一千多年！”
“而宇宙清扫者吞掉蝶界星后不久，便舍弃了这颗行星，只当作驿站以及他们征服外文明的又一象征。”
天使冷敏锐地问道：“所以，他们接触冥河，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接着往下看。”夕南手动加快了虚拟投影的进程。
“在宇宙清扫者停泊的那段时间，他们先是接受到一个神秘的讯息，在经过不可视化的交流后，又被隔空传输了一些技术和武器，从此开始了技术爆炸，而对方至始至终没有露面。”
“冥河有一个隐藏暗信息的高手！”冷若有所思。
“语言交流的大部分数据已经丢失，我通过天元系统恢复了这段记录，其中有三个被高频提到的词，翻译成神河语是死亡、神、灾厄。”
“死亡、神、灾厄……的确像是冥河的作风。”飓风暗自思忖，脑海里已经捕获了一道身影。
这时，冷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这么说来，我好像在阿追的数据云里看过一些相似的资料。”
“导出来看看。”
冷将手一挥，投射出另一幅画面。
“阿追曾在地球星上降服过一个三代兽体，就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位冥河的神，当时她也没办法检索对方的任何暗信息。”
画面上，阿追降下大审判后，为牺牲的四十三名人类哀悼，正要封印索顿的暗信息时，突然间，她的背后出现了一位冥河神，而阿追对此毫无察觉。
那个冥河神身着黑色斗篷，脸戴骷髅面具，漆黑色的皮肤就像在没有恒星照射的真空里进化出来的结果，仿佛与黑暗共鸣。
从那断裂的骷髅面具缝隙中，天使飓风都能感受到那股邪恶的死亡气息。
飓风忽然开口道：“没有错，就是他，冥河的灾厄神！那家伙的名字应该叫斯诺！他确实拥有高超的暗信息隐藏与入侵能力。”
“噢？你见过他？”夕南转头问她。
“只打过一个照面，好久好久以前，唔，记不清什么时候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一代天使，参加了几次对冥河的监视任务。”
见年轻的天使冷感到好奇，飓风便继续说道：“从哪儿说起呢？”
“与神河一样，冥河也拥有千万年的生命演化史，但文明的诞生却充满了艰难曲折。”
“那时候，冥河星系还没有名字，兽体的思维古老且愚拙，整个文明进程十分缓慢，即便如此，冥河依然进化出一位强大的神明，所到之处便是灾厄横行。”
“也有传言说，他是从其他星系穿梭过去的，最直接的证据是他长得不像兽体。”
“但传言已不可考证，那家伙并没有引导冥河文明走向超时代发展，他甚至没有统治冥河的欲望。”
“直到卡尔降临，哼，那时他还是个超神学院的学子。”
“他只用了3000年左右的时间，辅助冥河发展到了宇航时代，卡尔便成为了冥河星系的星主，冥河星系也被卡尔正式命名，而它们成为了卡尔的忠诚大军。”
“那其中也包括斯诺，之后不论卡尔做什么试验，基本都是他去亲自操办。”
“后来，卡尔又去了黑暗星云，做了一些令我们天使，令全宇宙发指、反感的恐怖实验，他让数个星球的生命全部死亡，只是为了研究死亡，研究他那所谓的……终极恐惧。”
“死神的称号便在那时响彻整个已知宇宙。”
“但说回来，大部分实验的过程，似乎都有斯诺的身影，散播变态卡尔的死亡信仰也是他，说不定啊，卡尔的死神称号也是他取的呢。”
“于是呢，我们天使组成数百个小队，跳跃各大星系，一边监视冥河和卡尔的动作，一边收集实验遗落的暗信息，但卡尔对暗信息的处理太谨慎，我们基本没有什么收获。”
“直到有一次，我在泊客星系附近，撞上了正要离开的饕餮飞船。”
“泊客星系？”冷惊觉道，“彦去过一次！”
“哦？她去做什么？”
“审判～只是打击了一些邪恶。”
那是彦在成长为左翼护卫前的事情了，当时神圣凯莎没少委以重任，把彦培养成了一把利剑，坚决的正义执行者。
夕南略有记忆，他让飓风接着说下去。
“嗯，我们正要对饕餮审问，斯诺出现了，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准确，用很尊敬的语气说，饕餮只是在考察恒星资源，与我们并无冲突。”
“我们也洞察了饕餮的暗数据，发现确实像他说的一样，饕餮只是来考察泊客星系的。”
“所以，你们就放过了他们？”冷皱眉问道，她也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然呢？”飓风摊了摊手，无奈道，“当时我们都读取不了斯诺的数据，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入侵我们的数据库，我们小队的领头，岚姐，告诉我们不要轻易出击，现在回想起来，她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两个天使保持了一会儿沉默，她们都意识到，即便卡尔封印，冥河还是会暗中搞事。
入侵银河，或扶持一些宇航文明，研究炸掉恒星。
谁知道斯诺是自我地谋划，还是提前奉了卡尔的指示，又或者，冥河远不止斯诺一个小神。
情报暂时分享到这里，夕南望着远方的歼星舰残骸，在太空里闪烁着极其微弱的光芒。
天使们会坚信，正义必将战胜邪恶，但她们未来的战争会比这场战斗更加激烈和残酷，可能还会超越与恶魔的高端对抗，甚至超越神与神的战争。
论玩阴谋，天使还真玩不过卡尔那等神。
“不管怎样，这个斯诺都是一个危险的小神，你们天使必须小心应对。”
“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冷环抱双臂，又恢复了一往的骄傲神态。
“我的直觉，泊客星系可能与冥河还有联系，而且没有被你们天使察觉，所有的线索就差一个点，就能全部理清了，我需要一个佐证。”
话音落下，夕南再次连线了神圣凯莎。